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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袈言并不挑剔,就手打开面前这间房门,往里看了一眼,是很简陋,就是城区小旅馆的水平,但已经比他预想的好多了。 “我哪儿都行。”他进去走了一圈,“就这间吧。” “行。”宋空林点了个头,站在走廊叫了声,“小的们,把梁教授的行李抬上来。” 这次来的研究生好几个,都是年轻人,哗啦啦又嘻嘻哈哈地把梁袈言的行李箱送上来了。 梁袈言其实自己的东西带得不多,行李箱里装的大多数是要用的资料。因为都是厚厚的纸张,所以反而比衣服之类的还重。民宿的木地板不好拖行李,傅小灯和另一个男生两人一起把箱子抬上来的。 梁袈言赶紧去接,把箱子挨床放好,又看看房间里的陈设,他忽然发现:“现在就我一个人?” “对。”宋空林呵呵地笑,“其他房间都配好对了,你是落了单的。本来以为你会带荆河一起来嘛,当初安排的时候就专门给你们安排一间。” 梁袈言讪讪地笑:“他要答辩,我跟路萌说了的。” 宋空林其实不是太关心少荆河干嘛没来,他就是个助手,梁袈言才是重点,梁袈言来了就行。所以也不太当回事:“没事,反正落秋也还没到,等他来了让他和你凑一间。” 梁袈言一听,连忙说:“不,不用了,晚点看谁到了谁就来住这间吧,我都可以的。” “行吧。”宋空林是直肠子,没那么多弯弯绕的心思,把房间留给梁袈言整理自己的东西,他带上那几个小年轻就关门走了。 梁袈言坐了一天车,极少这么折腾,这会儿空下来了身体的不适也反了上来,一时有些晕,便双眼放空地在床边坐了一阵定神。 等身体慢慢适应过来,他才放倒箱子打开,也不忙拿自己的东西,反而先把那些资料搬出来放在旁边的桌上铺开。 根据会议的流程,他已经把会用到的资料分好了类,然后就是在会下讨论用到的那部分,主要是两本初稿和硬盘…… 硬盘-- 他望着桌上的那一个硬盘,心里“咯噔”一下,叫了声“不好!”,赶紧转回箱子里翻箱倒柜…… 梁袈言不在学校了,少荆河答辩完自然也不会留在学校。少纤云中午出差回来,出了机场就直接去找他接猫。 “你今天答辩?这么巧!”少纤云接过猫,略表惊讶地叫了声。 少荆河看着她,哂笑:“巧不巧的反正你也没关心过。” “有什么好关心的?”少纤云不在意地抱着猫拿眼别他,“你又不可能过不了。咦,我们家kitty这是胖了吗?让我瞧瞧,哥哥有这么喜欢你,把你喂胖了?” 少荆河很无语:“梁教授喂的。他现在也出差去了,你要感谢就直接谢我,我会转告他的。赶紧走吧,不然多晚才能到家?” 少纤云嘴里又“啧啧”两声,分出一只手来拧他的脸颊:“明明就是想关心人,非把话说得这么冷淡。我这大侄子要总这么口是心非,就是另一半出现了也得被你吓走。得给我改了,听到没有。” 送走了少纤云天都快黑了,少荆河正准备去吃个晚饭,没想到手机响了。他拿过来一看,有些意外,又有些开心,心想梁袈言这是要跟他报平安吗?他笑着接起电话:“喂,教授,您到了吗?” 那头的梁袈言完全没有要闲聊的心思,只沮丧又内疚:“荆河,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你件事,我漏拿了个硬盘,你能不能给我快递过来?内务处有我办公室的备用钥匙。” 第44章第44章 作为一个外地人口集中,人流相对密集的场所,周边鱼龙混杂,管理混乱,大概是很多城市火车站的写照。 少荆河在大学前其实没有单独出过远门,但本硕七年的独来独往已足以把他锻炼成为应对火车站周边各路人马的行家。 家里给的生活费让他往来靠飞机自然是绰绰有余,但他喜欢攒钱,从小就喜欢,于是在不太委屈自己的同时又能节省出一笔开销,火车当然是非常好的选择。 说到攒钱,自从不用跟爸妈报备就能去买自己想买的书和玩具之后,他就领悟到了个人财务自由的必要。--甚至远远早于很多孩子终于开始懵懵懂懂地明白,家长说“压岁钱我先帮你保管等你大了再一起给你”,是多么无望的骗局的年纪。 那个年纪,他去银行开户人家都以为他在开玩笑。后来再三确认他不是为了好玩,又提出必须让家长陪同才能给他开。 他不是不能叫上他妈,但他不愿冒暴露出他有银行账户的风险--他mama当然没有什么危害,顶多只会当成一件好玩的事向朋友炫耀。危害在于他爸。他爸一旦知道他开了户,事情的走向必定就要与他的“财务自由”背道而驰。 于是乎,他在上小学前只能放弃成为一名光荣的银行储户的梦想,改为私藏--是的,到目前为止,他都是他家唯一藏私房钱的人。 大学之前有机会他也会从同学那里赚一点小钱。 反正能进到他所在的学校,成为他同学的那些孩子们基本也不差钱。就算他价格开得高,接单标准严,但能让少荆河代写作业、作文甚至情书,有效率又有质量,才花“那点钱”,从长远看那是相当的划算。 --话扯远了,先说他现在出了四线城市M市的火车站。 他单肩背着包,包撂在身侧,一条手臂搭在包面上,无视出站口瞬间涌上的各种声音,仿佛一只站在涌动的潮水中的丹顶鹤,突兀地高出水平面,视线只往前平视,迈着长腿大步一路直行。 黑车、饭店、小旅馆……各路热情的揽客业者cao着口音浓重的普通话,伸出手,手上拿着报价单,不然就是一张卷了边的地图,或是浸泡在卤水里的鸡腿、鸡蛋……谁都没能拦下他,谁也无法吸引他的目光。 他对周遭视若无睹地,不吭一声,只往前走。目标:两百米开外的长途汽车站。 快走到车站门口,忽然他慢下了脚步,眼睛扫向车站前的一堆人。 那是一堆黑车的揽客者在拉人,少荆河看的,是被他们团团围在中间的人。 黑车经常以比公家价格低,发车频率快、携带物品自由作为拉客的法宝,遇到那些耳根子软,或赶时间的旅客很容易就会被他们拉走。 少荆河看着看着,干脆停了下来,随即就朝那堆人走过去。 江落秋被四五个人围住,几个人同时说话,他根本听不过来,连自己说话都得扯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