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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紧抿,其实他眼皮沉得不行,真恨不得马上睡过去,可是,周天赐刚才吩咐郭茂去请大夫的话他听到了,他可不想自己现在这种狼狈样子再被第二个人看到。 “天赐……” “怎么了?” 周天赐没等着下文,最后突然明白了,聿卿大概是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现在这幅样子,“我可以给你找一件我的衬衫。” 听到这里,鲍聿卿眉头狠狠地皱了一下,偷偷地倒吸了口气,刚才的疼劲他可还记得真真的。 “我家的是上好的创伤药,上了药,伤口很快就能止血……”怕疼这话周天赐可不敢当着鲍聿卿的面讲出来,可是却说出句更让鲍聿卿生气的话,“你小时候不挨打吗?这都不知道。” “爹为什么要打我!” 鲍聿卿顶回去,从小他是没少惹他的帅爹生气,可是,爹每回气过了,也总是把他搂在怀里,摸着他的头说,好儿子,真不愧是爹的儿子! 要说跟人动手,次数最多的还是和自家的弟弟们,不过那时他身体特别不好,可是打起架来不要命,结果打人可以挨打不行,自己揍得人家不得了,人家打他一下没准他就能吐血,比他小的弟弟看见这情形吓坏了不说,闹到父帅那里他没错弟弟肯定逃不过一顿好打,即便他错了,父亲心疼他也只罚他禁闭抄书,到了后来,他家那一屋子装饰用的藏书都被他抄了个遍。 周天赐溺爱的揉了揉聿卿有些汗湿的柔软头发,“对,你都对,”然后将怀里的人轻轻放到榻上,“大夫快来了,我先给你找件衬衫,”然后自己就很愿意很愿意的开始寻找,其实他有些能理解鲍梓麟为什么那么疼聿卿,他自己也是这样的,至于原因,是真的说不出,也许,上辈子欠他的吧。 他和聿卿其实算有世仇,即便不至于见面就红眼儿,好成这样也真是稀罕,聿卿也许是真不在意,这自然,当年离开的可是他的父亲,那么,他自己呢? 目光回到那个趴在床上,强撑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周天赐又不自觉的勾起了嘴角,忽略了心中隐隐的不安。 4 4、第四章 ... 真苦,周天赐,你竟然让我这么苦! 鲍聿卿让大夫看过之后就昏睡了整整两天,他知道自己在昏迷中难受的时候都是周天赐在身边照顾自己,每当额上传来凉凉的帕子带来的短暂舒适时他就知道那个人就在自己身边,不管发生了什么,他就在那里。 可是,刚刚从无止尽的黑暗中醒来,明明还是那个人,就逼着自己喝了碗苦药。 “衬衣上溅上药汁了,我再找一件给你?” 刚才两个人展开的一场毫无悬念的汤药较量,说毫无悬念并不是因为双方体力悬殊——一个是昏迷多日的病号一个是体力充沛的看护。而是他知道聿卿只是难受的想跟他闹一闹,药最终还是要喝的。 可是擦枪难免走火,结果就误伤了衬衣,周天赐可没忘记帅府的张伯怎么嘱咐他眼前这位公子有多么爱惜自己那身行头。 聿卿闻言,牵着目光在屋里寻找,果然看见自己的军装好好的挂在那里——就算他不明说,天赐也能把自己想办的事情办好,所以自己的很多事情都想让天赐知道。 “不用,它没脏就好。” 周天赐呆住,为这一刻聿卿脸上的笑容,微微抬起的面颊上,是温暖而骄傲的笑容。 这一笑让他想起了家乡——千里洞庭。 湘水北去,长江东逝,水鸟翱翔,百舸争流,水天一色,景色壮观。 然而,他顺着那人的目光,看到的是笔挺的军装…… “聿卿,有时间,和我一起去趟江南吧。”周天赐凑近床上的人,说了个不太可能实现的要求。 鲍聿卿因为天赐这句话慢慢敛住了笑容,现在时局正乱,北平的政府推来倒去走马灯似的换人,直皖两系貌合神离,早晚是要开战的,而父亲的奉系这边虽然是实力不弱,但是毕竟不是正规军起家,很多父亲的老部下仗着年长,倚老卖老完全是从前当土匪那一套。 而且,奉天离野心勃勃的日本人太近,东北有很多要紧的生意都是要和日本人做的,武器装备车马钱粮,和邻居呆得久了怎么能没有交集。 这几年,父亲和日本人的关系…… 这时,鲍聿卿不得不停止思绪,将身体向后挪了挪,他要是再不动,周天赐都能贴在他脸上了,“干什么?” 周天赐摇摇头,退了开来,脸上挂着笑容,眼底藏有黯然,“还是算了,一路上直皖那些军阀还不把你吃了。” 直皖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到了真兵戎相见的时候,两方都希望能得到奉军的支持,而聿卿不仅是鲍梓麟的儿子,身上还有职务,基本就是个“准东北王”,抓住了他,还怕鲍梓麟不乖乖合作吗? 聿卿没看漏周天赐眼底的黯然,没错,皖段盘踞鲁皖浙闽,直冯把守冀苏鄂赣,要到湖南,水路陆路都绕不过这两拨人!鲍聿卿想到这里,莫名的就有些生气,“不用,咱们开飞机去,看看哪个这么牙尖嘴利,能咬得动铁皮。” 周天赐笑笑,不想再进行这个话题,而聿卿就在这个时候说,“你这次回去看到周将军了?他身体还好吗?” “恩,”周天赐眼底的黯然开始淡去,“爹看来身体很好,精神也不错,说了很多话,心情看来很好。” 周天赐不知道,他在无意中对父亲用的是揣测的交谈方式,这也难怪,他们虽然是父子,可是,分开了很久。 “下次再见到周将军记得跟他握个手吧,”聿卿伸手捻捻眉心,显然是有些累了,自己自动侧身躺下,“要不,拥抱一下也可以。” 然后不说话的闭上了眼睛。 周天赐看看床上明显不愿意再和他说话的漂亮男子,突然就觉得也许,自己不是真的想去江南,只是想和他在一起。 炸铁路的风波加上点煽动就成了满城风雨,鲍梓麟就坐在自己的大西楼冷眼看着。 聿卿小时候主意就正得很,他请来的教书先生教没几天就推说自己才浅,交不了这样的学生,聿卿也不是调皮不用功,就是三天两头弄出点事情。 记得那时候他有心把奉天省治理得民富兵强,成为今后争天下的基地,想搞改革,可是手上却没有这样的人才,好不容易终于打听到一个人,王治平。 这个王治平是关外第一人才,有治国之才,假如他肯出山,何愁天下不定。偏偏人家最看不惯自己这套土匪作风,压根儿不信他能狠下心来在内部动刀子,他一请再请就是请不动这尊菩萨,当时真是气得他杀了王治平的心都有。后来,王治平的老母亲患了重病,王治平更是亲伺汤药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