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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之远用左手抚过言行一的头发,掌心还有之前留下来的伤痕。 “不过两周之内由你来代替我右手了哦。” 什么啊,要我帮你打飞机吗——如果是以前的言行一的话,大概会一边坏笑着一边这样说吧。 然而现在他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像木偶一样沉默。 与之相反,一向乖巧少言的徐理却在看到他右手的时候大发雷霆。 “老师!您把自己的手当成什么?!就算以后无法握笔也没关系对不对?!既然那么不在乎干脆现在就不要画了!!!” 面对学生的指责,肖之远什么解释都说不出来。两个星期的工作将有大部分都由他们来承担,打乱了原有的进度和计划。 实际上在这之前,肖之远就已经将全部精力都放在言行一身上了。对于因为仰慕他的能力而进入工作室的助手们来说,相当于被抛在一边放任不管。 作为工作室的主导者和两位学生的老师,他完全的失职了。 “抱歉……” 除了道歉,他也不晓得该说什么。 只是徐理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露出更加无法忍耐的表情。 “我不想听老师说这句话!” “徐理……!”高陵追着徐理出了门,“老师我把他追回来!” “老师,”格子紧张地说:“徐理他不是那个意思,他也很担心你……” “我知道。”肖之远看着自己的右手,“是我不好。” 曾经有一瞬间担心过,如果不能再握笔了怎么办。 可是在这之后,心中却浮现出另一个让自己都惊叹的,无耻的念头。 可惜,现在还无法实现,反倒让他充满遗憾。 晚上,他做了个以前的梦。 言行一又在偷懒不写稿,在窗台上拄着下巴悠哉悠哉地,看可乐在院子里玩儿,偶尔回头对他笑一笑。 好像看累了,言行一站起来抻个懒腰,说:“我出去走走。” 他想问“你去哪儿”,可是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身体像被绑住了一样动弹不得,胸口仿佛被压了一块巨石。 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言行一越走越远,然后消失了。 肖之远在闷得几乎透不过气的梦境中惊醒,身上出了一层薄汗。 深呼吸了几次彻底清醒过来,他发现了自己做噩梦的原因。 言行一跨坐在他身上,一直盯着他的脸,不知道坐了多久。 “行一……?” 伸手去摸言行一的脸颊,对方在他手掌过来的时候轻轻把脸颊靠了上去,然后抓住了他的手。 疼痛立刻从纱布下面袭来。 “痛吗……” 言行一低声地问。 “一点点。” 可是言行一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并不关心他痛不痛,轻轻地“哦”了一声就作罢——或者说,他根本就无法做出任何表情了。 放弃思考和情感,也许,以前那个言行一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之远——”言行一轻抚着他掌心的纱布,“你生不生我的气?” 想问“你说的是哪件事”,然而言行一立刻又问道: “如果我害得你再也无法画画了,你会不会恨死我?” 言行一现出了奇妙的,像笑又像哭似的的表情。 肖之远感到莫名的颤栗。 抓住自己右手的力道并不大,随时都可以挣脱,可是他却不想那么做。 与颤栗同时袭来的是近乎变态一样的兴奋。 言行一说着,捏紧了肖之远的伤口。 作者有话要说: ☆、第 73 章 好疼。 虽然疼痛不断从手臂上蔓延开来,可是肖之远没有一丝一毫挣脱的意思。 言行一的手在抖,不停地发抖。 不知道是因为用力,还是紧张。 他看着肖之远,好像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想法一般,死死地盯着他看。 明明是在干一件任性至极的事情,就别做出这么可怜的表情啊。 你心里其实害怕得要死吧。 肖之远轻轻叹了口气。 以前他以为自己懂言行一,什么时候渴了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想睡/觉什么时候想/做/爱,言行一不需要说一个眼神他就能明白。 对此肖之远有着深深的自满,觉得全世界只有自己最懂言行一。 直到分手的那一天,他才明白他一点也不懂。 从来都不懂。 而现在言行一的状态异常到下一秒会做什么谁都不知道,有时候安安静静,有时候歇斯底里——他却反倒知道他想要什么了。 “行一,”肖之远用另一只手,扶住了言行一的腰部。 那个身体上传来微微的颤动。 “光是这样,还是不够啊。” 肖之远说,“你的力气太小了。” “用锤子把手骨完全打碎,或者用刀把神经割断——想要让我彻底不能拿笔的话,就连左手都一起打碎。” 按住伤口的力道在一瞬间松懈,然后再用力。 “你以为,我做不出来……?”言行一像被激怒似的,不断哆嗦着嘴唇。 “如果做得出来,我反倒很高兴。如果只是做做样子,我会生气的。” 肖之远轻轻地说。 他发觉言行一呼吸急促起来,手已经渐渐地用不上力气了。 “为什么?” 言行一不回答。 “告诉我理由,我就把双手剁掉给你。” “说啊。” 言行一的表情告诉他,他胆怯了。 “说啊!” 而面对这个胆怯的言行一,肖之远不能控制地,产生了怒意。 心中有个声音明明白白在告诉自己:不能逼他、不能逼他,要温柔,更温柔一些,别吓着他。 一方面这么想着,一方面反手抓住了言行一的手腕,逼迫着让他告诉自己真相。 他要把言行一困在自己身边,就算利用言行一对他的愧疚也无所谓。任何手段、任何借口,他可以做任何卑鄙无耻的事、撒任何不知何时就被拆穿的谎言,只要能把言行一留在身边就行。 肖之远无数次地后悔,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这么做。 你如果痛苦到要去死,那就因为我去死。 当言行一依赖他到近乎病态的时候,他同时也明白了,因为这种依赖而感到开心的自己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所以他能容忍言行一任何过火的行为,他想要听那个言行一说不出口的理由。 他梦想中的那句话。 “我还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