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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你看,我们网了好多虾,还都挺肥的。”放在地上,打开盖子。“你来看啊!” 瞪了他一眼,妥协地蹲下身子,视线移往篓筐中努力挣扎的小龙虾,用手捣捣青壳。“这全是你网的吗?” “维雪也钓了一些,应该是被人药走不少,不然能网到更多。” 方琰抬起头,留心到他身上的长衣裤、靴子。“去把衣服换了吧!”这么热的天,也不怕起痱子。 “嗯!”点点头,龚维叶抓起一只虾,“中午让阿姨做给你吃,我正好有带龙虾料回来。其实小凡也最喜欢吃这种虾,以前小时候每年夏天我都会带她去钓,当有第一只咬食的时 候,她竟然高兴地拍手叫好,结果小棍掉到河里,她呜呜哭了好一会儿呢!方琰,以后--记得常做给她吃,她很喜欢。”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缓缓道出这样一句来。 “你说什么!”从他刚提到宁子凡的第一句,方琰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隐忍着听他说了这么久,在听到最后一句时,终于发起火来。 忽略他的怒气,男人继续不疾不徐地说:“这种虾一定要处理干净才可以吃。还有,小凡她最讨厌剥壳,一手油腻,还弄得指甲生疼。所以,要耐心地帮她一个个剥好,沾上汁, 送到她碟子里。虽然不挑食,但小凡也有一样最不爱吃的,香菜。她甚至连那个味道都不能闻。所以,以后做菜、烧汤时绝不能放。猪rou她吃得很少,可以适当买些羊rou、牛rou也 行。如果她吃饭时摆上一双筷子、一个勺子,千万不要说她,这是她二十几年养成的习惯,改不掉了。如果她大呼着米饭吃不完了,要在第一时间奉上自己的碗,让她拨给你。并 且感恩戴德地说声谢谢,如果她要--” 方琰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拽起来,吃人的目光中迸射出仇视的火花,憋足气咬牙切齿地嚷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跟我讲这些干什么。怎么,舍得放弃宁子凡,舍得放弃 你的公主了。不是爱的至深吗,不是她一天不结婚就绝不放弃吗?哼,你廉价的爱情果然只能走到这里。然后,接下来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要的东西就要推给我吗?我告诉你,龚维 叶,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想把她抛给我,你一走了之吗?别做梦了,我不会放弃你,你永远都别想。” 你在、说些什么! 龚维叶使劲拉开他勒在衣领处的手,气愤难当地说:“什么叫我不要的东西,方琰,你把小凡当成什么!” “当成什么?哼,我没把她当成什么,她在我心里根本就是个毫无意义的人,我从没在乎过她的想法。我只要知道,你把我当成什么!在你眼里,我方琰算是个什么!” 你要逼我说什么,方琰! 这一点点的暖昧加起来都能压死我,别再让我误会你了,放过我吧! 侧过脸,不愿正视他,冷冷地说:“以前我们是情敌,现在,我不知道我们还能算什么!” “你不知道?”方琰上前扳过他的肩头,“什么叫你不知道!我做了那么多,难道就只换来一句你不知道吗!既然你愿意放弃宁子凡,那我们永远不会成为情敌。龚维叶,我--” “以后,不是情敌的以后,我们就只能是陌生人。” 我没办法再出现在你们面前,笑着继续当子凡温柔的大哥,你出气的朋友。不是情敌,联系我们之间交点的纽带也被狠狠扯断。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到底还有什么见面的意义。我 做不了你的朋友,就让我躲在自己的壳里,一生与你擦肩而过。 即使相遇在路上,也别再跟我打招呼。你有精彩的人生、潇洒的生活、同等的朋友,别再来招惹我这个平凡。两点一线的生活,只能单调枯燥地独自走下去。 放开我的手,走回相识小凡的从前。 这个世界太大了,背道相驰,一生也到达不了你的国度。 别再给我误会的机会,别让我更加悲哀,放手吧,方琰...... “陌、陌生人?”他无法咀嚼这个词的含义,只能任他绝情的走开。 陌生人。 哈哈,原来我方琰在你心里永远只有这个词可以来形容。 你再次对我说出陌生人,却不愿去看我受伤的表情。 龚维叶,招惹了我这么久,在我像个傻瓜一样,对你放下心的时候,你才告诉我,我们只能是陌生人! 别开玩笑了!见鬼的陌生人,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和你做陌生人。 我不会让你第三次对我说这个词。我方琰想要得到的,从来没有失手过。这一次,也绝不会例外。 你最好给我做好心理准备!不能来爱我的话,就要负起受到伤害的责任!我绝不会允许任何人玩弄我的感情! 龚维叶-- 我要定你了! 29.共眠(上) 终于到了收割的日子。 酷热的天气,似要将人蒸掉一层皮,不管站在哪里,不消几分钟都是汗流浃背。 开进地里的联合轰隆隆冒着青烟,收麦脱粒一次完成,省了农民很多时间和功夫。用蛇皮袋子装好麦粒,拉到离家较近的公路边,铺展开半边路。四周用酒瓶、砖头块围起,以免 汽车碾到。晒麦、扬麦,忙活了一半天,总算安歇下来的时候,就只剩龚维叶一人守在路边。 因为是集体作业,他始终没找到机会和方琰搭上半句话,那句抱歉也如刺梗在喉咙里总也吐不出来。 应该是真的生气了吧!从昨天吵过架以后,他就没再搭理自己。亏他还在那自责个半天,那人倒好,和宁叔、宁婶、维雪热络地打成一片。又是打牌、又是下棋的,欢声笑语不曾停 歇地响起在宁家小院中。 方琰,我已变得多余了吗?那些融洽的气氛本就该属于你,对吗? 这样也好,一切归位,也才有死心的可能。 错误的感情,结束在陌生人的终点站。明天,再也不会有你的明天,我应该可以、应该可以-- 心痛地垂下头,龚维叶闭紧双目。任绞伤的疼痛在身体里加剧、蔓延,最终麻痹,忍过了这一时,就是结束。 走出这最初的难过,不再相见的悲哀也算不了什么了。久而久之,我也会忘记你的样子,方琰...... 你的名字,我还能记多久。 再也写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