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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事情做……”李嘟嘟靠到椅子上,双臂环胸,审慎地盯着她,“你今天来医院,恐怕也不是单纯只找我的吧?” 杜若予点头,丝毫不瞒她,“我想再去看看小景,和她聊聊。” “杜杜,我对你有一句忠告。”李嘟嘟正色说,“不要在这件事上牵涉过甚。” 话虽如此,李嘟嘟最终还是领着杜若予走进住院部,前去探望小景。 小景因为上回的二度自杀,已经被送进保护性病房,在充分的安全措施下,独立治疗。 李嘟嘟和护士说了两句,杜若予便被放进病房,与病床上正在看书的小景面对面坐下。 杜若予注意到小景在看的书正是她去年翻译的那本外国畅销,她忽然有了底气,觉得自己对社会确实是个有益的人。 小景从书里抬眸看她,平淡道:“我记得你。” 杜若予问:“哪一次?” 小景说:“游轮上你和你男朋友想阻止我跳海的那一次。” 杜若予也想起那一夜盛大的江风与灯火,她低头笑了笑,再抬头时左右环顾,颇为感慨,“很久以前,我也进过这间病房,来探望我的一位病友,当时我就想,幸好不是我住在这儿,那证明我还不曾病入膏肓。” 小景缓缓合上书,“你也在这儿住过院?” 杜若予竖起两根手指,“两年,我在这儿住了整整两年。” “为什么?” “精神分裂。” 杜若予有种奇异微妙的感觉,她已经很久不曾和外人坦诚谈论自己的病了,还是在这家医院,在这熟悉过的走廊里。 这让她有种时光倒转的错觉,仿佛此刻坐在她对面的不是小景,而是梅。 “你叫什么?” 小景年轻的声音将她唤回现实。 “杜若予。” 小景又问:“住在这儿的你的病友,是什么病?” “和你一样,重度抑郁,自杀倾向。” 小景轻蔑笑起,轻轻摇头,“你错了,我和她不一样,我想死不是因为抑郁症。” “我知道,你是要为你的主而死。”杜若予说,“可你也错了,你们确实一样,因为她也是要为她的主而死。变成飞灵,是不是?” 小景清秀白皙的一张脸突然因为愤怒皱起,咬牙切齿道:“不要从你那张什么都不懂的嘴里,肆意说出那两个字!” “飞灵吗?”杜若予故意“恬不知耻”地重复一遍。 一本书砸了过来,杜若予稳稳接住,“小景,你为什么那么急切地想进天堂?因为现在的人世不合你的心意吗?那正好,我也活得辛苦,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主能不能也把我引渡到那个世界,脱胎换骨,灵rou重塑?” “你是个愚人,你根本没有资格。”小景冷冷道,“你无法理解死亡。” “那你理解的死亡是什么?” “是考验,也是重生。”她顿了一下,忽地讥笑,“你不是有精神分裂嘛,等你经受住了考验,你就获得了重生,重生后的你,至少是健康的,是完整的。可你永远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因为主看不见你。” === 杜若予离开小景的病房,独自下楼。 室外的阳光热烈地灼烫着她,她仰头,不透过任何遮拦,瞧向火烧一样的天际。 双目刺痛,却很清醒。 口袋里手机声响,她掏出一看,不由自主便笑了。 是卫怀信,他的声音比盛夏的天空还晴朗,还按捺着小小的兴奋,“若予,你现在在家吗?要不要来我这儿一趟?” 杜若予笑道:“好啊,不过去你那儿干什么?” “你来了就知道。” 短暂的通话结束,杜若予在阳光下舒展了下胳膊,心情愉悦。 她想她并不需要什么主,也不需要什么天堂。 她有卫怀信。 卫怀信就是她最广阔自在的天空。 去到卫怀信家时,还不至中午,她边换鞋边问:“今天不用去上班吗?” “我想休息一天。”卫怀信笑得jian滑得意,“为此,必须强制你也休息一天。” 杜若予好笑,“这明明是有求于我,可怎么听着态度不对呢?” 卫怀信立即扑过去,将她打横抱起,作势要扔出去,“答不答应?答不答应!” 杜若予抱紧他的脖子,哈哈哈笑得天旋地转,“你敢!” 卫怀信快走几步,把她扔到客厅沙发上,自己同时压下来,在她脸上亲了几口,才笑,“确实不敢。” 杜若予直勾勾盯着他,忽然想起李嘟嘟关于身心健康的建议。 卫怀信这张秀色可餐的脸,看久了,着实叫人心痒难耐啊。 卫怀信却已经把她拉起来,笑道:“你已经拒绝过我的同居提议,这件事必须答应我,算是补偿我的精神损失。” “什么事?” 卫怀信牵她的手,一起走进厨房,指着厨台上满满物件,笑道:“给我做个蛋糕。” “可我不会做蛋糕。” “没事,我有食谱,也有视频,我们可以学。” “为什么要做蛋糕?” “因为我要过生日了。” 杜若予啼笑皆非,“你的生日明明还没到,我却像提早两个月给你过了无数次。”她握住桌上一把胶刷,作势要戳他的鼻尖,“你还打算以这个借口要挟我多久?” “这哪算要挟?”卫怀信握住她的手挡开虚假的攻击,却趁机把她真切地搂进怀里,“和你在一起,我总觉得每天都像过生日。” 杜若予从他怀里抬起头,“难道不是情人节?” 卫怀信低头促狭瞅她一眼,又在她额头亲了一口,“你想过情人节也可以。” 杜若予微赧,想从他怀里钻出去,“你要做什么蛋糕?” 卫怀信仍旧环抱着她,两个人四条腿一起移动到厨台前。 “这个!草莓夏洛克!”卫怀信在顶柜上吸了一排彩印纸,全是他打印出来的食谱步骤,“我上大学时有位法国室友,每到周末就要烘焙,他技术很好,我明明觉得很好吃,可他总认为自己做的东西少了某种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