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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妈说:“那赶紧的。那谁,搭把手帮个忙儿,扶老师起来。” 少荆河把书包脱下来背在身前,转了身,年轻人和大叔,还有旁边几只伸出来的手,七手八脚地把梁袈言撑起来挂他背上。 大妈还有心打听:“小伙子,你是哪个学校的?他是教你们什么的老师?” 围观群众一听说是老师,叽喳声更大了。 少荆河背着梁袈言,只管往外走,全当没听到大妈的问题,直起身子叫了声:“麻烦大家让让。还有谁能帮忙去叫个车?” 众人给他让开条通道,在万众瞩目中他走到马路边,果真有热心人已经帮他拦了部车,还开了车门。 “谢谢啊。” 道着谢,少荆河再次背转身把梁袈言在后座上卸下来,刚才那年轻人也跟过来了:“你一个人行么?用不用我跟着一起?” 少荆河回头瞧瞧这会儿依然不省人事的梁袈言,考虑到待会儿下车还得有人帮他把梁袈言放他背上,就点了个头:“你要不赶时间的话……” “没事儿,反正放假。”年轻人说。 “那上来吧。”少荆河爽快地一挥手,年轻人也利索地开了前门上了车。 少荆河上车前还得先把梁袈言的腿放下去,好不容易给自己腾出了个位置。 上了车,车门一关,车子开动,外面群众跟老朋友道别似的,纷纷跟他们挥手,大叔大妈还不忘叮嘱:“路上当心啊。” 出租车渐行渐远,把那些热心人都抛在了身后,前座的年轻人笑着说了句:“这世道还是不错的。” “嗯。” 梁袈言被放下来的时候基本上是整个人横在后座上,少荆河刚才给自己腾座儿也腾得匆忙,所以上了车还得先顾着把以诡异角度折在座椅上的梁袈言扶扶好。 “哎我们现在是去哪儿啊?”年轻人问。 等了几秒没回答,回头一看,少荆河还在后面忙着倒腾梁袈言,于是又问了一遍。 “B大。”少荆河忙里抽闲答。 “啊?你是B大的?”年轻人彻底转了身。 他这惊讶有两层意思。一是没想到梁袈言竟然还是B大的老师;二是没想到竟然要去B大这么远! 少荆河好不容易把梁袈言扶正了自己坐下。他心思敏锐,一听就听出了点意思,于是问:“你待会儿要去哪儿?” 年轻人苦笑:“我还得回来。我就住这附近。” B大离江岸光坐地铁不算转车的话也得半个小时四十分钟,少荆河也是出门要靠公共交通的人,知道这么打车过去,车费够呛不说,待会儿回来也是个问题。况且现在还在假期,还没算上路上堵车的几率。 年轻人方才是一时热血提出要跟来,现在没有众人围拥,热血有点降了温,就不得不开始陷入了沉思。 其实B大离A大也不算近,但总算还在一个区。少荆河特别能理解他的犹豫,主动说:“不然你在前面下吧,我一个人送他回去可以了。他现在也不闹。” 年轻人本来还在犹豫,他一敞开说,反倒拉不下这个脸,连忙摆手说:“没事没事,我跟你一起过去。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没问题的。我到时候打电话叫同学出来就行。” “哦,你们还有同学在学校呢?” “当然了。国庆假又不是寒暑假,家远的就不回去了,留在学校准备考研。” “是这样……”年轻人点点头。他已经表达了充分的关心和责任心,少荆河也细心地给他铺好了台阶,他心领神会。“那也行!我们互留个电话,我就在前面先下,你那边要是有什么再给我打电话。” “行。” 少荆河与他互换了联系方式,目送年轻人在路口下了车。 年轻人一走,车子里就一下安静了,少荆河看了看歪靠在另一边车门上的梁袈言。 他们上车的这个架势就不一般,司机早就想问了。这会儿也从后视镜瞥着他们,有些担心:“他怎么回事?喝醉了?” “嗯。” “不会吐吧?”司机一听更担心了,“你要看好他啊。” 少荆河其实比他更担心,他后悔刚才把肯德基的袋子都扔了,现在身无长物,万一不得已,怕是要牺牲他的书包。 他脸上依然淡定异常,顺便朝前看了眼车上的电子钟,镇定地说:“那就麻烦师傅你帮忙赶一赶了。现在这时间,路上应该没这么堵了吧。” “行行,我尽量。你你你看好他啊!”司机此刻真恨不得赶紧把他们送到让他们下车,一脚油门,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技术了! 车子在车阵里见缝插针地穿梭之时,梁袈言也被晃得有点难受。他极不舒服地在座位上蠕动了几下,又想要离开椅背地坐直,可最终晃了晃身子,又靠了回去。 “梁教授?”少荆河瞅着他这不安稳的样子,喉头还不时发出些声响,不禁担心地凑过去,“梁教授?”他低声呼唤。因为上了中学后就没摸过同性的脸了,所以他还不习惯用大叔的方式去拍打。 甚至他连手都没怎么伸出来。梁袈言又是教授,他心里那层师生的等级差别还是很根深蒂固地在时时提醒着他,注意言行举止和分寸。 可是梁袈言如果光靠呼唤就能呼醒,也不至于刚才闹出那么大动静。少荆河的呼唤只起到了一个作用,就是给他指明了方向,让他不由自主地向少荆河转过身来。 醉眼朦胧间他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但既然会叫他梁教授,那自然就是认识他的人。 他撑在身体两旁的手,放在他和少荆河之间的那只下意识地就顺着椅子边缘向少荆河的方向移过去了。 少荆河正全神贯注留意他的脸,手猝不及防就被碰到,然后紧接着被一把抓住。 “梁教授?”他低头看了眼,只被小小地吓了一吓。 梁袈言只是抓着他的手,也没什么多的动作,所以他也不怎么在意。梁袈言喝醉了,有任何奇怪的举动都合理,他那颗向来平定得很的心自然不会因此而起一丝波澜。 司机依然在专心赶时间,现在车子已经渐渐离开了繁忙的路段,开始可以进入正式提速的阶段。梁袈言被这狂飙的开法弄得胸口发闷,便下意识地捂着胸口咳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