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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哭了吗?他怔怔然,忽的也笑了,即使神志不清,也这样难过吗? 他本以为裴子浚是他入江湖之后遇到的第一个意气相投值得结交的朋友,可是,这件事以后,他怕再也不能坦然面对他了吧,他十分珍惜这段友谊,也免不了丧气难过。 “还有两日。”他对自己说。 慕容狐说要把阴阳两蛊引入同一身体,需要连续不断的三日交合,想到还有两天,羞耻和煎熬就几乎要把他折磨疯了,偏偏慕容狐这个不长眼的,还要在他眼前叨叨,“怎么样那小子的滋味怎么样?他那么崇拜你,想比是热情如火?” 如果不是他功力尚未恢复,如果不是他给他带回来了知寒剑,他真想活剐了他。 慕容狐眼珠滴溜溜的转,“要不让我试试,我虽然不好龙阳,但那小子……啧啧……” “你敢!!”说着,知寒剑已经架到了慕容狐的脖子上。 “!!!”慕容狐大惊。 这么宝贝哟。 你不愿意碰,还不让别人碰,整天板着个死人脸做什么? 白日里谢珉行给裴子浚勉强渡下了一些食物,到了晚上却起了低烧。 他身上的伤口本来就没有结痂,加上某些不可说的原因,想必是感染了。 烧得全身guntang的青年伏在他身上,剧烈的耸、动着,他觉得几乎要被他顶撞散架了,明明是个病人,折腾人起来照样折腾得他不轻,他攀着他强壮的手臂,颤悠悠的想要叫青年慢些,可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支离破碎的喘、息。 他在疾风暴雨中无可依靠,只好抓紧了他眼上的发带,湿淋淋的。 全是青年的泪水。 到了第三日的时候,他已经完全习惯了青年做完必哭得一塌糊涂的模样,人在意识不清的时候,必然不知道什么伦理人伦,可是即使被本能驱动,潜意识里他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做,才会哭得像个孩子。 他想,如果那是他的弟弟,他也会忍不住抱抱他,哄哄他。 他望了望还在高烧迷瞪的青年,对慕容狐说,“我们走吧。” “你不管他了吗?”慕容狐疑惑。 “我已经给唐家的人放了暗号,很快就会有人来接他了。” 慕容狐嘻嘻笑道,“哦,谢大侠和我一起闯荡江湖,如何?” 谢珉行皱了眉,心里腹诽,闯荡江湖,还是勾三搭四? 他率先上了马,只是摇了摇手指,“不了不了,谢某还要去找师姐,找到师姐回北邙。” “至于慕容兄的美意,还是给你那些小娇娘吧。” 他勾唇一笑,挂着三分揶揄。 纵然暗风骤雨,可是渡过了,他就又是北邙上少年意气骄傲自持的知寒客。 他已经离开北邙山太久了。 22 慕容狐虽然不靠谱,分别的时候到底给了他一些碎银。 不过是看到随时都要出鞘的知寒剑的面子上。 谢珉行用这些钱置办了一身青布衣,换下了那身肮脏的锦衣,他本想扔了,后来想着这样的一身衣服可比慕容狐给自己的那些碎银子之前多了。 心疼,到底没扔。 他在城外客栈徘徊了几天,又回了护国寺一趟,原本想过鼎盛的护国寺已经付之一炬了,什么线索也没有留下。 谢珉行有些失望。 他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么多人,密密麻麻聚集在山寺中,都是为了师姐吗?师姐到底哪里惹着他们了?他从小和师姐一起长大,知道他的师姐从来是个有主意的,即使遇到了事,也不会跟他这个小孩子说,后来小孩儿已经长大了,甚至成了知寒客,师姐还是什么也不跟他说。 可是他想要帮她。 如同那些漫长难捱的夏夜,他的师姐总是拿着一把蒲扇坐在他的床前给他赶蚊子,他小时候就是即使叮了满身是包都不吭一声的性子,可是她的师姐却也不戳破他,只是非要自讨没趣的赖在他的床前不走。 尽管过了这么久,他后来也遇见过很多人。 却只有这样一个死乞白赖给他赶蚊子的师姐。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要想办法回到唐家打探,可是他忽的又想起了山洞的那几个晚上,腾的涨红了脸。 他身上的痕迹还是没有消下去的迹象,可是他已经等不及了。 策马连夜进了洛京城。 23 而在唐家,裴子浚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柳诗送那蜡黄惨败的小脸。 他环顾了四周,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唐家。 可是头痛欲裂,怎么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来的,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中,似乎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那些事情,甚至可能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可是究竟是什么呢? 柳诗送见自己醒了,开心极了,皱巴的小脸顿时有了新的光彩,可是又马上觉得不好意思,羞赧的低了头,低声唤了一声,“裴大哥。” “裴大哥,你不知道,你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我都以为……” “以为我会烧成傻子?” 裴子浚支起身,看见小姑娘愁眉不展的样子,忍不住逗她,“还好不是你的谢大哥出事,你可不得哭瞎了?” “……” “好了,小丫头,别想这么多,告诉我怎么回事?”他想,柳诗送虽然流落风尘,但是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能依靠就只有他和知寒客,也不想把小孩子吓着了。 “是孟大人带你回来的。” 姐夫?这倒是让他有些吃惊,他重伤昏迷,他想过谁会就自己,他像便了唐府所有的人,连极其不靠谱的唐丰他都想了,却也没有想过会是孟仕元。 在大多数人眼中,孟仕元只是唐三小姐栽在庭院里的修竹,他一直在那里,却也仅仅是在那里,并没有其他用处。 他想了想,也没有太纠结。 毕竟现在养伤要紧。 “小诗?” “咦?” “你们带我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过……什么人?” 柳诗送睁着大眼睛,一脸迷惘的看着他。 “算了。”他终究没敢问出口,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