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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的事也没什么放心不下的,便想着自己去追时正陛下。 他回:「我会带人追过去。」话锋一转,又严肃了起来:「而你再替我去一趟九原,给杨太尉回话。」 张氏兄弟的谈话从下午持续到了夜晚,这夜的将军府就与咸阳城内的家家户户一样,都亮起灯与家人秉烛夜话,但这样的太平,也许即将不再了。 三日后,仍滞留在大路镇的时肃和黎蕴终于决定明日上路。时肃劝过黎蕴先留在这儿把伤养好再启程,但黎蕴一心想着张梁将军的托付,只想尽快把殿下带往太原百草村。所以尽管黎蕴以往的内伤与新添的皮rou伤都未调理妥当,二人还是决定离开。 时肃带着黎蕴去给白思齐道别,先是礼貌地敲门,得到应允后再推开了他的房门。 「白公子,我与兄长明日便要离开,今日是来告别的。」黎蕴作揖,并朝白思齐点了点头,模样十分乖巧。 一脸肾虚的白思齐咳了咳,微笑着回答:「碰巧,明日我与子晏、泱泱也要动身去太原了。」 太原?那不正好也是他们的目的地吗? 时肃听完后,觉得太过巧合,便不自觉地皱起眉头。虽然他对白思齐等人还算信任,但还是不打算与他们同路,毕竟知人口面不知心。 这时白思齐又开口:「只是施小兄弟,你这一身伤……怕是不方便长途跋涉啊。」 黎蕴摇摇头,表示这不碍事,然后便带着殿下走了。 他们对白思齐谎称是去云中走访亲戚,而去太原的三人也须途径云中,看来明日还是须得与他们同路了。 黎蕴比时肃心更重,一双眼珠子溜来溜去,正在思量着要如何甩开白思齐。 「殿下,我想去云中的路上我们就暂且先与他们作伴,然后到达云中后先停留几日,并找找那位将军的熟人周老板。这样我们即使再去太原,也不容易跟他们遇上。」 时肃没有意见,只是在想怎么白思齐他们也要去太原呢? 就这样,结识几天的五人便一起上路,从大路镇出发到云中,一路上好不热闹。 林子晏除了初见那天问话比较尖锐之外,其余时间都是一个十分好相处的人,加上他说话轻声细语,为人体贴温柔,黎蕴早就把对他的一丝反感抛诸脑后。反而是他meimei林泱泱,着实叫黎蕴叫苦不迭。 从她对黎蕴讲第一句话开始,他就不知该作何反应了,偏偏这小女娃还一直缠着他。 那是黎蕴第二天醒来,林泱泱坐在他床榻上,俯过身去盯着他,脸与脸之间约莫只有半尺,而这姑娘竟还说了一句:「你长得好美啊。」大概静默了一弹指,林泱泱才把头移开,然后也离开了。仿佛她过来就是为了看到黎蕴睁开眼的一剎,和对他说那句话。 更甚的是下午林泱泱说要给他看相,他想反正也是闲来无事,一看无妨。结果可想而知,黎蕴觉得是自己自取其辱,也不能全怪别人。 她看得很认真,把黎蕴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看了一遍,以至于什么细节都看出来了。 「玉手纤细,易生争端;胡须少许,命途多舛;口小唇薄,一生奔波。」 「敢情一句好话都没有?」 「不,有句话叫男生女相主富贵,我看你是其中的佼佼者,肯定吉人自有天相。」 黎蕴再次沉默,他觉得自己的男性身份受到了侮辱。 这女娃娃是不是以为自己背着把大刀就没人敢揍她? 而经过的白思齐正好听到了这一段话,他对林泱泱大加赞赏:「不错,很细心,同时也没有忽略大体的面相。」使黎蕴顿时对世界失去信心。 不对……神棍,这徒弟是你教出来的? 这样一来,这几天几乎是零交集的黎蕴和白思齐就莫名其妙地杠上了,或者说,是黎蕴单方面的看他不顺眼。 ☆、红衣女子 大路镇和云中距离相近,早上出发,晚上便可到达。加上白思齐财大气粗,雇了四匹好马拉车,才不过黄昏时刻便在云中城找好客栈投宿了。而因为有「亲戚」在此,时肃和黎蕴便与白思齐等人就此拜别,而事实上则是拿着白思齐的接济费在另外一家客栈投了宿。 这天夜里,他们便出来寻找那将军安排好的熟人。 将军的提示信息全交给了李林,想来也是算不到会生此变故。而黎蕴只知道一些含糊的消息,那人是个周姓的药材店老板,两人找起来好不费劲。 「喂——到那边找找——」 听到这一声喊叫,饶是专心寻人如黎蕴,也往声音源头看了看。他却猛然发现不对,那是一大批官兵!并且是拿着画像在找人的官兵! 对了——他和殿下已经失去踪迹几天,想必李林也回去向时逢复命了,所以这些官兵找的……很有可能是他们俩。 说实话,殿下他倒是不担心,殿下的长相甚为普遍,脸上并无特别的印记,单凭画像找有一定的难度。但至于黎蕴自己,那就不好说了,胡人长相已是很显眼,何况还有眼角一道伤疤。 黎蕴当机立断地捂住了自己的侧脸,抓着时肃的手往人群外走。 不料迎面而来的也是熟人,白思齐拿着纸扇,正笑吟吟地打量着他们。黎蕴先是一惊,心里隐隐猜测他也是时逢的人,又调头就走。白思齐没解释半句,只急步追上两人,然后抓住黎蕴衣服的领子——他将黎蕴凌空提了起来。 黎蕴刚想骂街,白思齐就把手中斗篷给他披上,一张小脸遮得密不透风,加上他个头也小,乍一看上去只感觉是个黄花大姑娘。三人排开走在路上,犹如普通民众一般,不惹眼也不招人怀疑。而官兵也逐渐移动,展开对第二条街的搜查。 白思齐默默地把两人带回了他所住的客栈,并安排了房间给他们。 黎蕴方才的惊怕顷刻消尽,因为他意识到白思齐不可能是时逢派来的人,就更是好奇了。 「白公子,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白思齐只觉得解释起来是件太费工夫的事,就先叹了口气。 「时肃殿下,」白思齐看着时肃的双眼,神情特别认真,时肃吃了一惊,却因知道他不是歹人而安心地坐着。「我说过的,我是个算命的。」 「从我看到你的第一刻我就知道了,皇家儿孙的精气神跟寻常人大不相同,而且也没有一个普通人身上会散发着紫光的——别看了,你看不到的,这是只有用天眼才能看到的。」 时肃身后的黎蕴偷偷移开视线。 「可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就是时肃而不是别人?殿下,你自己想想,能从黄河上游过来的,就只能是在九原监军的你了。还有时逢这种好逸恶劳的货色,他会把自己搞成那样吗?他能扶着个下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