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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说别的,只是叹气,“美国很大的。”
“我知道我知道,”mama在那边说,“认识一下又没什么,总比离中国近吧?”
“美国有些城市之间的距离就像是黑龙江离云南那么远,放在国内也不现实啊。”
“你先不要急着拒绝,”mama说,“认识一下,也许你们离得很近呢。而且人家那边已经看过你的照片了,很满意,我把你微信号给别人咯?哎呀先不说了,电话费很贵——你郑阿姨喊我去打牌了。”
一玉坐在沙发上觉得心里堵得慌。自己逃避的问题又被挖出来展现在她面前。
她不能这么装糊涂地过一辈子,更不能让人知道她现在干的这些事。“陈一玉在外面给人做情妇”——她一想想被人传回家里的情况就头皮炸裂,小镇的流言蜚语指指点点能逼死她妈——更别提她来美国以后干的事了。那简直是他们陈家的家门不幸。
一玉抚心皱眉,很快一个好友申请发了过来。她拿起一看,头像是MIT的logo,名字叫Roy。
她叹了一口气,点了通过。
“你好。”那边发了过来。
一玉咬咬唇,决定还是先不回复了。
她丢下手机,洗澡去了。
第二天周末,一玉睡了个懒觉起来,打开手机,微信信息已经霸屏。是太后。
“小玉,那边联系你没有?”
几个小时后,
“哎呀,你这孩子。”
“人家很优秀的,你要抓住机会。”
大概觉得打字太慢,老妈发了一段语音。又一段的语音。一玉皱着眉点开,什么他家里也不错啊,他mama做什么呀,他爸爸做什么呀,他jiejie做什么啊,他从小就成绩好啊,回国还能当教授多光彩啊,一玉感觉头都被说晕了。
她看了看Roy那边的对话框,一个孤零零的你好在那里。
她叹了一口气,终于回了一个你好。
等了一会儿,那边没有回复。一玉一下子整个人轻松了起来。丢下手机做早餐去了。
等她吃完早餐,Roy已经回了好几条。
“不好意思昨晚做实验太迟了没回”
“你是叫陈一玉吗”
“石阿姨给我看过你的照片,很可爱啊”
然后他发了一张照片过来。是自己毕业那年回家过年抱着小侄女的照片,青春快乐,笑得无比开心——两年前的。
老妈真是——一玉无语了。
“是的。”一玉回。
那边发了一张照片过来,“这是我啊,不过两年前,硕士毕业的时候。”
一个典型的工科男的样子,笑得倒是阳光。
“你觉得我怎么样?”
额,一玉觉得真难回答啊。
“我觉得你不行”——太恶意满满了。没有家教的女儿会被老妈砍死。
“我觉得你很好。”自己明明只想应付。还是不要浪费人家太多精力了。
“……”一玉回了一串省略号。
“对了,说你也在美国,你在哪个学校?”
一玉把自己的学校名字发了过去。
良久,那边才回了过来。
“……”
23.局
“我本硕都在双旦,来MIT这边读博士两年多了,做黑洞研究的。”
一玉在微信表情群里挑挑拣拣了半天,找了一个膜拜大神的表情包丢了过去。
“你本科哪里读的?”
“C市理工大学”
那边又沉默了。
“你念书不太行啊。”好半天才回了过来。
一玉又丢了一个流泪的表情包。过了半天再看了看手机,Roy再无回复。
所以 ? ,自己这是被拒了?一玉捏着手机,虽然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这若有若无的憋屈感是怎么回事啊……
季月白下了飞机,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让他有些疲惫。Peter早已经站在出口处等着接他了。
上了车,Peter扭头把电脑递给了他。“季总,您看看这个。“
季月白接过电脑,上面赫然一份职位调整通知。
”集团目前正在大力发展非洲业务,特新设非洲事业部……因Alex近期业务表现优秀,特调任非洲事业部CEO…………,原中华事业部CEO由原蓝岭资本COO ? Anna.Wang王岭接任。“
发件人是董事长。自己的父亲。时间是十五小时前,自己刚刚登上飞机的时候。
季月白闭了闭眼睛。
”回大宅吗?“Peter体贴的问。这份调任来的突然。虽然事业部CEO变动并不需要向股东解释,高管调任也是公司正常运作。但是这次职位变动的人身份特殊。
董事长的儿子,公司培养多年的接班人。
父子之间的问题,应该由父子自己解决。
调任来的太突然。不止公司内部议论纷纷,外部也在猜测是否父子不合。还是公司真的有大动作,计划近期大力拓展非洲?后者突如其来让人疑虑,而前者的父子不和的可能性,则让公司某些高管和股东颇有些蠢蠢欲动。
”不,“季月白知道现在去找父亲毫无用处,他沉声道,“先去找妈咪。”
季夫人正在市中心和友人喝下午茶,儿子的突然到来她并不吃惊。她平静的告了罪离开。
“哎,”在密闭的房间里,她看着调动书摇摇头,又抬头看了儿子,表情严肃,”你父亲他这回真的很生气。“
”他想做什么?“季月白冷笑,”调我去非洲,我还倒真要过去——莫非他还有别的儿子?还是准备交给外人做?也是,他现在老当益壮,现在生一个过20年也来得及。“
季夫人并没有笑,她皱着眉头,”要说他在外面有私生子我是不信的——就算有,也成不了什么大事。我就是担心他一气之下搞什么财产信托交给外人来打理——“她看看儿子,”那不是让人看笑话?“
季月白沉默了。
父亲拿住了他的软肋。
他们这样的家庭,若是子孙不争气经营不了家业,只有把财产信托。交给信托公司打理,好让子孙世世代代做个富贵闲人。可是季月白不一样,他被当成继承人培养多年,集团有他巨大的心血,父亲要是做出这样的举动,不只是摧毁了他的心血,也简直是对他这个人巨大的否定。
”他想要做什么?”季月白仰头闭眼,声音疲惫,“就因为我不和Vicky结婚?为了一个外人为难自己的儿子?”
“你刚和他吵完架,就跑去了美国见陈小姐,他很生气,”季夫人看着儿子脸色,小心的斟酌用词。“要不你回去和你爹地认个错?”
不,不是认不认错的问题。
季月白没有作声。他靠在沙发上想,要扭转父亲的决定,削弱父亲的领导力——取代父亲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