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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清现实,回到我身边来。” 韩淇奥忽地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薇薇安呢?” 段应麟道:“你何时见我伤过女人?更何况是你的女人。”他这话说得带了些玩味,像是揶揄,又像是警告。 那一夜或许是他与尹义璠真正意义上的决裂,无声无息,甚至连面都不必再见。 他设想过无数次离开此间,和男人相忘江湖,却惟独没有预料如此不堪收场。 他僵硬地坐在车中,回想不久前他们并肩坐在庭院阶上,男人倦然问,你想要的以后里,有我吗? 那是尹义璠放到最低的姿态,他以这样一个姿态,来讨要答案。 可他们的最终还是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他蓦然觉得焦躁,这样的不安前所未有——远处轰然烟尘的背后是什么? 他启动车子,段应麟在电话里问你去哪? 他没答,车子绕过段应麟的阻隔往前驶,有点没头没脑,好像眼下什么都没有一路向前这件事要紧。 手握着方向盘,有些汗津津的,前方有撞瘪的车子停在一侧,尹从瑢当然不会露面,但这车子里是他的人。 他们跌跌撞撞出来,像是受了伤,又很快随着倒退的视野消失不见。 阿钟的电话进来,问他,曾少,别再追过去了,会被误伤。 他却什么都听不见了,骨膜雾蒙蒙隔着一层,抽离神绪一般,追了一公里才想起回复阿钟。 “你去把薇薇安带出来。” “那你呢?” 韩淇奥再没言声。 时间过去久了,追是追不到的,但他这样大张旗鼓,还是要惊动人。 前路被人掉头横路阻住了,他猝不及防刹车,头撞上搁在方向盘的手背上,不痛,却显露出了仓惶与狼狈。 赵成安下车来敲敲他车窗,竟没有从前的张扬恣肆,似乎不打算甩他脸色。 他推开车门下来,只觉赵成安罕有的平静才让人心惊。 下一刻侧脸挨了一拳。 咣当一声,他脊背撞上车门,骨骼生疼。 “今天这件事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赵成安压低了声音,眼眶泛红,一手揪住他的领子。 他舌尖抵住口腔里一处,尝尽了血腥味道。 “说话!” 韩淇奥略略抬眼,心如死灰般看着对方:“他出事了吗?” 赵成安揪起他又重重撞过去:“我让你说话!” 领口锁紧,一阵窒息,蝴蝶骨撞得车门作响,这一次更痛。 他闭了闭眼,听不懂一样重复:“他出事了吗?” 赵成安手紧了紧,终于败下阵来:“你走吧。” 领口一松,绷紧的呼吸也顺畅起来。可这不是他想要的。 赵成安转身,他抬手抓住对方袖口。 “这是他的意思?” 赵成安回肘给了他最后一击,正中腹部,他猛地躬身,冷汗涔涔而下,跪倒在地上。 抬眼,赵成安驱车离开,从头至尾,不见男人露面。 而身后,阿钟的车跟上来,见到他跪倒在路边的模样,欲言又止。 少年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起身,按住仍作痛的胃,回眸淡声问:“怎么?” 这时又是那副清冷镇定的神色了。 阿钟迟疑了一下:“段应麟说,人要您亲自去领。” 韩淇奥垂眸片刻:“好。” 初春,四下还泛着一点凉意。透过单衣,有种寒凉自骨子里沁出来。 尹义璠彻底没了消息。他尝试过四处询问,却始终只得来无事发生的结果。 这一圈打探下来,韩淇奥才惊觉,不知不觉间,段应麟已经在这里扎下根来,与各家都颇有往来,成了一方新贵。内里的盘根错节,段家不知也涉足了多少。 难怪……段应麟敢数次对尹家出手。 尹从瑢安排和阿钟里应外合,去仓库盗货的日子越发近了,可没人知道尹义璠究竟是伤是好,又对这计划知情几分。 他下了决心,几度想打给赵成安,告知尹从瑢的计划,却连电话都打不通了。 没料到,这几次通讯却惊动了尹从瑢,问他究竟作何打算。 韩淇奥枯坐在繁华又空寂的曾宅里,陷入一片空茫,事到如今,他该作何打算?他又能作何打算? 他说,我不想再插手这件事了,却又被冷笑一声打断。 “曾少,你知情许多,事到如今告诉我要清清白白脱身?你总归在尹义璠面前已经失信,你不动手,到头来他也会对你动手。你以为我尹家大哥是什么慈善家?” 他这时才恍然发现,无论从前还是现在,无论是不闻一名还是一方家主,他仍是一颗棋子。 段应麟约定了一个日子让他去领人,他除了赴约,亦找不到任何谈判的筹码。 地点也不是段宅,而是一处繁华背面的销金之所。 这里同会所不同,从外头看不过是正派而富丽堂皇一处别墅区,七歪八拐进到里头一幢独栋,才知另有乾坤。 几张赌桌安放,荷官清一色俊男靓女,他遍寻不到人,在侍者指点下,推开最里一扇门。 下一刻,几乎周身寒彻。 腥红沙发上,女孩衣衫半褪,只余几处遮羞,身上置着琳琅餐点,身上正伏着一人以唇逡巡这场饕餮宴,女孩头歪向门口,瞪着一双空茫的眼,像是已经死了。 可他看到自己进来的那一霎,她眸中仿佛有光。 那享受飨宴的人听到有谁进来,半撑起身子,朝他怒气冲冲一看,正要发作,却没了声音。 少年面如白纸,迅雷不及掩耳,摸出西格绍尔,眼也不眨打穿那人肩胛骨。 砰一声,惊动全场,有保安闻声冲来,他回脚踹上门,将那流血晕倒的男子掀开,单膝跪上沙发,解下外衣,颤手将她裹住。 他想,我都做了些什么。 不自量力,与虎谋皮,累身边所有人深陷泥淖。 我都做了什么。 他咬紧牙关,闭了一下眼睛,一声声地呢喃,对不起。 对不起。 薇薇安在他怀中闭上眼,簌簌颤抖起来,身后,那扇门外的喧闹声竟停了。 他知道是段应麟来了。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一束光倾泻进来,又随着门关上消失。 “你不该自责。”身后的段应麟说道,“她明知你天生该是别人的所有物,就不应痴心妄想。你看,你将她视如珍宝,把这么一个毫无干系的人当做朋友、亲人,在我眼中……她却只是个人尽可夫的贱货而已。” 少年脊背紧绷,似在忍耐极大痛苦。 男人推了推镜框,竟是轻笑一声。 “淇奥,我要你知道,即便我不忍伤你,却仍可以视众生为蝼蚁。” 韩淇奥没有回头,甚至不曾张开眼:“尹从瑢背后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