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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001 “程帅，听说这边最近要新开发一片垃圾场，我们这会儿没事要不要先去踩踩点？”一个胖胖的，模样类似于跟班的，手拎着蛇皮袋和捡垃圾用的钳子跟在后面喊着。 “不去。”走在前端的人头也没回，单薄的上下唇吐出没有起伏的拒绝。 唯一同步的是手里攥着同款的捡垃圾装备，蛇皮袋加钳子。但差别却是十分明显的，前面的男孩皮肤白暂，棱角分明，单薄的嘴唇此刻抿成一条直线，心情不大好。 男孩穿着已经洗得没什么颜色的衣服裤子，手拎着不太干净的装备，但一点没能折损男孩的颜值，就好像手里的东西跟拿着东西的人整两个世界的，互相受不了影响。 少年是一眼看着就长得很不赖的那种，跟手里的东西又有着十分明显的距离感，所以整个人看着完全不像是靠捡垃圾为生的人，反而更像是什么人家让孩子出来体验生活的。 就是，整个人，太冷。 但后面跟着的小胖子丝毫没受到这股冷气影响，一路上喋喋不休地抱怨到现在都没有停，“最近来这片垃圾场的人越来越多，我们不过稍微晚一点，那些值钱的就一点儿没得剩。照这样下去，我都担心下学期小伊的学费还能不能交上？” 说起这个小胖子就烦躁地忍不住叹气，又想到最近几次的遭遇，越想越气，小胖子怒得直接爆了粗口，“那几个人他|妈|的是都不用睡觉的吗？我们四点到这里，他们就三点来，我们三点来，他们两点半就到了，要不是故意的，这名字我就让给他们姓！妈|的！值钱一点的全都一扫而空，半点也没给留下，做得这么绝，当真是以为我们怕了他们不成？” “现在还逼得我们不得不顶着这么一个大太阳出来到处扒拉。！”小胖子气得整个脸就像是上了色的猪肝一样，又红又沉。 这一早上被大夏天的烈日足足烤了一上午，小胖子这种rou多的怕得就是这种火辣辣的太阳，这会儿心情早已焦躁地要炸裂了，但偏偏他们这一礼拜实在是捡的太少了，眼睛不得不继续四处扫射各个角角落落。这种憋屈又不得不干的情况，让小胖子心情差到了极点，就差直接找上那帮人干一架去了。 就在小胖子气得就快要转身去找那帮人的时候，程帅在前面没头没尾地抛了过来一个字，“能。” “能什么能？”完全沉浸在自己火气中的小胖子完全没反应过来程帅这个字的意思，足足过了好一会儿，都捡到了一个易拉罐后，小胖子才反应过来，这个字是程帅对能不能凑满学费的回答…… 反应过来后，小胖子槽糕的心情立马就晴空万里，“兄弟，有你这句话，狗蛋我就放心了。” 话说完后，还又忍不住加了一句，“你果然是狗蛋我最好的兄弟。” 小胖子名字叫苟旦，一般人听到后通俗得都会理解成‘狗蛋’，这样的人多了些后，最后自然就真的成了……狗蛋。 不过狗蛋自己根本无所谓是叫‘苟旦’还是‘狗蛋’，毕竟他们每天都只勉强活在温饱线上，名字这种高雅的事情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但是狗蛋还是觉得程帅的名字很高雅，很帅气，很好听，虽然狗蛋连高雅是什么意思都不懂。 但这一点也不影响他对程帅的崇拜和敬佩，毕竟不是谁都能把捡垃圾这件事做得这么让人赏心悦目，就像艺术一样。 当然狗蛋也不懂艺术。 只是每次狗蛋看着程帅动作，眼睛就会一眨不眨，就是手里拿着钳子有点费劲地正在勾绿化带里面稍远一点的一个纸质包装盒这样的动作，在狗蛋眼里也自带着binglingbingling的特效加闪光的效果。 就一个字，帅！ 两个字，特别帅！ “那是三个字。”程帅冷冷的声音从绿化带边传来。 “啊？哦。我说出来了啊？”狗蛋傻不愣登地看着程帅接上话，又挠了挠已经不短了的头发，“我没想说出来的，反正我想表达的中心思想就一件事，就是你帅。” 狗蛋没有读过书，中心思想是什么，他以前也从来不知道，是因为小伊最近一直在复习语文，狗蛋听得太多了，也就有点明白了。 只不过用在这里，程帅听了无语地扯了扯嘴角，“拜托你以后好好说人话，其他的你就不用过度借鉴了。” 狗蛋撇了撇嘴，“就知道你跟小伊你们都嫌弃我没读过书，可这能怪我吗？是丢下我们的爸妈没这个生活水平，供不起我读书，要是有人供我读书，说不定我也是个高材……”生。 狗蛋最后一个生字，生生在程帅的目光中咽了下去，顺便还艰难地吞咽了几声口水。“呵呵呵，我就是说个冷笑话让你在这么热的天凉爽一下，没什么别的意思，呵呵，你继续继续。” 程帅收回了视线，又重新转向小区的绿化带，这片小区是个旧小区，大多都是中老年人，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也都是勤俭的人，能卖的垃圾也就都自己处理掉了，所以在这个小区，是公认的没什么垃圾可捡，连市容市政的清洁人员没个几个月也是不会来一次的。 程帅跟狗蛋已经在这里兜兜转转一上午了，要不是之前他们一直捡的那片垃圾场这几天天天被人捷足先登，程帅跟狗蛋也不会晃悠到这里来。 因为是旧小区，所以门卫管得不严，人想进来就能进来，而附近其他稍微新一点的安置小区，现在的门卫也跟着商品房似得严谨的很，进个门恨不得查你个祖宗十八代，但也不是进不去，只是程帅嫌烦。 关于这一点也是狗蛋十分佩服的，明明有时候都快活不下去了，程帅也能保持这种嫌麻烦的本性，宁愿多跑个几公里地去捡，也懒得跟门口的保安们叽歪，而且不管他怎么劝，都没有劝成功过一次。 这一点也是狗蛋老觉得挫败的一点，都这么些年了，程帅还是没有改变这一点尿性。对，狗蛋对程帅的这种行为，称之为尿性…… 但这个归纳，狗蛋从始至终没有在程帅面前表现出来过一点。 当然不表现出来的原因，也是十分简单纯粹的，就是害怕…… 狗蛋跟在程帅后面，看着程帅的背影，狗蛋也知道今天程帅的心情十分不爽。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应该就是，这个旧小区的垃圾正在呈现越来越少的趋势，这就意味着嫌麻烦的程帅又得很麻烦的去找垃圾源。 比如他一开始提到的那个新垃圾场。 不过这会儿，狗蛋也不敢再提第二次，虽说程帅不怕走几公里地路，但是程帅嫌麻烦，不到最后关头，以他的了解，程帅肯定是不会踏出这一步的。 两人亦步亦趋地走在小区里，还一路扫视着绿化带，和翻着垃圾桶。 “今天是真没打算来这小区，不然我肯定会劝你带上口罩的。”狗蛋边翻着垃圾桶，边懊恼地对着程帅道。 现在是大夏天，垃圾桶里的味道经过各种错综复杂的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