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脊背勾勒出一个流畅的弧度,在腰际内凹到极致,而后像一张弯弓一样向外反转。再往下去,丰沛的泡沫被水流裹挟着,正好在水面上铺展成一个此生彼灭的半圆。 可惜这么一遮就只能看到上半截——心里微微遗憾了一下,元绍退了两步,一脚踏在池沿,开始自顾自地搓洗身体。隔了没多远,凌玉城的动作也快得很,元绍这边刚把全身上下抹了一遍皂角,凌玉城已经把头发连同肩颈胸背洗得干干净净,站到岸上,背对着元绍弯下腰去,开始往腿脚上涂抹搓洗。 这一弯腰,以前没有看清楚也从来没有仔细去看的地方顿时呈现出来,灯光映照下下历历分明。元绍的目光追逐着一滴水珠慢慢往下滚动,由慢而快,最后消失在那条黑暗的缝隙里,只觉得口干舌燥,不得不猛地扭过头去。深深呼吸两下仍然觉得不保险,索性整个人扑通跳进水池,背对着凌玉城趴到了池岸上。 背后水声哗哗,三个玉雕的龙头不断往池里倾注着温泉,竖起耳朵,可以辨认出细细的呼吸声、布巾在人体上的刷摩擦声、赤足踏在池沿上的步履声……水花被撩起,冲刷在身上又落回池中的响动,从浅水处一步步走下时的蹚水声,以及从另一边双臂一撑跳上池岸时带起的哗然声响…… 忽然不想让他这么走开,元绍把手里的巾子在池水中荡了荡,循声向后脱手掷出。啪地一声大响,凌玉城止步回头,就听元绍头也不回地嚷了声:“嘿,过来帮忙擦背!” “……” 从光裸的脊背上抓下湿透的布巾,凌玉城忍住了涌到口边的那句“陛下您就这么懒么”,认命调转方向往回走去。说到底,出兵打仗的时候,他麾下那些大兵下河洗澡,也是你帮我搓澡,我帮你擦背的,往往还有两三个人按住一个,一气按到水底下去。要不是他也在场,元绍入浴的时候,旁边伺候的人至少也会有十个八个的吧…… 跳下水一气游了过去,而后趟着水慢慢靠近,元绍果然一直背对着他趴在池沿上,脊背朝天,摆出一副就等着他伺候的架势。凌玉城叹了口气,挖了一捧皂角在他背上抹匀,而后把布巾缠在手上,试探着加了一点力气,沿着元绍腰际向肩头搓了下去—— “你挠痒痒哪……” 掌下的肌rou结实得像石头一样,只是这样随意趴着,已经必须用上几分力气才能按动。凌玉城深深吸了口气,再次踏上一步,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掌心,向前狠狠推了出去。 就这只胳膊放在他背上都显得黑白分明!看着真碍眼!好吧谁叫小时候不喜欢打了赤膊练武,觉得那是粗汉子才干的事儿呢…… “唔……”底下的人发出了一声满意的鼻音,侧过头枕在手臂上,往他这里靠了一靠。凌玉城继续辛辛苦苦地开工,忙了半天,把元绍整个脊背都搓出了一层薄薄的红色,还没有得到任何让他停止的表示,自己反倒刚又热出一身汗来。 此时两人挨得极近,凌玉城站在元绍侧面,手掌每每从滑到他肩头时,整个人都倾身向前,浸在水面之下的腿股也自然而然挨到了一起。殿角宝鼎里不知燃的是什么熏香,氤氤氲氲的,明明元绍身上应该只带着清新的皂角味,偏偏是一股说不出的味道直往鼻端里钻。 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正打算再搓一遍就开口询问,元绍忽地一个翻身,脊背靠着池壁仰起头来。凌玉城刚要发力就被他闪了一下,紧急伸手撑在他耳畔,两个人面面相对,鼻尖和鼻尖的距离已经不到一尺。 元绍舒舒服服地靠在那里仰头打量,面前的人倾身向前撑着池壁,因为动作仓猝,看上去几乎像是扑到他怀里一般。白皙肌肤被池水蒸得透出一层淡淡的红,低头看过来时眸子倒映着水底波光,润泽的双唇因为惊愕微微开启,光是看着,就由不得人想把他搂到怀里用力揉上几把,再狠狠地亲下去。 只这么一想就觉得全身都腾腾地热了起来,刚才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部位,立刻又出现了抬头的趋势。元绍赶紧澄神敛虑,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争取在凌玉城注意到之前平复身体的躁动,以免发生两个人都尴尬的情况。 冷静,冷静。捕猎的秘诀之一就是,你永远要比你的猎物更有耐心——现在让他发现就不好了,只有从头到尾不惊动他,才能引诱他自己扑上来不是?反正男人嘛……一时不想不代表他一辈子不想,趁他想的时候找准机会这个那个一下,等他渐渐习惯了,脸皮也厚了,慢慢的就能把人勾到手了么。 这样努力说服着自己,元绍总算勉勉强强控制住了身体的本能,把凌玉城往边上一拉,按在右手边的池壁上:“辛苦啦。一起泡个澡好了,你又不用急着出去好让朕进来……” 除了岸边矗立的三条玉龙,池壁上还开凿了数个出水口,清澈温热的泉水汩汩注入。凌玉城被元绍按得往边上一靠,背心恰好对准了一个水口,大股大股的泉水翻涌着,像是好几双温柔的素手小心翼翼地在脊背上揉按,分外舒爽解乏。 凌玉城忍不住更往下沉了一点,把自己在暖暖的泉水里一直浸到下巴。微波轻漾,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他舒舒服服地在水底伸展了一下肢体,惬意得几乎要飘了起来。 早就应该进来和他一起洗嘛……元绍一直用眼角余光查看着凌玉城的动静,到这个时候才放心下来。算了,如果是凌玉城刚到大凉的时候就这么贸贸然闯进来,难免这家伙要胡思乱想,哪像现在可以毫无戒心地在他面前走动,随便他爱怎么看就怎么看? ……不过,一个他心心念念打算拖到怀里为所欲为的人,居然能在他面前毫无防备到如此地步,他是该哭呢还是该笑呢? 以后总要让凌玉城知道,他这个皇帝真的不是吃素的…… 两个人肩并着肩,安安静静地泡在池子里,谁也不曾开口说话。直到温热的泉水把人浸得浑身酥软,元绍才翻身出了浴池,看凌玉城也跟着转过身要往上攀,上前一步,俯身对着他伸出手去。 “……” 这种一抬头就看到让人长针眼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凌玉城面无表情地调转方向,一头埋进水里,用力蹬了下池壁,在水底潜游了一大段之后才从对面冒出头来。一上岸就径直奔了悬挂布巾和浴袍的架子去,快手快脚把自己擦干,拿起浴袍还没来得及往身上裹,背后忽然传来了一个惊异的声音:“咦?” 抓着浴袍的右手被人往后一拖,凌玉城回头,就看见元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背后,一丝不挂的身躯上还挂满水珠,自己却不在意,皱眉抓着他之前摔倒时撑地的右肘检视。左看右看,还按了一下,看凌玉城痛得一缩,才关切道:“果然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