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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着提灯笼,推门而出,扑面而来一团湿乎乎的雾气,落在脸上冰凉,雾很大,对面十几步远都看不清是什么了,她借着晨雾的遮蔽,信步而行,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天地归晏”附近,待看清周遭,晓得此是何处,猛然惊醒,忙转身往回走,心中有鬼,仿佛鬼追似的,走的急,咚的撞在一个人身上,没等看清是谁,那冷冷的清香已经透露了一切。 “将军。” 她退后两步,语气和声调都比平时局促了很多。 “嗯。” 巴毅简单一声,见她额前的头发已经给雾水打湿,粘腻的贴在光洁的额头上,连睫毛也给打湿了,配着那幽深的双眸,仿佛森林的屏障屏蔽了两汪深潭。 “怎么不多睡一会子?” 巴毅披着件暗紫色的披风,居家的一件常服是素白色的,两种颜色撞击,于蒙蒙雾霭中更把他显得玉山般清峻。 “其实……我一直没睡。” 玉醐说了实话,那眼中布满的血丝已经说明了一切。 “是为了芙蓉的事?” 巴毅猜到了,也深知她这样的小姑娘必然承受不住亲手杀人的事实。 “我杀了人。” 玉醐声音很低,仿佛一瞬间她就变成了个女魔头,而她最最不愿的,就是在巴毅面前呈现出这样的一种状态,她宁可自己傻乎乎的,宁可自己不美貌,但她想让巴毅知道,她是个贤良淑德的好女子,十四五岁媒人开始上门了,娘就告诉她:“以后嫁了人,你要做个贤良淑德的好女人。” 如是,她牢牢记住这句话,却鬼使神差的在此时有了这种想法。 不知是她因为突然想起芙蓉的事,还是因为晨雾冰冷浸入肌肤,总之她脸色煞白,嘴唇也不见一丝血色,还伴着微微的战抖。 巴毅解开脖子上系着的那披风的丝绦,走到她跟前将披风裹住她,道:“我杀过很多人。” 玉醐一抬头:“这不一样,将军是征战沙场,杀的都是敌人。” 巴毅淡淡一笑:“芙蓉是你的朋友?” 玉醐一怔,似乎明白了什么。 巴毅再道:“有人想杀你,假如你老实等着给人家杀,你便不配在这里同本将军说话,芙蓉无论是出于什么动机,她想杀你,她就是你的敌人,面对敌人就不该手软,你只是打中了她的xue道,若换了我,会一刀子捅进去,她会死的更惨。” 他这样的一番开解,玉醐心里略微轻松,道:“其实当时我想救她来着,可是那些护院不懂打中死xue的厉害,夹着她就跑,等我追上,已无回天之力。” 巴毅颔首表示明白:“芙蓉死不足惜,一个心存歹念的女人真的死不足惜,唯一可惜的是她死了,幕后的主使就很难揪出来,我怕那个人会继续对你不利。” 这也是玉醐想的,为了宽慰巴毅,她道:“将军放心,经过这件事我会更加小心的。” 巴毅点头,然后道:“现在咱们来说一说昨晚的事,我指的是我娘她赶你走的事,你为何走的那么决绝?” 提起这事,玉醐突然来了气,嘟嘴道:“倘或有人这样没鼻子没脸的赶将军走,将军会厚脸皮留下么。” 她只以为,巴毅会是明白她的,不料巴毅却道:“我会选择留下来。” 玉醐一怔,觉着实在难以理解巴毅的用意。 巴毅迎着她茫然的目光道:“我给你讲一件事罢,多年前我与敌军交战,敌强我弱,我就闭门不战,敌人为了诱我出站,使了些人在阵前叫骂,几乎把这世上最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我就是闭门不出,我的麾下将士忍受不了那样的屈辱,纷纷请战,我就告诉他们,谁再敢请战,军法处置,终于大家都冷静了下来,明白以我几千兵马想对敌十几万无异于以卵击石,得到的只是全军覆没。” 玉醐认真的听他说着,见他微有停顿,忍不住插嘴道:“后来呢?” 她更急于知道巴毅如何以少胜多的,她坚信巴毅有那样的能力。 可是,她再一次猜错,巴毅道:“我等来了援兵,两下夹击,敌人大败。” 他说完,看着玉醐语重心长道:“忍别人之不能忍,方能成大器,我指的是你,你明知道我娘想赶你走是有用意的,你偏要走,即使老人家行事欠妥,你可要记得你还有案子没有查破,做事不能善始善终,你永远都不会成功。” 玉醐心里是服气的,嘴上还是道:“我并不期望成功什么。” 巴毅摇头道:“你已经忘记了另外一件事,你在辞去宫中女医的时候,对皇上说过想做药材买卖的,你不做,欺君是小,皇上不会为此而责怪你,但是,皇上也许会重新宣你进宫做女医。” 玉醐眼底满是惊惧之色,这件事,她还真是给忘的一干二净,当时在蒙江,守着那么方便之地,她才说想做药材买卖的,而今在吉林乌拉…… 她想,吉林乌拉怎知没有药材生意呢。 隐隐有哗啦哗啦之声传来,是清扫院子的老仆在干活,此时东方隐隐有一抹亮色,是太阳即将出来了,雾气也渐渐稀薄,玉醐对巴毅告辞,言说回去小睡一刻,然后去办件重要的事,那就是找到破解漱玉格格一案的关键人物——真正的漱玉格格。 巴毅看了看她身上自己的披风,想说什么却咽了下去,对她挥手,看着她离去。 正文 119章 真龙天女 漱玉格格一事,玉醐知道最快捷的破案便是找到真正的漱玉格格。 为此,她再次来到达尔罕王别苑。 此处依傍松花江,杨柳更早的萌发,别苑前后绿意融融,两三枝桃李横斜出墙,煞是好看。 玉醐同达春到时,门口的侍卫也知道她是为什么来的,就道:“王爷不在。” 玉醐脱口问:“格格在么?” 那侍卫不假思索道:“也不在。” 玉醐同达春相视一笑。 那侍卫自察失言,没好气的驱赶玉醐和达春:“走走,王府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玉醐也没打算久留,招呼达春,二人离开后找了家茶肆坐了,达春不解其意,问:“大早的就喝茶?” 玉醐捧着茶杯,眼睛却是盯着那敞开的门,目不转睛道:“我在守株待兔。” 达春懵懂:“等待白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