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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径直飞出,破风之声却是极轻,几乎悄无声息地就照着对方背心打去! “当”地一声,谁也料不到这十拿九稳的飞刀竟然没有中的,而是被反手一剑,瞬间震飞! 院中人影如同背后长了双眼,出手分毫不差,仿佛早就预料到来人会出此阴招。 裴霄心下一惊,但见那人缓缓转过身来。月光照亮了他的面容,五官轮廓委实如钢铸铁打一般,线条刚毅英武不凡。 裴霄与他这一对视,气就先短了三分。 “是你?” 原来伫立在院中等待两人的不是魏溪,却是那常年随侍傅卿云左右一向沉默寡言的沈连风。 “二位深夜动武,不知有何意图?”寡言的人开口,语气自然非同寻常。 裴霄早听人说过这沈连风的来历。据传此人乃是禁军教头出身,勇猛无匹,上阵杀敌,足可以一当百。当年不知是如何得罪了军中长官,才卸甲归林,落草江湖。 如此神秘的人物正是裴霄最不愿意招惹的,他一向能屈能伸,这时二话不说便换了笑脸:“没想到是沈护卫在此,真是多有惊扰!我们刚才见着有黑影掠过,恐怕山庄进了贼人,这便立即追赶来此。夜色昏暗,之前误以为阁下就是贼人,得罪之处,还望莫怪!还望莫怪呀!” 沈连风目光如刀,扫过二人。沉默了片刻,说道:“既然误会,二位请回。” 秦若欺向来欺软怕硬,听他不多计较,吓得转头就溜。裴霄也正心虚,且不论方才偷听之人与沈连风有无干系,这人武功深不可测,但凡自己落在对方手里,就一定讨不到好去。不论如何此刻都是走为上计,但他心有疑虑,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转回头问道:“沈护卫……难道你就未曾见着什么可疑之人?” “没有。” 裴霄眼珠子转了转:“原来如此。” 他笑得一脸和气,又道了声告辞,这才从院门口消失。 待二人走远,院落尽头的房门才吱呀一声打开。魏溪伸头朝外探了探,发现没有别人才敢彻底走出来,对着沈连风深深抱拳:“多谢兄台。” 之前他半昏半醒,对沈连风几乎没有印象,逃进这小院也是摄于对方的气势才不由自主地开口求助。没想到这人冷口冷面,待人倒是义气,答应了魏溪便当真替他赶人。 这下事成,沈连风也不居功,默默颔首后便再不言语。魏溪对着他干瞪眼,发现对方既不追问他与那两人有何过节,也不问他大晚上在山庄里跑来跑去是搞什么名堂。方才他时间仓促,只来得及喊了声“老兄帮忙”而已。眼下沈连风既不要他解释,魏溪当然乐得方便,于是又抱拳一礼,便打算回去。 他这一抱拳低头,肩上却是一重。没想到那沈连风忽然五指成爪,扣上了魏溪肩头,而后用力一扯,竟将他上身衣服扯开大半! “你!你干什么!”魏溪大惊,反手一扣,正欲施展擒拿术反抗。 未等他反击得手,沈连风已率先后退了一步,垂首道:“失礼。” 魏溪空留一个张牙舞爪的姿势,见对方不似有甚恶意,便叹了口气,自己给自己拉好了衣裳,撇嘴道:“算了算了,你也算帮我大忙,不跟你计较。” “你可认识沈玄?”沈连风突然问。 “谁?”这名字魏溪闻所未闻。 沈连风又问:“你肩上烫伤,如何得来?” 先前在炎铁屋时他便见到过魏溪身上的一块伤痕,不过当时相距遥远,他尚不能肯定。刚才沈连风重新扒开魏溪衣裳检视,证实自己所见无误,这才敢当面询问。 “烫伤?哦,你说左边这块呀。小时候烫的,怎么弄的……我也忘了。那时候常常跟着爹妈搬家,手忙脚乱难免有磕碰,这些小伤谁还会记得?” “是你父母所致?” “大概吧,不是我爹就是我娘。” 沈连风眉头紧蹙,魏溪的回答并未解决他的疑惑,然而再问下去,显然也不会有他想要的结果。 魏溪却因此好奇心大起:“你问这个做什么?那个沈玄又是谁,我可不认识什么姓沈的?” 沈连风一脸冷淡。 魏溪见他沉默,自己倒愈发健谈起来:“虽然我爹娘走得都早,但我记得可清楚,我爹不姓沈,我娘家里也不姓沈,左邻右舍里……好像也没姓沈的。” “是沈某鲁莽,请回吧。” “哦,原来你姓沈?” 沈连风点头,算是默认。 “难道……你丢了兄弟?” “不是。” “那这沈玄又是你什么人……”沈连风越是不愿多说,魏溪越是来了兴致,一面绕着他转圈,一面盘问。 沈连风闭口不答,一个错步绕到魏溪身后,伸手揪起他后领,提包袱似的将他整个人给拎了起来。 魏溪来不及反抗便已双脚离地。沈连风轻功好得出奇,两度纵跃便登上屋顶,一纵之间跨度极大,几个兔起鹘落,又一个鸿雁拂水,已停在了魏溪所住的客室院子里。 苏晋之早已一觉醒来,他乍觉魏溪不见,正急着披衣出门。这下见到沈连风将魏溪带回,便停下了脚步,直直立在当地,眼神凌厉地扫向满脸羞愧的魏溪。 “还知道回来!”苏晋之恨声骂道。 沈连风似是也感觉出气氛不妙,略一拱手旋即离去。魏溪本想拉他为自己辩解两句,这下连个衣角都没有拉到。 他见师兄生气,确实也知道是自己不对,一面乖乖跟在他后头回屋,一面盘算着要怎样安抚。孰料那房门竟在他进屋前一步“砰”地一声关上,魏溪的鼻尖将将抵在那门板上。他站在屋外摸摸自己的鼻子,方才那关门声将他骇了一跳,这声响一听便知道苏晋之的火气不小。 魏溪心里也觉得委屈。他是心疼师兄疲惫才出门去的,谁知道这鬼地方这么复杂,一出去就绕不回来。外头凉风嗖嗖,他搓了搓胳膊,捏着嗓子叫道:“哎哟,好疼~” “这些鬼把戏,十年前就不管用了。”苏晋之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要是十年前,怎么会不管用?那时我痛得快死了,只要哎一声,师兄你就要飞奔来呢。可是你现在看也不看我了,就连我在外头遇上了华山派和烟霞派的人,也不愿理我了……”魏溪说得满腔哀怨。 果不其然,他话还没说话,门便打开了。 苏晋之抓着门板,眉头紧锁,脸上怒气虽还未消,更多却是忧虑:“华山和烟霞,你在哪里遇见了他们?” 魏溪咬着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