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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有时向晗也会跟我一起,但是一直没有找到中意的。 这学期开始上导师的课,课下蒋老师也经常把我们叫去,说是做研究,其实只是聊聊天。蒋老师家境很富裕,一子一女都在国外发展,很少回家,他跟他太太两人虽然孤独了些,但是也自得其乐。我跟他说到找房子的事,他立即说怎么不早跟他说,他的一个朋友正好有房子出租,房租也不贵。他告诉了我房主的联系方式和地址,第二天我就去看房子了。 那天是向晗跟我一起去的,他说多个人参谋总是好的,可是我看得出他脸上那种落寞。房主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听说是蒋老师介绍的立刻热情的招呼我们。这里离我们的学校不远,房子是两室一厅的,我几乎想都没想就决定租下了,只因为它让我想起了N城孟驰租的房子。我们很快就讲好了房租,我准备收拾好后下个月就搬进来。向晗站在阳台上抽烟,阳光暖洋洋的洒在他的身上,我突然想起,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安佐在阳光下的样子。也许,他的心只适合生活在寂静的夜里,不想被白天的尘世所打扰。 向晗说,以后我可以来看看你吧,我笑着说当然可以,只是搬出来住又不是跟你绝交。向晗自嘲的笑了一下,他说这又有什么区别。我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 向晗沉默的时候越来越多,我安静的收拾自己的东西,心想早点离开对自己和他都是一种解脱。就在我要搬出去的前一个星期,mama给我打来电话,还没说话就开始哭,我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焦急,问mama出什么事了,她抽噎着问我能不能跟她去韩国一趟,外婆得了脑溢血,情况很严重。我先是一惊,告诉mama我马上就回去,然后迅速订了机票,什么都没带就坐上了回家的航班。 爸爸到机场来接我,从他凝重的神色中我知道mama现在一定很悲伤。那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就马不停蹄的飞往韩国,飞机上mama靠在爸爸肩上,泪水一直都没有擦干过。 第三次来到这个国家,我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沉重。虽然对这里的亲人没有很深的感情,但是看着上次见到时还很健朗的外婆躺在床上意识模糊,既不认得人又说不出话来的样子,我的心里充满了对生命的悲悯。mama坐在床前握着外婆的手用韩语说着什么,眼泪一滴滴落到外婆的手上,可是外婆茫然的看着mama动动嘴,说不出话。 我陪着mama还有舅妈待在外婆的房间,爸爸和外公舅舅他们到屋外去了,我想应该是在料理后事。我说,外婆,你记不记得我,mama翻译给她听,她依然一副茫然的表情。都说人有旦夕祸福,直到亲眼见证的时候才会明白,世事是多么的无常。mama细心的喂外婆喝水,跟她温柔的说话,虽然听不懂,但是我想大概说的是她小时候的事情。以前mama也经常跟我说起她以前的事情,她说外婆很宠她,什么事都依她,直到她嫁给爸爸那天,都没有对她说过一个“不”字。 半夜将近十二点的时候,外婆好像突然清醒了,嘴里叫着mama的名字,眼睛在屋子里寻找着。正在屋外跟外公说话的mama立即跑到外婆身边,抓着她的手,说我在这里。外婆嘴里说了几句韩语,脸上露出温暖慈爱的笑容,好像病全好了一样。我心一沉,这大概就是回光返照吧。mama叫我过去,说外婆想见我,我跪在她床边微笑着叫她外婆,她那双满含爱意的眼睛温柔的看着我,然后笑着点头。两分钟后,七十二岁的外婆与世长辞。 外婆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脸上带着满足而安详的笑容。我依然跪在床边,眼泪扑簌而下。在生命的最后,外婆记起的最后一个人是她宠爱了一生的女儿,而她,为了自己的爱情远嫁异国他乡。我想,也许外婆对mama是有过怨有过恨的,但是所有的怨和恨在最后都化成了永恒的爱。她是带着满足离去的,死亡会让我们与这个世界彻底和解。 三天后举行葬礼,整个过程中我一直跟在mama身边,怕她会晕厥过去。这三天的时间里,mama一直守在外婆身边,仿佛流尽了这二十多年的眼泪。mama挽着我的手臂,泪水浸湿了丧服。我承受着mama的重量,让她靠在我怀里,用眼泪诉说整个世界的悲伤。 这是我第一次经历死亡。记得以前看到过一句话,说人的一生从自己的哭声开始,从别人的哭声中结束。出生的时候,你在哭,可别人都在笑。离开的时候,你在笑,可别人都在哭。我想,那大概是因为,眼泪可以洗去我们一生的罪孽。无论生命的过程精彩也好,平庸也罢,到最后大家都一样。死了就是死了,人不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也不会进入什么阴曹地府。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半个月后,我跟爸爸回国,mama在韩国多待些日子,陪陪外公。到现在我都不知道mama到底有没有为自己的选择后悔过,但是那已经不重要了。在飞机上,我说跟爸爸说对不起,他拍拍我的肩膀,笑笑没有说话。我知道爸爸懂得我的意思。 在爱情里,一个人会做出牺牲,只是因为另一个人的需要。 第38章 第 38 章 回到学校后意外的病了一场,向晗很细心的照顾我,跟我说笑话逗我开心,只是很少再提及个人的事情。我跟他说外婆去世的事情,跟他讲我亲眼看到外婆去世的时候,内心巨大的悲戚。我说也许将来有一天,当我爸妈老去的时候我会后悔,但是现在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生命充满了敬畏,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深刻的感受到我的生命需要另一个人来支撑。 向晗默默的听着,没有发表评论也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他安静的样子宛如安佐附身般,让我感到很安全。 两周后我开始搬家,东西虽然不多但是搬起来还是很麻烦。向晗帮我收拾书架,一不小心把一个文件夹里面的东西全弄散了,一页页的素描画纷纷扬扬洒了一地。正在抱着书的向晗一动不动的盯着地上的画像,时间仿佛凝固般让人有些窒息。我蹲在地上一张张的捡起来,向晗拿起一张仔细的端看,不动声色的说他就是孟驰吧。 我愣了一下,问他怎么会知道。虽然他一直都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但是我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孟驰的名字。 向晗把书放在书桌上,微笑着盯着孟驰的画像说,你大概不知道自己曾多少次在无意中叫着他的名字。“炫,你知道吗?曾有很多次我都在想,当我抱着你的时候,你是不是把我当做了他。我们之间,有什么相像的地方吗?” “也许,”我说,“所以我必须要离开你。” “从很早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你想要靠近的人,我不该对你抱有幻想的。我一直都想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过现在总算是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