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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钟头,由于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看守他们的人已经感到了疲惫,开始时不时地活动活动关节,并且把眼光换到别的地方,而每当这个时候,宁凯就发现周欣怡身上会有一些十分细微的小动作。 她的头一直低着,由于身上穿了厚重的羽绒服,而且他们坐成一圈的排列让她身后的动作被很好地遮掩住了,可是宁凯还是眼尖地发现了她手臂微小的动作。 他走到她的身后,由于他们几个人被绑着坐成了一圈,所以挨得很近,从正面他看不到周欣怡被绳子绑着的手。他不放心地靠近了她,果然发现原本缠绕得紧紧的绳子已经掉了下来,更让他吃惊的是周欣怡的一只手拿了一把刀,而另一只居然掏出了一把枪! “小心!” 他大喊一声,连忙猛地扑了过去,想要钳制住她的双手。周欣怡被他的喊声吓了一跳,掏枪的动作慢了一步,眨眼间就被宁凯制住了双臂。 “放开我!” 她猛烈地挣扎着,可是怎么挣得过人高马大的宁凯?宁凯一手夺过了她手上的刀,一手按住了她想要掏枪的那条胳膊,并想要夺过枪支。 “别动!” 由于她仍然挣扎不休,宁凯只好用刀刃贴上了她的脖子,冰凉的触感传来的瞬间,周欣怡只好停下了所有动作。与此同时,她看见了十几把枪同时对准了自己。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中形成了,她知道她今天大概是要葬身于此了,何不拖一个人下水?她的眼神在四周巡视了一圈,她最想杀的人自然就是晋旭尧,可惜他站得太远,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打中他,那么离自己最近的就是…… 晋雷曾经说过,这个叫宁凯的小子对晋旭尧十分重要,让他甚至不惜为了他单身涉险,那么无论他们是哪种关系,如果这小子死了,那么晋旭尧肯定会感到难过的吧,没准还会痛不欲生。 只是在一秒之间,周欣怡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刀子还横在她脖子上,但她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了,这时宁凯正在顺着她的另一只手去掏她兜里的抢,而她的手此时依然紧紧地握在枪柄上。 宁凯完全没想到已经放弃了抵抗的周欣怡会突然伸出另一只手,动作大得甚至不惜让自己的刀划破了她脖子上的皮rou,在他感觉到周欣怡握着枪的手正在抬起来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就已经收到了危险的讯息。 他应该毫不迟疑地加大握住刀柄的力量,只要那么轻轻一划,周欣怡脆弱的喉管就会被切割开,这样她就没有能力再对他做什么。 可是那一瞬间,宁凯迟疑了,仅仅半秒的时间,他就失去了最好的时机,周欣怡的手抬到一半的时候,他甚至感到了死神的降临。 “嘭!——” “嘭!--” 两声枪响同时响起,温热的血液在枪声想起的同时喷射到了宁凯的脸上,他的鼻腔立刻闻到了那股血腥味。眼前的周欣怡瞪大了眼睛,仿佛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难以置信般,她的眉心处出现了一个枪口,子弹射入皮rou剖开头骨的猛烈撞击让里面的血液飞溅开来,也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带着灼烧味的黑色伤口。 周欣怡瞪大的眼珠直直地看着离她将近有十米的晋旭尧,后者依然维持着举枪的姿势,他的眼神冰冷而狠戾,没有丝毫温度,仿佛在他眼中,周欣怡从来都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样早应该销毁的秽物。 周欣怡不甘心地盯住了他,仿佛想要把晋旭尧的身影带到地狱去。而晋旭尧则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淡淡地看着她逐渐瘫软的身体滑落到地上。 眼前的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在周欣怡倒在地上发出了声音的那一霎那,宁凯才如梦初醒般地用手抹了抹脸上的血液。猩红的液体摸上去湿湿滑滑还带着一点点热度,这就是人的血液么? 他木然地看着手上的血,宁凯从未这么接近过死亡,无论是他的还是别人的。即使是他被周欣禄的手下毒打的时候,他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死,即使是晋旭尧在他眼前徒手打死了周欣禄的时候,他也未曾像现在这样感到恐慌过。 他的身体颤抖着,不只是因为周欣怡的死还是因为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迟疑。他只知道,如果不是晋旭尧及时出手,现在倒在地上的人就极有可能是自己。 看到母亲的惨状,坐在一旁的晋耀阳突然瞪红了双眼,发了疯似地朝晋旭尧扑去,却被一旁的人背后一脚踢翻在了地上。 趴在地上的晋耀阳仍然不死心地扭动着想要朝晋旭尧爬去,心中恨不能饮其血食其rou。 一旁的手下想要上去再教训教训他,却被晋旭尧一个眼神制止了。他看到晋耀阳在地上爬行的狼狈样子,突然想起了有一次在喝了被周欣怡下毒的牛奶后他捂着肚子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好在他今天没什么胃口,只是浅尝了一口就没有再喝了,不然早就是一具死尸了。晋耀阳看到他满地打滚的样子觉得尤其好笑,他捧着肚子大笑着嘲讽他跟狗一样打滚的姿势,还不停地让他学狗叫给他听。 明明是这么多年前的事情,可那屈辱的画面在他脑中的印象是如此清晰,仿佛是昨天发生的事一般。 不劳晋耀阳用双腿和肩膀爬得这样辛苦,他慢慢地踱了过去,在他跟前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晋耀阳的眼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皮鞋,他抬起头看着高高在上的晋旭尧,嘴巴依然被封着,所以他只能用杀人的目光来表达他此时的感受——他要杀了他!杀了这个让他从小只能生活在暗处,并且抢走了他一切并杀死了母亲的贱种! 晋耀阳只恨自己没有足以扳倒晋旭尧的力量,他始终想不明白,晋旭尧明明只比自己大了两岁,如何能跟强大的父亲对抗,甚至把他们一家人逼到绝路? 晋旭尧看着眼前怒瞪着他的弟弟,唇边突然勾起了一个微笑,这一幕与当时的场景何其相似,只不过,那个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的人换成了晋耀阳。 他不再迟疑,握着枪的手又缓缓抬了起来,对准了地上的人。他的腰板依然挺得笔直,他将以胜利者的姿态来结束血亲的性命。 扣在扳机上的食指微微动了,近在咫尺的晋耀阳看到了这个动作,此时他才惊恐地意识到,原来自己快要死了。多么可笑多么匪夷所思,明明白天还在家里享受着仆人的伺候和父母的宠溺,晚上就只剩下母亲的尸体和亲哥哥对准他头部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