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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你以前是怎么说我的吗笨蛋!白痴!一个连卑鄙龌龊都不会写的废物!啊!我的确没有你聪明,你有这儿,”他指指自己的头,“而我没有。即使活到这把年纪,你还是轻轻松松就把我玩得团团转,万辰,我永远比不上你。” 万辰苍白的脸色渐渐泛青,眼底的温度陡降。 “沈煦!” “别急,我还没说完,还轮不到你说话!”沈煦稍稍抬高了下巴,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万辰,你太会算计了,人心对你来说,也不过是摆弄在手里的玩具,想怎么捏怎么捏。你因为我坐牢,因为我差点把命丢了,就连你这场该死的病也是因为我!万辰,你在扮演什么角色痴情男!哈哈^我真该为你鼓掌,观众都被你感动了,你还学人口口,做好事不留名,你的表演完美到无懈可击。” 万辰垂下头,额前长发遮住了他的眼睛,放在床单上的手却慢慢握紧。 沈煦:“还记得你前几天说过的话吗不再隐瞒,不用心机。哼,万辰,你做不到。骨子里的阴险、狡诈是改不了的。你肯定猜到四宝会怎么说,李姨会怎么想。啊,你又伟大了一回,为了照顾我把自己累到医院了。我还死犟着是不是太不识抬举。二十年前你说过永远不会爱上一个废物。现在,你却要在这个废物身上花尽心思。万辰,你亏大了!” 万辰的声音低沉,带着隐忍的怒气,“沈煦,你够了!” 沈煦很得意他的杰作,至少他又看到了二十年前的万辰。 不用再一个劲装好人、装孙子,那个有血有rou有原则有脾气的万辰,是该回来了。 回来好好算一算他们这笔烂帐! 沈煦拧紧眉头,脸上挂着残忍的笑,“到了今天,你成功得让所有人都认为我们应该在一起,很好,为了满足大家的愿望,为了还债,我可以妥协,在一起吧!”唇角带笑,冰冷地吻上那人的双唇,短暂的接触后,目光阴鸷对准他的猎物,一寸寸撕开他的伤口,让鲜血疯狂流淌,“这就是你要的结果,万辰,你满意吗” 直起身,沈煦斜睨了始终低垂着头坐在病床上的人一眼,一声轻哼从鼻孔里发出,带着满意的笑往外走去。 病床上很快有了轻微的动静。 那个一直沉默的人缓缓开口,“沈煦,你站住!” 沈煦停下脚步,回过头。 十二月,冰冷的地砖上,万辰光着脚站着,周身笼罩着寒冷的低气压。 沈煦皱了皱眉头,视线上移,万辰的目光冷冽,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极具威胁地,一步步靠近。 二十年前的万辰,会为了梦想狠狠勒住他的脖子。 这,才是真正的万辰。 站定在他面前,万辰抬起手,毫无征兆地朝他面门挥来。 沈煦条件反射地一躲。 拳头狠狠砸在身后墙上,鲜血很快渗出来,染红了白墙。 沈煦的眉头皱得更紧,万辰脸上的表情很淡,淡得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他说:“身手不错,反应还是这么快。” 沈煦不安地眯起了眼。 万辰:“沈煦,你说对了一件事。不管对谁,我都会用心机,包括你。” 最初的靠近,表白时的试探,初吻时的烫伤,到后来柳宣的事,何磊的事,出柜的事,哪一件不是在心里计算过。 “遇到任何事,我首先就是用这儿,”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xue,“权衡利弊。这是一种本能,和你条件反射躲过这一拳,是一样的道理。” 与生俱来的本能,经过几十年的商场厮杀,磨炼得更加彻底。 “没错,为你坐牢,去救何磊,在做这些事之前我用脑子想过。就像你说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赢回你。付出的代价,也在我预想之内。” 每一次摆在面前的都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路,而我,聪明一世,却仍选择了最不合理的那条。 “老天还是眷顾我的,我比何磊幸运一点,是我,活了下来。沈煦,一个何磊就够了,我不会再输给任何人。以后的人生里,我有自信这么说。用这些心机奠定下来的份量,没有人会再打败我。” 何磊出现的时机太好,只有这一次,万辰认输。 而从今以后,沈煦的生活里,不会再有人能超越万辰的份量。 最后的赢家,只能是他。 “你听清楚。我,万辰,不是何磊的替代品,不屑用所有人来勉强你,更不要你还债的妥协。从十几岁到今天,我爱了你二十多年,沈煦,你没资格来糟蹋这份感情。”抬起另一只手,他用手背狠狠擦了擦被施舍污染的嘴唇。 收回冷冽的目光,他放下带血的手,转身走回病床。 沈煦无力地靠着墙壁,转过头,看着那人被无限放大的背影。 他是万辰,一生骄傲自负。 从他亲口告诉他那些遥远、伟大的梦想的那一天,他就该明白,这个人---- 无论什么时候、何种境地,这个人,永远不会被压垮。 被下达病危通知书、只能瘫在床上,他也没有放弃希望。 仅仅两年,他用自己的双脚站起来,挺直脊梁,大步走到自己面前。 他用了最完美的心机,牢牢锁定无法动弹的沈煦。 沈煦苦笑着垂下头。 他不得不承认,骄傲狂妄的万辰说对了。 不管他和万辰的结果如何,从今以后,他没法再爱上任何人。 万辰在医院住了整整一个星期。 沈煦关了小维修铺,他没办法集中精神做任何事。 四宝不解地敲响店门,却始终没人来应。 背着大大的登山包,沈煦一鼓作气登上了t市最高的山。 到达山顶,他几乎累垮。 人瘫在大石头边,大口大口地喘气。 这里的风景很美,他和何磊来过几次。 一路上,走走停停,何磊总在他累得不想动的时候,微笑着伸出手。 他伸出手,呵出的白气驱散了那个人的影像。 十二月,寒冷的t市,树木上堆着厚厚的积雪,周围来来往往不少登山的旅人相互打气。 沈煦拍拍酸痛的双腿,强撑着站起来,t市的美景尽收眼底。 一座千年古城,安静地沉睡在脚下。 一个离万辰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逐渐爱上这里的生活,平淡、简单。 没有纷争,没有矛盾,没有爱,没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