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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和嫔已经得了惩治,你也莫要太伤心了,她虽死的冤屈,心善又手巧,现在没准投胎到哪户好人家享福去了。” 她说完见四宝一脸失魂落魄,也有些难过:“我让他们帮鹤鸣在偏间搭了个灵堂,你过去再看她一眼吧。” 一般主子都会觉着死了人不吉利,再说一个下人死了就死了,再换一个就是了,基本不会有主子特意摆灵上香火。 贤妃娘娘却是个顾念情分的人,鹤鸣跟她也有些年头了,对她的吩咐从来只有尽心两个字,主仆二人颇有些情分,她便拨出三十两银子来,特地许那些往日跟鹤鸣关系好的帮她搭建个灵堂,停灵一天再抬出宫去埋了,也稍稍寄托些哀思。 四宝认真叩头:“娘娘仁善,日后必会长命百岁,洪福齐天的。” 她说完又低声道:“奴才想去鹤鸣生时住的屋里看看有什么能帮她收拾的。” 贤妃娘娘略带伤怀地笑了笑,点头允准,抬手让她出去了。 鹤鸣性子活泼,又是个善体人意的,知道底下人艰难,所以向来对下头人体恤,她一进灵堂就听到一片哀哀的哭声,她本来眼里堵的慌,像是塞了沙子似的,怎么也流不出来,听见这起伏不绝的哭声,眼泪终于下来了。 她隔着一层婆娑的水雾去看鹤鸣的棺木,低声道:“我记着我原来的衣裳鞋垫都是你帮着缝补的,你说你怎么那么傻,我不就是顺手救过你一回,你老等着我干什么,瞧上你的太医侍卫也不少,哪个不比我强…” 她再说不下去,拿着一捧纸钱挡住哽咽。 她立在原地漫无目的地想了会儿,这才转身出了灵堂,直奔后排宫女们住的地方,鹤鸣是二等宫女,吃穿用度自也不差,住的也是冬暖夏凉的两人间。 她进去之后见里面收拾的整齐,入殓穿的衣裳,还有陪葬的首饰都准备齐全了,可见色色都有人打点好了,她似乎也插不上什么手。 她立在门口呆了会儿,又有些不甘心地在屋里转了一圈,却没找着什么,正有些颓然地准备出去,忽然见鹤鸣的床脚处隐隐有些闪光,她忙弯下腰去看,又摸索了半天,终于在一处极不显眼的地方摸出一朵素银珠花来。 她有些不解,这珠花是她有一回从宫外帮鹤鸣带来的,一共有一对儿,鹤鸣很是喜欢,几乎每天出门之后必要戴着,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是小心包起来的,怎么会落下一只在床脚? 冥冥之中灵光闪现,她又重新爬进床底,到珠花掉落的地方去看,就着勉强打进来的阳光,她看清了床板下的几道不甚清晰的抓挠痕迹,还有半片掉在青砖缝里的指甲,她费力地把指甲拨拉出来,就见上面染着淡淡的凤仙色。 ——那是鹤鸣最喜欢的颜色。 第三十章 四宝拿着指甲和珠花,不由得微微闭起眼睛,脑海里一下子竟浮现出鹤鸣头发蓬乱,在这张床上痛苦挣扎的神态,她猛地睁开眼,面有不解,鹤鸣不是被和嫔打死的吗?难道她临去之前还回来过? 她正疑惑间,就听到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了,她忙把珠花和指甲塞到腰间,抬眼就见进来的是和鹤鸣同屋的枕琴,枕琴跟鹤鸣住同一个屋里三四年,鹤鸣无父无母,枕琴大概是除了四宝之外,她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了,甚至论对她的了解程度,四宝比枕琴还要差得远。 枕琴一进屋目光就落在她手上:“你在干什么?” 四宝跟她算得上相熟,只是她正心乱如麻,没心思回答她的话,摇头道:“没什么,我帮鹤鸣收拾一下她的东西。” 枕琴面上也是伤怀非常,眼看着四宝要走到门口了,忽的上前几步拉住她,又探头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之后一把掩住门,再把窗户同样关好,看着四宝道:“我有话要跟你说。” 四宝见她这番动作,想想那头发跟指甲,心里先有了些预感,问道:“jiejie要说什么?” 不论年纪大小,遇到宫女先称一声jiejie,总是没错的。 枕琴嘴唇颤抖几下,又深深地抿起嘴唇,重重吐出一口气才道:“你知不知道,昨天鹤鸣被和嫔娘娘打完,其实勉强还能走动,被我们几个搀扶着先回了长清宫,本来是想请贤妃娘娘做主请大夫找和嫔算账的。” 四宝心里一跳,她只知道鹤鸣是被和嫔打了之后,药石无灵才去的,各种详细却并不清楚。 枕琴手里的帕子松了又紧,指尖发白,似也下了很大的决心:“鹤鸣身子骨一向不弱,那时候虽然疼痛,但是还勉强撑得住,人瞧着倒还精神,贤妃娘娘就命人叫了太医来,一碗药下去,鹤鸣过了会就痛的挣扎动弹,没过多久就晕了过去!” 四宝倒吸了口气,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直直地看着枕琴:“你这是什么意思?” 枕琴和鹤鸣都是外向性子,不过鹤鸣和善枕琴尖刻,她闻言冷笑一声:“只要你不是个傻子,就不会听不明白我这话的意思!” 四宝还是觉着难以相信:“可是贤妃娘娘为什么要害她?这压根说不通啊!” 枕琴上下打量她几眼,见她只是不信,没有要告状的意思,这才掖了掖眼角的泪,继续低声道:“我还以为鹤鸣告诉过你了,看来你也不知道啊,前阵子皇上在贤妃娘娘宫里过夜,不知怎么瞧上了她,皇上对她很是喜欢,问过她姓名出身,不但没有直接收用了,反而想着挑个好日子先给她抬位份,和嫔也是因着这个瞧她格外不顺眼的。” 四宝想到鹤鸣前些日子的反常,脸色不由得白了白,难怪她那日说话语焉不详的,原来症结在这里!也难怪鹤鸣以一介宫女的身份死了,元德帝会这般恼怒,直接断绝了和嫔的后路。 她想想贤妃的温善模样,还是觉着一时难以接受:“贤妃娘娘怎么…” 枕琴仰起脸把眼泪倒回去:“昨晚上我也不信,但后来越想越是心惊,鹤鸣这么一死,不仅和嫔彻底倒了,贤妃娘娘一下子少了两个争宠的,十三皇子的抚养权又落在她手里,四妃之中再无能与她争锋的…” 她说完又顿了下,鼻翼翕动,伤感依旧,声音却透着几分冷意:“皇上没得到手鹤鸣就死了,心里到底有几分遗憾,昨日便赶过来祭拜,看到贤妃娘娘特地设下的灵堂,十分动容,既感念她良善,又怜惜她悲痛,昨日话里话外已经露了要把她封为贵妃的意思,要不是她落下这么多好处,我也只当娘娘是天上少有地下无的大好人呢!” 她顿了下又有些哽咽:“我一开始的时候本没觉着哪里不好,但后来起了疑心,细细地把昨日的事儿想了一遍,这才觉着有些不对,贤妃娘娘好端端的给德嫔送什么东西?而且那个点儿,和嫔娘娘八成的时候都要在那边散步的,这些难道她不知道?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