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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就跟在闵氏身边,吃穿用度比起正经人家小户女也不差了。给滕永霜做了通房之后,也没受过什么刁难,反倒是滕永霜脾性温柔,卫妱又生性洒脱,棉雾的日子比她做大丫鬟时还自在。 棉雾一听滕永霜要将自己打发出府,当面说随二少爷安排绝无怨言,转脸就告到了闵氏那里,说她私下苛待自己,明明自己也有了身孕,却迟迟不肯向太太,老太太汇报,还几番威胁为难自己。 棉雾还称自己早请了高人算过,自己这一胎是儿子,而卫妱怀的是女儿,卫妱怕自己真的生下儿子,才迟迟不肯将自己怀孕的消息说出去。 闵氏也是小门小户出身,嫁过来多年又一心扑在生儿子养儿子上面,丈夫房里的小妾,在她有孕的第二天,就被丈夫亲自打发出去了。直到霜二少爷这两年年纪大了,身子骨看起来也不像是随时就能夭折的模样,这才又纳了两个年轻貌美的小妾。 只不过英二老爷近年在外东奔西走跑生意,不常在家,那两个妾室也跟过去侍奉,不在闵氏跟前,所以闵氏也没怎么受过小妾的气。 自然也不明白棉雾的心思,想到平日性子柔中带强的卫妱,再看楚楚可怜惹人疼惜的棉雾,立刻就信了小半,随即谴了小厮去请大夫过府,给棉雾看诊的结果,当真是喜脉。 这可让闵氏高兴坏了。 儿子房里多年没消息,一有消息就是俩如何让她不高兴。唯独对卫妱知情不报的事情,异常恼恨。 闵氏又请了郡城里,有名望的术士,让他算一算卫妱和棉雾这一胎是男是女,最后的结果果真如棉雾所说的那样,卫妱怀的是女孩,棉雾怀的是男孩。 闵氏怒火冲心之下,当即便带人去了卫妱的院子质问…… 卫妱也是性烈的,当场要求和棉雾对质,在闵氏看来,她这是仍然“贼心不死”想对棉雾肚子里的孩子下手。拦着卫妱身边的几个得力丫鬟,不肯让她们去惊扰了有孕的棉雾。 滕永霜闻讯从画室出来,赶到嫡妻院子里的时候,卫妱已经冷着脸让家仆收拾行装打算回娘家了。 滕永霜和闵氏哪里肯依。尤其是闵氏,这会儿倒是想起来卫妱肚子里还怀着滕家的嫡亲血脉了。 二房里的事情,很快闹传到了滕老太太那里。 滕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看事情不似闵氏那般不过脑,她年轻时候没少受妾室的苦,自来不喜欢那些或柔弱可怜,或妖娆妩媚的姨娘通房。 可术士的断言在那,卫妱怀的虽是她嫡亲的孙女,棉雾肚子里却是个大孙子。 滕老太太心想:大房的霆哥儿成亲也有好些年了,屋里却没半点消息,霆哥儿媳妇又是个厉害的,给丈夫开脸的通房都是自己娘家带过来的陪嫁丫鬟,是自己的心腹。这样下去,霆哥儿房里还不知道能不能有子嗣。 说不得这棉姨娘肚子里的,就是滕家将来唯一的男丁了。 退一万步说,以霜哥儿的身子,这辈子还能不能再有子嗣都是未知。 想到这,滕老太太便打定主意,不打算向着棉雾,却也不会让卫妱处置她。 卫妱自从嫁过来,侍奉公婆,敬爱兄嫂,孝顺老太太,不敢有一丝懈怠,而今滕家却纵容一个不知是真怀孕还是假怀孕的通房这般污蔑自己。自己肚子里的嫡亲血脉还未出世,便被一个奴籍通房肚子里的庶子压了过去。 卫妱纵是再大度也忍不得他们这般欺侮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且不说那术士是真是假,便她怀的当真是个女儿,也是正经嫡女,难道还不如一个庶子? 大狁有嫡子女在,就容不得庶出子女继承家业。因此嫡女招婿在家的,不在少数。 这样一来,她就是生了个女儿,又哪里比一个庶子差了? 滕永霜在她怀孕后欲要将棉雾打发出去这件事,之前让卫妱心里对他恢复些许好感。然而棉雾一闹出这事出来,滕永霜也不再提之前要将棉雾打发,或者另做处理了。反而被闵氏三言两语便拉拢了过去。 “棉雾再是生儿子,也不过是个庶子,你却是我的嫡妻,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嫡亲子女,她终是越不过你去,你又何必与她斤斤计较?容不得她呢?” 卫妱冷眼看着自己丈夫:“您口口声声说妾身与她计较,倒是说说,妾身与她计较什么了?计较她瞒着主母私下有孕却不报?还是计较她在婆婆面前胡言乱语污蔑妾身这个二少奶奶?还是计较她请来妖道陷害妾身和肚子里的孩子?” 滕永霜震惊的看着她,仿佛不认识了她一般。 “大娘子。”这是卫妱在家里时的称呼,婚后浓情蜜意时滕永霜也曾私下这么喊她,自从纳妾后,便很少再这么喊。 卫妱原以为自己经过这事已经对丈夫死心了,可听到这般喊她时,还是从心里升起一阵说不出的难受委屈。 滕永霜伸手想去轻抚妻子柔顺的发髻,却被对方躲了过去。 “大娘子,你我夫妻五年,我敬你爱你,不想让你伤心,所以母亲私下跟我提了多次纳妾,我哪怕担着忤逆不孝的罪名也不肯纳妾,唯一一个棉雾,也是母亲硬塞给我的,我对她并无情意。你又何必这般针对于她,刻意将这些罪名强安在她头上?” “我纵是不喜欢她,也知道她生性柔弱,如何会做出那些事来?” “滕家子嗣单薄,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的身体你也清楚,熬不了多少年,我若是不留下一个子嗣,介时便是死了,又如何面对地下的列祖列宗?” 滕永霜还想再说什么,卫妱却挥手打断了他:“二少爷。” “容妾身提醒你,”卫妱神色冰冷道:“棉雾说妾身将她肚子里的孩子视为眼中钉,那么反过来,她对妾身肚子里的孩子又何尝不是如此?” “二少爷既称敬爱于妾身,又为何宁肯相信一个通房的话,也不肯相信自己的结发妻子的为人?” “你纳棉雾这两年,妾身可有半分亏待于她?” 滕永霜顿时一噎,竟找不出丝毫反驳的话。 卫妱也不想听他继续为棉雾狡辩说情,哪怕有滕老太太出面缓和,卫妱还是收拾东西回了娘家。 滕家为了子嗣已经疯魔了。 自来嫡庶不分便是乱家之源。她若继续留在滕家,若是真生了女儿,迟早会被滕家磋磨欺侮。 她宁肯女儿不要滕家嫡女的身份,也不想为这一层虚名,让女儿将来看庶子姨娘的脸色过活。那她真的是死了都要气活过来。 如果生了嫡子,以滕家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