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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母亲的眼泪就要往下掉,“你说你爸,怎么这么……” “唉哟妈啊,行了行了咱不提这事了成吗?”言行一一看,完了,又说到这上去了。赶紧搂着母亲好一顿安慰。“大过年的,咱不这样啊!” 好好地陪母亲说了一阵话,亲戚来串门,又是一阵寒暄。趁着气氛热络起来,言行一遁到厨房,找大嫂要吃的。 “方思同学,你也太不厚道了,学弟回家饿了好几个小时了多可怜呐。” “马上吃晚饭了你着什么急啊。”大嫂一边说着一边把蒸好的腌rou切了片,用两片馒头夹了递给他,“凑合吃一口,等会儿吃好的。” 方思对待这个学弟兼小叔子,用着跟肖之远差不多的方法——必要时刻管着,大多数时候还是惯着。 言行一接过来咬在嘴里,看着大嫂忙左忙右。 “我当初怎么就脑袋一热把你介绍给我大哥呢?” “谁说不是啊,摊上那么个榆木脑袋。”方思笑着说。 “离了吧,跟我得了。” “滚蛋。”方思回身作势要打他,“就你这懒货,还不如你哥呢。” “我多好啊,又帅又浪漫的~还会写文章~” 方思不搭理他。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看了一眼门口,压低了声音问道: “他……没去sao扰你吧?” 言行一当然知道这个“他”是指周锦。 “去了,两次。” 方思正在切菜,“咣”地一声剁了下菜板,“他妈的怎么有脸去?!” 言行一哼哼两声,“没事,以后不会去了。” “怎么跟他说的?” “能说什么,该说的都说了,该爆发也爆发了,大家都不是小孩,这点事还看不明白。” “感情的事哪有那么容易看明白,”方思说,“你呢,没事吧?” 言行一把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转了个圈儿,“你看我像有事吗?” 方思点点头,“没事就行。”说罢又朝门口看了一眼,把言行一招到跟前来,跟他耳语道:“你哥上次回来问我,知不知道你身边那小孩是谁。” “……” “你还有事没跟我说的?谁啊?” 言行一无奈得想以头抢地。“我哥怎么跟邻居大妈似的那么八卦啊?” “别跟我打马虎眼,说!”方思现在的神情也跟邻居大妈一样八卦。 言行一在方思面前也没打算隐瞒,“就邻居家的小孩呗,特别巧,是我的书迷。”一提到肖之远,言行一话匣子就收不住了,从相识到相知说了个详细。 “那小孩特别有意思,天天这表情——”言行一学肖之远皱着眉头板起脸来,“总感觉每天都在跟人生气,其实特别善良!又温柔又好欺负。” 看言行一讲得眉飞色舞,方思嘿嘿一笑,问道:“相处得不错啊,有戏吗?” 言行一张着嘴愣了一下,无奈地笑着,“哪能那么容易就碰上有戏的,小孩可比我小六岁呢……再说,我现在还能指望什么有戏没戏的,凑合活着得了……” 方思拿胳膊肘拐了他一下,沉声说道,“我说过你多少回了,该怎么活就怎么活,凭什么就得凑合了?!” 言行一笑笑不说话。 “我是希望你身边有个人,照顾照顾你,跟你说说话,咱妈也放心。” 言行一拿了个桔子剥开,“说不定能遇上个不嫌弃我的姑娘,结婚生孩子得了。” “别祸害别家姑娘!” 一边往嘴里塞桔子,一边喊冤枉,言行一说:“什么叫祸害啊,好像我非男人不行似的,你可见过我以前的女朋友啊,多漂亮呢!” “跟你过日子,绝对把姑娘累死。” “那我就找个像你这么勤快的。” 说完了俩人一起笑成一团。 “行一,”方思好不容易止住笑,说“你大哥吧……就那么古板的一个人,他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他人不坏,你知道的。” 言行一长叹一口气,说道:“我要是不知道就不会介绍你和他认识了,我不在乎大哥怎么说我,我担心的……” “是你,大嫂。”他声音低了下去。“因为我的事,害得爸对你有成见,你夹在我和大哥中间也很辛苦,我老担心你受不了……” “搞了半天你这是变着法儿的巩固我和你哥的关系呢!”方思又笑:“你放心,最辛苦的时候都过来了,我要是受不了,也不是因为这个。” “怎么了,听着有点不对劲儿。”言行一多聪敏的人,听出来她话里的一丝落寞。 “没事,别瞎cao心。我们打算今年要个孩子呢,说不定明年你就当叔叔了!” “真的啊!” “嗯,准备着呢。”方思点头,“对了,你这回能待几天?” “后天我就走。” “啊?!”方思停下来,转身面对言行一,“你回来走过场呢?” “可不就是。我就是回来看看你和妈,你俩都好我就放心了。” “不行,我不同意,妈也不会同意。” “姐——” 言行一只有万般无奈的时候,才这么叫方思。 “——你明知道,有我在,大家都过不好这个年。”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4 章 言家过年的传统,是要和亲族团聚在一起过的。言家的祖父辈已经不在了,言行一的父亲是长兄,算是大家长,所以过年时在外地的亲戚们也会回到这里来。守岁的时候每个屋子里都挤得满满的人,格外热闹。 言行一走的那天,在国外念书好几年没回国的小meimei都已经回来了。 说服老妈的过程虽然艰巨而辛苦,可是却远没有说服这个小妹这么头痛。言家几乎所有的同辈都跟言行一要好,除了自己的大哥。而姑姑家的小妹这是出国五年第一次回家,说什么也不让他走,这直接导致言行一又推迟了一天回家。 虽然母亲和meimei都眼泪汪汪的,可是坐在大巴上的言行一依然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做为大家长的父亲,因为他的存在而丝毫没有笑脸,致使家中一直被压抑而沉重的气氛笼罩着,说话小心翼翼都不敢大声。 要在往年,有言行一的巧舌如簧、左右逢源,再难搞的亲戚都能乐呵呵坐在一起喝茶。而如今,只有他不在,大家才能轻轻松松过年。 要说伤感,不可能没有。 可是再给他一次机会,回到两年前,他依然会如此坚持——这是言行一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也是残害了他后半辈子的优点。 他从未觉得自己当时的坚持是错的,即使现在也是如此。错的不是行为,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