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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你们自己吃吧。” 虽是这么说,丫鬟们还是把准备好的吃食放到石桌上。 江烟无可无不可,一口都没动。 直到日影偏斜,有个一直站着的丫鬟惊喜的道:“来了,来了,江烟姑娘,你瞧瞧是不是你要等的人?” 江烟没动,神色淡漠的道:“等到了跟前就知道了。” 这一行人有十几个,除了脖颈上戴着枷,还用一条又粗又长的铁链串在一起,侥幸哪个人想跑,除非他能把这十几个人都带走,否则没门。 这些差役明知孟逊和方氏是夫妻,却偏要把他二人拆开,中间隔着好几个人,还都是男人。孟逊前面也有个妇人,四十多岁的模样,一脸的麻木,走路也踉踉跄跄的,几乎每走几步都要往前摔,因为腰间有铁链,都被前面的人强行拽起来。 但这样受罪的却是孟逊,时不时的都要被扯上这么一遭。 瞧着到了凉亭,这些人已经走了半天,有那娇弱的,脚都磨破了,有几个妇人便哀声求差役略歇歇。 这几个差役也累了,把为首的一个老头绑在路边一棵大树上,径自去了凉宁寻地方吃东西喝水。 方氏扭头找孟逊,也只是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孟逊也只是歉然的回看了她一眼,便低下头。 他早料到这一路待遇不会太好,吃的是休想,一天也就给一顿,大部分时间都是凉水。 他也押过犯人,自然懂得这其中的门道,不说被流放的犯人都是罪大恶极之徒,就算无辜,那又如何?给他吃饱喝足了,他们要是有力气造反怎么办? 孟逊觉得,自打出生,他这辈子的罪都在这一个多月内受尽了,他自己受苦还在其次,最让他痛苦的是方氏比他受的苦难还多。 如果有可能,他一定会放了方氏。 从凉亭里走出个女子,衣饰华丽,明艳照人,却在十几步远外就站住,从这群衣衫褴褛的犯人们掠过。 孟逊眼睛一眯。 那女子也看见了他,朝他踱步而来。 越走越近,孟逊也瞧清楚了,这人不是江烟又是哪个? 他可真是恨啊。方氏将她卖掉,是方氏理亏,可他随即就千里追逐而去,到底几年的情份,她怎么能如此狠毒,偏帮着秦王把他打入万劫不复? 孟逊眼里是熊熊火焰,恨不能把江烟一起烧死。 江烟在他跟前站定。 孟逊居然心平气和的问:“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来送送你。” “呵。”孟逊冷笑一声:“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江烟不说话。 孟逊扭过头,压低声音道:“滚。” 江烟也不生气,更无羞愧,只目光咄咄的望着他,问:“孟子谦,你后悔了吗?” 他后悔个屁。 孟逊冷冷的道:“你来清算我的罪孽?你以什么资格清算?真当你长了一副和曲家嫡女相似的脸,你就真成了曲江烟?” 他就是死性不改的人,问他后不后悔真是对牛弹琴。 江烟看向前面的方氏,她可没有孟逊坚强的心理,认出江烟,又是羞愧又是悔恨,还带着几分求乞。 江烟再看向孟逊,眼神里带着劝蔑。 孟逊眼睛猛的一眯,想要发作,骂江烟几声,最终又黯淡下去,他难得的放软了声调道:“红绡,我对你不薄吧?你不过是孟家的家生子,可跟着我,你也算锦衣玉食,现在你既攀了高枝,我能不能求你件事?方氏无辜,我愿意写下休书……” 方氏哭出来。 孟逊硬着心肠道:“这样也算报了你当初的仇,行不行?” 江烟轻声反问:“无辜?” 孟逊点头:“对,千般罪孽,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做下的,跟她一个弱女子有何关系?你救她走,我绝不怨恨你。” 江烟扯着唇角笑笑,那笑却极其凉薄,她问孟逊:“你知道我为什么来送你吗?” “为什么?”难道不是主仆情谊? 江烟摇头:“我就想问你一句话。” 什么话? 江烟凑近了,踮起脚,樱唇几乎要贴住了孟逊的耳朵,她身上有着浓郁的玫瑰香气,不同于从前在他身边时淡淡的幽兰之香,这样的江烟,更像是世家千金,有了浓厚的伪装。 只听江烟近乎呓语的问:“我也想问你,你要害我,对着我来,我meimei何其无辜,我弟弟何其无辜,你为何害他们?” 孟逊眼睛瞪得溜圆:“你说什么?” 她哪来的meimei和弟弟? 江烟轻呵了一声,道:“我忘了告诉你了,我从来就不是什么红绡,我姓曲,闺名江烟,是老天看不过你作恶多端,所以叫我过来终结你的狗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 孟逊:方氏何其无辜? 江烟:你家的连坐就是无辜,别人家的亲人连坐就不是无辜?要不要这么双标? 第113章 软骨 江烟不敢恋战,说完这话,立刻退开来,根本不敢看孟逊是什么神情,转身就走。 尽管孟逊已经落到这个地步,可江烟仍不觉得自己有报复他的能力,只能说恶人自有天收,他如今有多悲惨都不值得同情,是他活该。 她来就想看一看,方氏是否悲惨,他是否心有不甘。 果然,他也说方氏无辜。 那她和meimei不无辜吗? 如他从前所言,既然享受着曲家所带来的荣耀,自然曲家落难,什么样的惩罚,她们也得受着。这话正好用于他和方氏身上。 孟逊并不是特别震惊,江烟到底是红绡,还是曲江烟,就算她自己不说,他有眼睛能看到,有心智能分辩。 自打江烟死后,红绡就像被鬼附了身,不只穿衣打扮一改从前的庸俗艳丽,就连气质都变了,要说他不怀疑,是不可能的。 但也只是怀疑,甚至自欺欺人的想,红绡变成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江烟已死,她又那么相似,他聊以做个慰籍也不无不可。 可她说她是曲江烟。 果然是鬼附身。 孟逊说不上是后悔还是什么。他那么待她,她定然恨极了他,不管她是不是附在红绡身上,她和他都没可能。 所以,她才来送他吧?借此做个了断?! 呵呵。 官差们吃了干粮,又喝足了水,自然撵着这群犯人继续赶路。 孟逊自始至终都很老实。 可尽管如此,官差们仍然不敢掉以轻心,一路上都对他格外“照顾”。这天两个官差又拿他取乐,不由分说,就给了他一顿好打。 孟逊也不反抗,也不躲,只抱住脑袋,将后背交给诸人。 官差们自然知道他就是从前高高在上的指挥使,一朝落难,凤凰不如鸡,打起来格外带劲。 一则是能捧从前的指挥使,多是牛/逼的一件事,回京也有吹牛的资本,二则人人都有阴暗的心理,看不惯别人比自己过得好,从前有多逢迎巴结,这会儿就有多恨,是以下手就特别狠。 用脚踢还不够,见他也不反抗,随手拣起小孩儿手腕粗的木棍,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