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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早坐烦了,开口说道:“今日秋阳正好,平日坐在府里处理家事,难得闲上一日,不如去骑马松松筋骨。” 如四娘之流不喜欢骑马的便留了下来。 这边姑娘家早就坐得不耐烦,纷纷起身叫小厮去牵了马来。 韦小青的马很漂亮,通体黝黑,只四蹄雪白。她穿着大红色的胡服,不用小厮,踏着马蹬便上了马,手执一张描金的精致小弓,居高临下的睨着杜燕婉:“你敢和我比谁取的猎物多吗?” 杜燕婉也翻身上了马,伸手从小厮手里取过一张大弓,不屑的说道:“你那弓箭怕是只能射射家雀吧!比就比,别比输了哭鼻子!” 韦小婉和杜家姐妹都不相劝,笑看两女扬鞭策马奔驰而去。 杜静姝也骑了匹小马,给岑三娘解释:“她俩从小到大都这样,哪一回不争个高低的。岑jiejie,咱们溜马玩吧。” 百草早去求了红鸾姐妹,红莺就让出了坐骑给她,自己留了下来。岑三娘见杜静妹热情,心想有个伴也好,就随她一起去了。 京兆韦氏和杜氏都是豪门大族。杜静姝是杜家长房的幺女,在家深得宠爱。所幸性情并不刁蛮。她一路说个不停,倒让岑三娘对这群人的家世又增加了几分了解。 杜九 长草萋萋,上午风不甚烈,眼前视野开阔,激起了岑三娘蛰伏多年的血性。她指着前面一排树林掩映下的庙宇说道:“咱俩也跑一跑吧,就在前面的庙宇相会如何?输的人送赢家一份小礼物。” 杜静姝欣然同意。 两人相视一笑,拍马开跑。 杜静姝的马好,转眼间就抢先了几丈,她回过头咯咯直笑:“岑jiejie,你要准备好礼物哦。” 岑三娘大声喊道:“这才刚开始,我的小青马体力可好了。谁赢还说不准呢。跑到终点再分输赢吧!” 杜静妹笑着应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追着,跑到庙宇旁,岑三娘最终还是输了。她爽快的应承道:“回头我做个小东西给你玩。” 杜静妹笑嘻嘻的道了谢,指着面前的小庙说道:“岑jiejie,跑了一阵累了,咱们进庙里讨杯茶吃歇一歇好吗?” 下了马,两人牵着马过去,有小沙弥双手合什迎了上来,将马拉走。 “哎,等等。”岑三娘此时才觉得头上少了点东西,一摸之下心就咚咚直跳。那枝钗居然真的被颠掉了。有时候盼着没有这枝钗,真掉了,心里却空落落的。 “什么事,岑jiejie?”杜静姝见她脸色变了,也停住了脚步。 岑三娘叹了口气道:“我的钗掉了。你先进庙里歇会,路不远,我沿途找一找。是母亲留给我的钗,我得找回来。” 杜静姝倒也热心,也牵过马来:“我陪你一起找找吧。两个人找到的机率更大。” 岑三娘愣了愣,杜静姝已上了马,笑盈盈的说道:“正好就骑回去,说不定已经在烧烤猎物了呢。” 岑三娘难得遇到一个待她热情的,也不推辞。两人上了马沿途找寻。 阳光照在原上,金钗映射着光芒,走到中途便找到了。岑三娘松了口气,捡起来后却不再插戴了,放进了荷包里。 杜静姝笑道:“看吧,两个人找果然更快。” 这时,从树林里奔出一只鹿来,后面有马匹追赶,它身上插着一枝雕翎羽箭,慌不择路窜了出来。林间又飞射出一枝羽箭,那只鹿倒了下去,身体抽搐着。一下子惊了杜静姝的马。 那马恢恢直叫,双蹄上扬,杜静姝尖叫了声,手里竟失了缰绳,在马背上前仰后合,霎那间便有坠马的危险。 “静姝!抓紧马鞍!”岑三娘喊了她一声,奋力的跳起来伸手想去拉杜静妹的缰绳。 这时林间又冲出一匹马来,一只手抢在岑三娘前面拉住了那匹受惊的马。 岑三娘抓了个空,身体失了平衡,脸朝下摔倒在地上。她双手条件反射的想撑地,顿时磨破了皮。正在发育的小包子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疼得她眼冒星星。 “九哥!”杜静姝惊魂未定了喊了声,转头就看到岑三娘摔倒在地上:“岑jiejie你怎样了?”她下了马去扶岑三娘。 岑三娘疼得开不了口,只能吸着气勉强冲她笑,抬头看到一名年轻男子手持长弓利落的跳下马来。 他穿着件白色的箭袖长衫,衣领上绣着精致的银色花纹,身材修长。背对着阳光,脸上一片坚毅之色。 岑三娘恍惚起来,喃喃吐出两个字:“空青。” 阳光太烈,刺得她的眼睛一片酸涨。耳边传来杜静姝带着哭音的声音。她想告诉她自己没有大碍,歇一歇就好。可是心跳的这样急,咚咚如同擂鼓一般。 他拿了个水袋喂到她嘴边。清凉甘甜的水灌进嘴里,岑三娘咽了几口,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手擦破了皮,没大碍,歇一歇就好。” 杜静姝顿时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赶紧掏了帕子出来替她包好手上的伤处。 岑三娘对她笑了笑,眼神悄悄从他脸上掠过,没看到半点波澜。 杜静姝恢复了活泼:“九哥你也真是的,一头鹿都射不死。” 他抱歉的哄着她:“这只鹿算是你猎的好不好?” 杜静姝笑弯了眉眼,突然想起了什么,敲了自己一记:“岑jiejie,我忘了给你介绍啦。这是我家三房的九哥杜燕绥。燕婉jiejie的嫡兄。九哥,这是李府的孙小姐,岑家三娘。” 杜燕绥冲岑三娘微微一笑算是见了礼:“三娘伤了手不能持缰,十一妹你与她同骑,我送你们回去。” 他伸手将岑三娘抱了起来,把她放上了马背。转身将那只鹿绑在自己马上,骑上了杜静姝的马道:“走吧。” 杜燕绥?京兆杜氏的子弟怎么可能去做滕王的侍卫。是她认错了吗? 作者题外话:明天继续吧。 赠鸡 大夫人和姑娘们还没有回来,营地里异常安静。 杜燕绥接了杜静姝和岑三娘下马,叫了两个小厮去打理那只鹿去了。 岑三娘忍不住扭过头看他。脑中闪过永平坊巷子里空青浴血的背影。他像一柄深深插进地里的剑。凡是敢越过他的,注定要用鲜血为代价。她又想起洪州坠江的那一晚。她缩在芦苇丛里,空青对她笑了笑说他回去了。他转身走出了芦苇滩,像鱼一样轻盈跃进水里。还有在沙洲上,他撑着船出去……是了,她怎么这么笨。空青的肩胛处有那枝钗烙下的印记。只需看看杜燕绥的背不就清楚了? “岑jiejie……三娘……” 谁在喊她,声音这么鬼祟?岑三娘转过身,看到杜静姝抿着嘴吃吃的笑,一副偷吃了鱼没被主人发现的贼猫样。 岑三娘奇怪:“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干嘛笑成这样啊?” 杜静姝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