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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睛看了会儿,突然道:“未央,你过来。” 未央走前一步:“陛下有何吩咐?” 明帝突然挥手,手中的卷轴随着飘甩出去,落在了未央的脚下,因褶皱堆叠,只能看见翩然的一角裙裾,像是人像图画。 明帝道:“你看看,今天的这位郦姑娘,跟这幅画里的人,像不像?” *** 桓玹同锦宜上车而回,这一次他并没有放手,将锦宜揽在怀中,让她靠的更舒服些。 车走了一半儿,锦宜道:“我今天给三爷丢脸了对么?” “胡说。”桓玹轻轻斥道。 脸贴在他的胸口,锦宜停了停,鼓足勇气道:“如果有下次,我一定做的好一点。” 桓玹低低笑了两声:“乖,你怎样都是最好的。” 也不知是因病,还是因为心,锦宜觉着身上跟脸上都轰轰发热,她将guntang的脸在他胸口蹭了蹭,道:“三爷……” “嗯?” 她却又改了口:“玉山……” “嗯,”桓玹几乎听见她砰然乱跳的心跳声,他忍着心底蔓延的欢悦,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静:“阿锦。” 锦宜把脸埋在他怀里,过了会儿才说道:“我……我还是回家吧。” 桓玹原本正觉无限甜美,猛地听了这句,皱眉道:“怎么了?” “不是为了别的,”锦宜轻声道,“我总不能一直住在你们府里,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不要紧,我、我会好好的。” 桓玹突然有些眼热:“你真的知道……我担心什么?” “嗯,你担心我再有事。” 他没有话说:“阿锦……” 锦宜的手小心翼翼地伏在他的胸口,此刻便轻轻地抓了抓,似乎抓的不是衣襟,而是他的心:“我……不会再有事的,我知道你对我好,但……等成了亲,是一辈子的事,不用……在这一时半刻。” 她因为羞赧,话说的未免颠三倒四。 桓玹却尽数明白,喉头动了动,他沉声道:“你可知道,我现在就想跟你……长相厮守,一刻也不要错过。” 那种喝醉了蜜酒的感觉又涌上来了,幸而是靠在他的怀里坐在车上,不然一定会东倒西歪。 锦宜缓缓仰头,望着近在咫尺的这人,他秀颀的颈,坚毅的下颌,以及那……带伤的唇。 她忽然也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要凑过去亲一亲他。 但是她仍然不敢。 可就像是看懂了锦宜的心思一样,桓玹同她目光对视片刻,慢慢俯首,在她的唇上轻轻一亲,然后便再度吻落。 这一回,并不像是吃药的那一夜,他轻而易举地长驱直入,搜寻捕捉到那绵软甜滑的丁香小舌,与之缠绵悱恻,缱绻共舞。 良久,他有些气息不稳地说道:“我可以让你回去,但你……记得自己的话,一定得好好的,不许出任何差错。” “我会好好的,”锦宜不敢抬头,她十分羞愧。 方才,当桓玹吻落的时候,她的心里隐隐地竟很期待这个吻,居然丝毫都不晓得抗拒。 可是理智好像已经完全地向着桓玹投降了,于是锦宜一边羞愧自惭,一边又厚颜无耻地多加了一句:“就算是为了……你,也会好好的。” 这一句,她的声音低若蚊呐,或许也正是想让桓玹不得听见的意思,但他偏偏听得无比清晰。 才压下的情丝突然又化作情潮,猛然将他吞噬在内。 直到车外侍卫连禀了三次郦府到了,车里才传出桓辅国有些低哑的声音:“知道了。” 第65章 锦宜回到家里,里头沈奶娘闻讯,先一路颠颠地跑出来迎接。 那天晚上郦老太太发疯,沈奶娘着急阻拦,混乱中也吃了两棍子,后来郦老太又骂她没教好锦宜,只教的她去勾引男人之类的难听的话,命人把她关在了柴房里。 直到次日,桓素舸才想起来还有这件事,便又叫人放了她出来。 她本央求桓素舸求带着她去桓府,却被驳回了,且当时沈奶娘知道夫人跟子远是要去接锦宜回来的,故而也安心地留在家里等候,谁知道竟白等了呢。 沈奶娘跑的气喘吁吁,一见锦宜,心里百种疼惜涌上来,只觉着锦宜这两日仿佛瘦了。 把锦宜接回了房里,沈奶娘一边询问锦宜这两日的遭遇,一边儿把家里的情形也都告诉了她。 原来自那天雨夜,郦老太摔断了腿,至今仍在卧床养伤,子远虽偶尔去看望,却只是照面儿就出来,并不亲热逗留。 之前雪松回来,知道了家里发生这些事后,本要去说说自己的老娘的,但见郦老娘脸色发青地躺在床上,因为腿伤不时哀叫,那“规劝”的话就有些无法出口,只得勉强地旁敲侧击了几句,饶是如此,郦老娘仍旧怒发冲冠,幸好她动弹不得,否则雪松又能目睹她一跳三尺高的奇功。 先前因锦宜被桓玹带走,郦老娘听闻后心虚,缩在房里不敢出头,后来因摔断了腿,这腿伤却反像是把之前的心虚给弥补回来了,她憋了一天后,又听说桓素舸跟子远两人前往桓府都没有把锦宜带回来,心里越发恼恨了,时不时在屋里暗暗地咒骂,无非是“狐媚”“不知耻”等话。 郦老娘身边儿的那些丫头婆子都是跟她一个鼻孔出气的,自然顺着她的意思。其他人,像是桓素舸身边儿的,便从来对她不搭不理,沈奶娘跟门上来喜他们这些锦宜的心腹旧人,却是敢怒而不敢言。 当然,这些话沈奶娘并不敢跟锦宜说,生怕她因而生气。 沈奶娘只道:“如今回来了就好,身上的伤怎么样?病呢?……唉,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也许是时气反常,连夫人也都病了呢。” 锦宜听说桓素舸病了,忙问如何。沈奶娘道:“人恹恹地,却没有请大夫,不知怎么样。” 锦宜在宫里吃了太医院的药,回来马车里的一番相处,整个人却像是又活了过来。 如今回到自己家里,更像是接了地气儿,便忙洗了洗脸,去梳妆台上把那串佛珠重新戴好了,先去见桓素舸。 *** 桓素舸果然是病了。 锦宜去见的时候,小夫人懒懒地靠在榻上,两只眼睛都是似睁非睁,心不在焉的。 也并没有询问锦宜在桓府如何,只淡淡地说了句:“回来就好,对了,你的病如何了?” 锦宜道:“多谢夫人记挂,已经好了。”又问:“听说夫人身上不自在?不知何症,可请过大夫了?” 桓素舸缓缓地叹了口气,道:“没什么大碍。” 她身后的范嬷嬷道:“夫人是因为那天晚上也受了惊吓,心里郁结不畅。” 锦宜道:“都是为了我的缘故,夫人身子要紧,还是请大夫看看妥当。” “说了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