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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就是不要在这里看见颜归。 18楼很快就到了,楼道里有声感灯,秦亦抬头确认过门牌号,重重敲了几下门。 无人应门。 不在么?这么晚了还能去哪儿…… 皱起眉头,秦亦恼火地转了一下门把手,谁料,门居然开了! 原来只是关上了忘记锁门。主人是有多不小心,还是说急急忙忙地干什么去了连门没锁都没发现。 未得主人允许擅自私闯民宅什么的,秦亦根本懒得理会,他推进门便迈进去,玄关的廊灯亮着,明显有人在家。他余光一扫,就注意到了鞋柜下摆着的那双皮鞋——是颜归的。 这还是当初自己陪着一块买的,说什么他也不会认错。 一阵压抑的喘息声若有若无地传了出来。 秦亦脑中空白一片,心悸的感觉一点点放大,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死死地攒起来,还在不停地收紧。 房子有点空旷,一点细微的声音在这样寂静的夜里都分外明显,他机械地循着声源走过去,看见卧室虚掩的房门内,泄露出昏暗的光。 心底有个声音在歇斯底里地发出警告,不要进去!不要看! 可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 而那暧昧的喘息声越发大起来,像是锥子一样从四面八方钻入他的耳朵,然后钻进他的心脏里。 他不知道自己是用什么样的表情踹开了卧室的门,只知道在看清里面的情景时,他有生之年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什么叫锥心之痛! 床上正在纠缠的两人显然也被这个不速之客吓到了,所有的旖旎和yin靡在一瞬间戛然而止。 连时间都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颜归整个人都僵在床上,瞪大双眼,他的视线跟秦亦对上的刹那,里面汹涌而来的痛苦和暴怒几乎将他淹没灭顶。 “秦亦……”颜归面色苍白地喊出他的名字,背叛的羞耻感火一般灼烧上来,简直比庆功宴的那场大火还要令他感到恐惧。 恐惧……来临的失去。 再不做点什么,他就要永远失去这个人了,脑子放空一切的这时,只有这个一个念头在疯了一般滋长。 然而看着秦亦渐渐由伤怒变得寒冰的眼神,颜归绝望地想,也许,有些东西已经永远地逝去了。 “呵。”秦亦却笑了,从胸腔里发出的震动,那是怒极反笑的嘲弄。 嘲笑的既是这该死的背叛,也嘲笑愚蠢到极致的自己。 先前主秀换人的事情,就控制不住想质问颜归,问问他,在他心里自己究竟算什么? 如今秦亦终于明白了。 自己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算! 颜归啊颜归,你如此有恃无恐,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 可是就算如此,难道我就没有尊严吗! 一句都没有说,甚至不愿再对颜归投去一眼,秦亦直接转身就走,呆在这个肮脏的房间多一秒都让他觉得恶心。 “秦亦!”颜归慌张地爬起来想要追过去,却被床单绊在地上,而秦亦留给他的只有不闻不问的决然背影。 精心营造的好事就这样被破坏,沈舒谈的脸色也相当的难看,他默默地拎起甩在一旁的衣服递给颜归。以他对颜归的了解,自然明白,今晚过后,他们是真的完了。 不管秦亦会不会原谅他,即便分手,自己与颜归也没可能了。 今夜,将是他们三个人的无眠之夜。 一直静静等在车里的裴含睿,在指尖红星缭绕而起的烟雾间,看见秦亦面无表情地走出电梯,短短一会,连鞋都等不及穿的颜归慌忙地追了出来。 “秦亦!你听我解释!” 停住脚步,不是因为听见这句话还留有侥幸,而是颜归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衣服,秦亦皱着眉回过身,一点点掰开他的手指,冷冷地盯着对方:“不要告诉我是他强迫你,我有眼睛。” “我……”颜归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如纸,语无伦次地道,“对不起,秦亦,是我不对,不是强迫,今晚大火里他保护了我,我……确实对他无法完全忘情,一时不禁就……” “哈!”秦亦漠然的脸庞重新浮现出怒火,他带着嘲讽的笑容居高临下地俯视对方,瞳孔里无法抑制的嗜血之色让他看上去像极了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他眯起双目,毫不留情地厉声喝问:“他救了你,所以你要用身体报答他?!” 不等颜归反驳,秦亦狠狠地再戳了一刀:“消防员也救了你,你是不是要轮流着‘报答’过去?!” 赤裸裸的羞辱如鞭子一样刮得颜归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青白交加,他无力地摇着头,在他的记忆里秦亦从来不曾这样对他,甚至连一点重话都不曾说过,但是,但是,那样温柔地爱着自己的秦亦不在了。 再也不会回来了! “秦亦,我不是那个意思!”颜归颤抖着嘴唇,还在做徒劳的挣扎,“我原本是拒绝的,只是舒谈他明天就要去香港,以后再也不会回来,我……只这一次,晚后我就能彻底放下他,我心里爱的还是你——” “够了!!我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秦亦一声厉喝打断了对方,他紧抿着唇线,望着颜归的眼光冷酷得如同雪山上的冰霜。 方才的暴怒像是被冻结了起来,眨眼间只剩乏味的死寂。 良久,他用毫无起伏的声调平静地道:“一直以来都是我追着你,从两年前开始,我第一见你的时候觉得你很特别,很干净,就连动作和语调都让我眷恋。” “后来,怕你不喜欢我,怕我自己不够好,为了你,我去当模特,为了你,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配得上你。” “即使明知道你有事瞒着我,欺骗我,就算主秀的位置被你换给沈舒谈,我虽然很生气但也没有想过跟你分开。” “可是,颜归,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错的离谱。” 秦亦的声线慢慢沉下来,他漠然地直视对方的眼,一字一字道:“从来都不是我配不上你,而是你,不配让我爱。” 这句话让颜归刹那间如堕冰窖,他浑身发冷,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拉住秦亦。 然而回应他的,是秦亦用力挥开他的手,带着陌生的、嫌恶的眼神。 “别碰我!” “你很脏!” 只是短短六个字,像利剑穿心而过,颜归如同被扼住了咽喉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看着秦亦决绝离开自己的背影,终于被泪水的雾气晕得模糊不清。 时已深夜。街上空无一人,路灯下几只飞蛾不知疲倦地打着转。 秦亦没有回去裴含睿的车里,而是一个人漫无目的走在街头。这种时候,他不想面对任何人,不想跟任何人说话,他不需要安慰,更无需同情。 方才发生的事都被裴含睿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