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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卫,以及带著小意讨好的宝剑、珍药及玩物,其中更有两件小小的金红肚兜。原本乔云飞还无时无刻不堤防著莫名的窥探,如今倒好,影卫们都摆上了明面,罢、罢──那人若隐若现的纠缠,恐怕自己一生也无法摆脱! 散漫的思绪终於抽回,乔云飞将手中玉杯搁下,吹灭了灯火,渐渐睡去…… 07 进退 此时封泰异军,经两年的厉兵秣马,已逼近两国接壤的玉门。 玉门名副其实,乃是一处兵家必争之关隘。整个塞北以戈壁、高原为主,地势极高,一条河西凹陷的走廊则是大地断层陷落的地堑盆地。万民沿著弯弯区区“几”字形的长河而居,少数倚山脉、面长河的地方,便是建城修塞的最佳选址。玉门便是其中最北一座关隘,北有延绵不绝的阴山,南有滔滔东去的育子河,往西是巨大的内陆湖泊隔绝道路,往东则是天然形成的三岔河道;整个城池又坐落於地堑之边,乃是来往兵路、商路的重要节点,故而有“天险玉门”“宝关玉门”之称。 然而,即使是天险,不过十数年之前,也曾完完全全地被封泰洗掠过。可见任何天险,都敌不过一个“人”字。 玉门左右两侧,又各有一城。一座靠西南、临乌岭,乃是银关;一座正东,也倚阴山而立,名曰雪川关。 而此际,魏军营中,则正激烈地争论著作战方略。 方略有三: 一则,如何分兵守三关?如果银关、雪川被夺,则将以掎角之势包围最为繁华最为重要的大关玉门,而十数年前,封泰正是凭此将玉门收归囊下,此後又一口气踏平了燕郡十城。 二则,是否出战?据探报,封泰此次来势汹汹,兴兵八万,几乎集中了所有兵力。而整个三关,满打满算,不过区区两万五之众,扣去守城五六千,也只有两万人可以与之敌。 三则,如果出战,何处出战?若是敌军从东侧三岔河口绕袭雪川,则最宜在阴山山脚、河汊处於之一战;如果从阴山、乌岭之取玉门,则恐怕战场则要选为那一坦无疑的戈壁……这无疑将会是一场艰难的硬仗,谋略与计策也可能起不到分毫作用。 各路武将打的是各有算盘。云徽将军王慕,族中世代军功,自然是自视甚高,其表兄王墨,又在与封泰之战中屡战屡败、最後身死沙场,为名为仇,便无论如何都想著要出军击敌,生怕死守。也有不少人巴望著死守至朝廷增兵、增援。众人议论纷纷,到底是王慕无法服众,大半日下来,也没得出个众望所归的结论。 整个帐篷内喧嚣斥天,热火哄哄,乔云飞却静坐在帐角一张毡椅上,於阴影中默默不言,似睡似醒、似笑非笑地,身在局中心似局外。王慕忽而眼角一转扫到他人影,乍然气得几乎胃炸。自己这边与军中那帮得理不饶人的老油子们炒的几乎翻天,诘难一重重地如个紧箍咒般的套上来,这人居然还顾得优哉游哉地在一旁隔岸观火! 他几步从人群正中走到帐角、装作不经意地踱到乔云飞身畔,实则语带挑衅:“乔将军似胸有成竹啊?你怎麽看呢?”众人顿时都安静下来。 “乔某以为,”乔云飞慢条斯理:“当今圣上曾塞北亲征,此次封泰攻来必会尽快增援,我等不如静守三关。当务之急,是要派遣探子去摸清封泰兵力、兵路,以在来日大战时掌握先机。” “乔将军说的是!”立刻就有几人不要命的喝彩。 王慕怒极反笑:“好、好!”好你个宣威将军,看来诚心与我对著干了!“谁都知道如今大军压境,探子送出信儿来越发不容易,近十日,我们已未曾得过一封消息了。不知乔将军有何妙计?” “既然信送不出来,不如找人混进去取?”乔云飞微微一笑:“封泰军中,恐怕也并非铁桶一座,何况他们是几部联合,虽有单於统领,总有短板可循的。到时多派出几个女子,以流莺身份混入各军,再将各路的讯息几相一合,便能多掌握些封泰的动向。” “好!”“好!”几名老兵齐声附和,俨然已以乔云飞为首,形成了与王慕对立的一派。 “你──”王慕一股气憋在胸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女人成得了什麽大事!这里是杀人不见血的沙场,你们难道就妄想靠几个女人打入敌军深处?这里就只有军妓和城内的流莺,经得起什麽事?” 乔云飞意见遭斥,也不恼怒:“是。”竟是再也不发一言反驳。 帐内顿时又静了下来。 打,不好打;守,不愿守。 内中一个贼眉鼠目的幕僚狗腿,名唤高才的,一心想著巴结讨好王慕。见主将被众人逼得怒火中烧,鼠目滴溜溜直转,想要为其分忧。不想一眼溜到乔云飞那处,顿时不由得一笑。 “启禀云麾将军,在下不才,有一计,不知当不当说?”那人躬身对王慕做足了礼数,这才捻著胡须做那成竹在胸的模样,一双眼睛却斜斜瞥著乔云飞处。 己方有人解围出策,王慕自然求之不得。 “既然营中女子不可信,不如找出几个长得纤瘦些的男子来,乔装打扮一番,扮作女子混入封泰军中!” “哗──”众人哗然。谁知那人火上浇油:“在下看乔云飞将军,有勇有谋,又美若女子,便能担此大任!” 众人顺著他话语一看,只见帐篷角落,似笑非笑眸若闪光的乔云飞,正正坐在那毡椅上,不知是气的还是怒的,如羊脂玉的脸颊,似若飞霞涨得通红,一头青丝随意扎著,薄薄的唇瓣被咬紧、露出一点白膏似的牙齿,竟真是…… 室内落针不闻。半晌有人回过神来,大怒道:“乔将军身为男子,竟被你这个污秽小人比作女人,老子宰了你!”那冲动的大汉孟可立时被人拦住,王慕这时笑道如偷了腥的猫儿:“孟可!你也太不把本将军放在眼中了!高才不过是为了大局著想出谋划策,何况说得也是事实──”说著他把眼一转,“乔将军确实比许多女子还要……”话音未落,又有几人遮不住心中思量,悄悄将目光扫过乔云飞上下。 王慕语调一转,仿佛公事公办:“此计也是乔将军提出的,我等不过是为乔将军分忧,想要将这一计施得尽善尽美。不知乔将军如何认为?” 众人安静之中,乔云飞似平静如水,话音如珠子般轻轻落下、盖棺定论:“唯有训练有素的男子才能与封泰的探子顺利接应,也不会出卖我城中情形,此计甚好。就由我去探封泰中军。” 唯有随时侍奉在侧的寒十九,正正垂头站立於乔云飞身後,一双眼盯著他背在身後的手:捏了拳又松,松了又捏紧,几度过後,张开若怒放的菊瓣,慢慢回归平静…… 08 深入虎xue 封泰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