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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章 把颜辞活生生蹲醒的涂袄袄一见他睁眼就忙不迭地把他闹起来,小断腿回家的心思总归是急切的。万般无奈同时又生怕被涂袄袄看穿那点儿小心思的颜辞,跌跌撞撞便完成了自己的洗漱。 “颜医师,我跟你讲,我以后肯定不要来省会工作的。黎安多好哇,近家又熟悉,还没有省会这么大,这么人挤人。”这一次经历基本上奠定了涂袄袄对省会的印象,除了旅游或者必要的行程,她发誓她真的不会没事往那跑了。 “那很好啊,留在黎安。”近一点好,跑太远真的不方便他守着他的小断腿。 回黎安的车程很长,涂袄袄就算再耐说话也没办法连续叨叨三小时,再说,和开车的人聊天总归是不太好。这么一来,上了高速之后的涂袄袄便在车后座横躺了下来。别说什么她昨晚已经睡满了八个小时,就算睡满了十个小时,她涂袄袄一样能闭眼。 从后视镜看着车后座侧卧的涂袄袄,颜辞开车也更加集中,一路平稳顺遂地很。 话是那么说,但涂袄袄其实也并不是真的就把工夫花在睡觉上,有很多事情,她要趁着这个机会想想清楚。比如,柏宁作的妖到底该怎么回应。 对那些流言,涂袄袄本来是想听之任之的,仅凭一张嘴的流言能站住多久的脚跟?况且还是在她“叱咤”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康复科。但这会儿的涂袄袄再仔细想想,也觉得有点不自在起来,她何必要白白揽那么一大口黑锅,给自己和家人添那么多麻烦事。毕竟涂妈可也是在医院的,她如果不管,要让陶医生知道了这事儿,那不得掀起多少浪来。 “柏宁…阮轻微…”她涂袄袄到底又怎么着那两位大小姐了? ※ “颜医师,你能把我送到医院门口吗?我要去找一下我妈。”不管那些事儿有没有传到涂mama的耳朵里,对陶医生的第一步安抚总归是极其需要的。况且,这一趟她还要和柏宁好好聊聊呢。 “行,我等会直接把车停回家里的车库了。”颜辞所说的家正是颜家大宅。 因为早上出发时间凑巧,涂袄袄到医院的时候,涂妈正在午休,母女两个亲亲热热地吃了午饭,在涂袄袄的旁敲侧击下,倒并没有从陶医生那里套出什么夸张的流言来,也就是说,碎嘴的柏宁还不至于让流言传得全医院都知道。 “陶医生,你要好好工作呀!咱们祖国的未来,就靠你们这些正经老花了啊!”和自己亲妈和谐地聊过之后,涂袄袄便直奔住院部的2号住院楼,快刀斩乱麻,总要一砍一个准的。 和往常一样,柏宁确实还在医院,然而,这时候的她却没有在病房里尽心尽力地照顾自己的家人,反而一有空就在楼层里走动,逮着一个医生护士就开始造涂袄袄的谣来,而这种情况已经连续了好几天了。 又一个送病人回房的治疗师被柏宁逮了个正着,被她强行灌输了关于涂袄袄崩坏的一切。医护人员抗压能力总是要比常人好一点的,饶是如此,这位治疗师还是有些忍不了柏宁的碎嘴,渐渐显得头脑涨乱,力不从心起来。 这个治疗师是新面孔,涂袄袄从前是没有见过的。但他似乎没有被柏宁的洗脑灌输成功,毕竟,从涂袄袄在康复医学中心进行康复训练开始,算到现在,她自己都没有崩过的人设,旁人又怎么能轻易煽动?况且,她还是一个已经通过小零食和不靠谱拉近了和大多数医师治疗师以及护士之间关系的人。 柏宁这样的强买强卖除了刚入院职业cao守没有齐全的小护士之外,终究得不到大众的认可,毕竟他们先入为主的可是小乖顺涂袄袄。 “…一个未成年就敢随意勾搭男人,更是不要脸地和男老师搅在一起,就她那样的,还是不要多来往了。” 涂袄袄就站在柏宁两三米之外,把她说的所有话都听了个一清二楚,她现在才知道,原来故事都是这么瞎编的。 中译中,偷换对象什么的,也真是有“语言”水平。 柏宁和她身边的小护士说着话,不经意抬头便看见了不远处的涂袄袄。柏宁此刻站的位置在病房走廊的最末端,右手边是病房,左手边就是收纳卫生用具的杂物处。甫一见涂袄袄,她便靠在杂物间的门上开始冷嘲热讽起来:“哟,真是说谁谁到,咱们装清纯的不良少女还敢来找我呢?!” 涂袄袄听着不免失笑,心里细想起来:没有身份背景,没有雄厚资产,她柏宁到底哪来的胆子拽得这么二五八万又低情商?那阮轻微也是敢用办法培养出这么忠心的狗腿子。 涂袄袄垂首站在那思考的时候最是乖巧,而这动作又和她从前一模一样,就这么看着的柏宁心里顿时便生出了十足的傲气,甚至于让她忘了几天前和涂袄袄说话的时候所感受到的冰寒。 横海一高的涂袄袄是什么样的人?不过是一个闷声不说话,遇事只会躲着的唯唯诺诺,就算被她撕了作业卷子也不敢出声,被扔了文具也只会自己解决,被全班所有人孤立都不哭不闹,再随便使些手段就会被学校劝退而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废物罢了。 涂袄袄前些天再橫又怎么样?不过是仗着那点别人都不相信的真相而已,证据都已经被她销毁,涂袄袄是没戏唱的,不是吗? 而此刻就这样低头站着的涂袄袄,对柏宁来说更是没有任何威胁感、不适感,颐指气使的态度在柏宁身上从头显到脚,那种凌驾于弱者之上的语言暴力让她十分痛快:“虽说吧,你被退学也是理所应当,但我们班突然就没了你这个废物也是挺不适应的,毕竟挺多杂活还是要你干的…” “而且,你这种有爸妈生没爸妈教的东西也只配干这些活了。”有机会再把曾经被自己踩进深渊里的涂袄袄再踩一遍,柏宁本来就乐得快活。 “好歹也是做了一年同学,奉劝你一句,识相的话趁早夹着尾巴远离我们的视线,你要是自觉,放你一马也是说不准的。” 正当柏宁抱着倨傲态度的时候,涂袄袄开口了,她的声线是弱的,但里面的强硬瞬间便让柏宁产生了一种和她以往印象里极度不符合的压迫感,一种她认为绝对不会出现在涂袄袄身上的压迫感。 “高抬贵手?你是在开玩笑吧?”和以往的软糯不同,和前几天的冰寒也不同,涂袄袄的声音里是带着戾气的,就连眼神也扎出了满身的刺疼。 柏宁真的被吓到了,甚至她现在连把完整的话说出口也变得有点艰难:“你…你…” 她一直以为上一次和涂袄袄的对峙,是因为自己的心虚才被她唬住,但再次尝试涂袄袄这样的态度,尤其是这样更加可怕的态度,柏宁还是不由自主弱了气势。 “你果然一直都是阮轻微是狗腿呢,她说什么就跟着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