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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方未艾直接抽出一株,插进卫怀信的后衣领,“你这样去找她,就叫负荆请罪了。” 卫怀信靠在沙发上,双目因酒意懒懒的。 “可你们到底为什么吵架?而且这回我必须确定清楚,你们到底是不是吵架?” “吵架……”卫怀信神情黯然,“我倒是想和她痛痛快快吵一架,可……” “可是你只要见着她,就什么狠话都放不出来了。” “嗯。”卫怀信滑进沙发,抱着他的啤酒罐,可怜兮兮像条落水狗。 方未艾看他一眼,搓搓胳膊上的鸡皮,无奈地走进客厅,给始作俑者发微信。 【和平天使就是我:卫怀信要死了!】【小仙也是仙:???】 === 杜若予火急火燎赶来时,是方未艾给她开的门。 “你说他要死了?”杜若予严厉地瞪着他,“不要乱开玩笑!” “你去看看他,就知道他那样不就是要死了吗?”眼见杜若予换了鞋就要往里找卫怀信,方未艾忙拉住她,“哎哎,那家伙口风紧,只说你们吵架,却死活不提你们吵架的原因,到底为什么啊?我被夹在你们中间,就算想献身成全,也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吧?我可还记得呢,上回他说你们吵架,结果你们根本就是撒狗粮造孽嘛!别人谈恋爱分分合合,你们更有境界,吵架都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 杜若予停下脚步,打断他,“他说我们吵架了?” “是啊!他说他气得整整四天不去找你,也不给你打电话,可气了!气得要跳楼啦!”方未艾越说越奇怪,“……你怎么好像不知道他生气似的?” “……我以为他只是忙。”杜若予挠挠脸颊,满面心虚。 “……”方未艾一指头戳到杜若予脑门上,“好嘛!我以为你们至少唱双簧坑我,结果原来就是他一个人的独角内心戏。我要是卫怀信,之前不跳楼,现在也该跳了!” 杜若予心虚嗫嚅,“……他回国后不是一直挺忙的吗?” “他再忙,有冷落过你一回吗?”方未艾双手叉腰,严肃批评,“杜若予!你这样糟蹋一个男人的真心,放在古代不仅要浸猪笼,还要天打雷劈的!” 杜若予被骂得缩缩脖子。 方未艾看她知错了,又环抱起胳膊,诘问道:“说,你到底怎么他了?他说你不识好歹是什么意思?” 杜若予抠抠裤缝,喃喃道:“我也没做什么啊……” “啧啧啧,最毒妇人心啊,什么都没做,人就成那样了,你要做点什么,还得了?”方未艾说着说着凑过来,用手遮嘴,小声警告,“我将来的养老计划可全指望着人家信信了,他要萎靡不振了,我找你拼命!” 杜若予讪笑,“一个金融精英,见过世面的,哪那么容易萎靡不振。” 方未艾哼哧道:“你爸以前不也是商场新贵,你妈一去世,你们杜家不就……”他自觉失言,猛地收口,暗恨自己也是酒精作祟,居然提了最不该提的,“杜杜,我说错话了,你别怪我啊!” 杜若予乍听这话有些错愕,但马上笑道:“陈年旧事了,就算是我爸,他也不介意的。” 方未艾怕自己再说错话,赶紧拉着杜若予往阳台找卫怀信,结果他们俩到阳台,才发现卫怀信不知何时竟安静睡着了。 他就那么歪靠在沙发上,喝剩下的啤酒放在脚边,手里还握着那枝黄白色的忧郁唐菖蒲,倒不像酒醉,更像童话故事里受到诅咒的睡王子,手捧鲜花,急需公主的一个唤醒之吻。 阳台的壁灯不亮,风很凉,卫怀信呼吸均匀,纤长的眼睫毛宛如蝴蝶羽翼,孱弱且孤寂,遗世而独立。 杜若予蹲在他面前,轻轻拨弄他手里的花,不知该说什么。 方未艾看他们一眼,识趣地溜回客厅。 也不知看了他多久,杜若予蓦地想起这算户外,担心卫怀信就这样睡着要着凉,便去抽他手里的花,想把他叫醒。 花枝一动,卫怀信便缓缓睁开眼。 四目相对,杜若予笑了笑,“嗨。” 卫怀信眨眨眼,“……你来了?” “嗯。”杜若予说,“回卧室睡吧。” 卫怀信挪动身体,看见手里的花,下意识递给杜若予,“负荆请罪。” 杜若予诧异,“这不对吧?” “是不对,方未艾说要把花插在背上才叫请罪,可我觉得,花就应该好好送给想送的人。”卫怀信又把花递出去。 杜若予接过那支花,也不纠正他的理解误区,“这花叫什么?” “忧郁。” “……”杜若予哭笑不得,以为花名是他起的,“这名字很应景啊。” 卫怀信辩解,“它真的叫忧郁。” 杜若予噗嗤一笑,拿着花,扶起卫怀信,送他进卧室睡觉。 卫怀信上了床还在纠结那花的名字,十分固执,“它真的叫忧郁。” 随后他又想起自己的宝贝儿子,“我的饱饱,什么时候能开花?” “养得好的话,至少等到秋天。”房间里冷气太足,杜若予坐在床边,给他掖被角,声音轻柔和缓,像哄孩子入睡的温柔母亲,“有首诗这么写它,不是人间种,移从月中来,广寒香一点,吹得满山开。” 卫怀信酒眼迷离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说它很香。”杜若予笑道,“你的月桂女神达芙妮一定也很香。” 卫怀信看她良久,身上有浓厚的酒气,混合房间里轻薄的素香,像遥远时空里缥缈而来的一个梦境,又像脚踏实地生活里必须面对的一点迷途。 他突然从薄被里伸出手,抓住杜若予的胳膊,稍一用力,就将眼前的“梦境”和“迷途”压趴在自己胸口上。 杜若予低呼一声,错愕地想去看他,又不敢乱动。 卫怀信已经撤了手,一只手捏住她的小指头,一只手挡在自己眼睛上。 他闭着眼,良久后呢喃自语,“……一点也不香,脾气还臭。” “我……”杜若予想说话。 “若予,我好困。”卫怀信改摸她的后脑勺,“让我睡一觉,想清楚这一切。” “……好。” 不知过去多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