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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胡同口,车夫拿着画像边走边问,终于找到廖大人出入的那家住宅。 宅子里住着一个姓宗的寡妇,守寡七年,独自抚养一个女孩。 俞东海和慕枕流商量了一下,决定由慕枕流单独出面会一会她。一来,他和俞东海分成一明一暗两组,进可攻,退可守,斡旋余地大了很多。再者,慕枕流来西南的时日尚短,是张生脸,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慕枕流与俞东海商议定后,回到客栈各自准备。 到半夜,他悠悠醒转,好不容易习惯了睡觉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人,这几日又变了,便有些睡不安稳。 他起身倒茶,突听隔壁俞东海的房间传来茶杯落地声,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格外清晰。 他停下手,竖起耳朵停了一会儿,房间却又没动静了。 次日,慕枕流备礼出行,远远地看到青蘅郡主朝自己走来,脚下立刻拐了个弯,避了开去。不管青蘅郡主因何接近自己,他此时都没有应付的心力。 出门时,天色尚好,到半路,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慕枕流加快脚步,到宗寡妇家门前,身上已经淋了个半湿。他正要稍作打理,门就开了,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妇弓着腰看他:“你是何人?” 慕枕流行礼道:“叨扰了。天突然下雨,一时找不到避雨之所,才借贵府屋檐暂避。” 老妇道:“家中只有妇孺,多有不便,请尊客见谅。” 慕枕流将礼物递过去,微笑道:“本是外出访友,可惜朋友外出。千家万户,与贵府相遇也是有缘,小小谢礼,不成敬意,切莫嫌弃。” 老妇推辞:“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谢礼断不能收。” 慕枕流与她推让不休,雨下得越发大了。 老妇叹气道:“尊客这般有礼,却叫老妇人惭愧了。还请入内稍坐片刻,等雨停了,再行上路。” “如此有劳了。”慕枕流没想到事情进行得这样顺利,心情微微放松,。 老妇引他去偏厅,道:“不敢惊扰主人,委屈尊客了。” 慕枕流道:“哪里哪里。有瓦遮头,已是感激不尽。” 屋檐流淌着细细的水柱,排成一道水帘,雨势竟无收止之意。 老妇人遂与慕枕流攀谈起来。她见慕枕流人品俊雅,气度不凡,脾气不骄不躁,温文有礼,心中十分欢喜,不由自主地打开了话匣子。府里住的都是女眷,自是不能与外男倾诉,但自己平日里的生活便一股脑儿地说了个没完。 慕枕流认认真真地倾听着,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直到雨渐停渐止,老妇人仍意犹未尽,送他出门时,神色依依,十分不舍,叹息着从腕上脱下一个翡翠镯子,递给他道:“我膝下无子,与你十分投缘,此物赠你,莫要嫌弃。” 慕枕流推辞不过,从怀里拿出一块白玉佩,算是留作纪念。 他从胡同出来,就见马车停在巷子口,正要上车,车帘忽然掀起,露出青蘅郡主秀美的脸来。 “郡主?”他连忙后退,却见青蘅郡主伸手朝他手里的玉镯抓来。 她抓得突然,慕枕流全无防备,被她抓了个正着。 青蘅郡主拿着玉镯,放在鼻下看了看,瞳孔猛然一缩,抓着玉镯,猛地摔在地上。玉碎飞溅开来,弹到慕枕流的衣摆上,被她一把推开。 慕枕流先是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随机朝碎裂的镯子看去。 那翠绿色的碎片之间,几条线一般粗细的乳白虫子正迟缓地蠕动着,看得慕枕流心头一阵阵发凉。 青蘅郡主道:“这是西域才有的白线虫,性喜温热,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咬破人的表皮,钻到人的身体里去。等它爬到头上,便是丧命之时。” 慕枕流抬头看着她,好似第一次认识一般。 “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问,以后再说,先离开这里。”她眼睛飞快地扫过巷子口,那神情,好似看着一头沉睡的野兽。 这次慕枕流没有再坚持男女授受不亲,很快钻入车厢,车立刻飞奔起来。 慕枕流这才想起,外面的车夫并不是俞东海带来的车夫,今天这辆车也不是俞东海的车。 似是感觉到他的不安,青蘅郡主手搭着车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车帘,面无表情地说道:“千岁爷派我来保护你。” ☆、第二區九章 遇险 千岁爷?! 慕枕流当然听过千岁爷,更知道当今皇上的“后宫三千”指的便是千面狐席停云、千里眼翟通,以及这位神秘莫测的千岁爷。即便时候皇帝最信任依赖沈正和或方横斜的时期,也没有人怀疑,皇帝身边最重新的人不是千岁爷。 他出手,必然是因为皇上。 如此,在恩师失宠之前,倒可稍微信任。 却不知千岁爷为何会派人来保护他。 慕枕流见她一脸戒备,想到碎裂的翡翠手镯,将满腹疑问压了下去,静静地坐在一旁。 突地,马车猛烈一晃。 青蘅郡主扶着慕枕流的后脑勺,往下一压。 慕枕流只觉后颈冷风吹拂,“笃笃笃”连续三声,他对面的车壁上插了三枚袖箭。 青蘅郡主将他一扯,横缩在车内,叮嘱道:“等会儿我叫你跑,你就跑!”说罢,如闪电一般钻出马车。 外头的街道不知何时已经被清空了,两旁街道的屋檐上左六右六站着十二个人,穿得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脸上清一色地带着猴王面具。 青蘅郡主道:“何方宵小,藏头露尾!” 话音未落,左三右三同时抽出长刀,朝她扑来! 青蘅郡主反身迎上,左右手掌一翻,各捏着三枚弹珠,朝着六人的面门打去! 六人挥刀,弹珠被刀背弹开,“叮叮”声不绝于耳。 青蘅郡主腾空跃起,双足连续剔出六脚,足尖恰恰踢在弹珠上,弹珠在半空交错,以极刁钻诡异的角度分射六人。六人只关注射向自己的弹珠飞往何处,没想到它们竟交换了对手,猝不及防之下,脚踝被弹珠射了个正着。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在脚踝传来,六人正觉惊讶,就感到膝盖仿佛被两个锥子钉了进来,酸痛感从骨头蔓延开来,一时吃不住痛,纷纷倒在地上。 屋檐上又跃下一人。与躺在地上哀嚎的人一般带着猴王面具,只是眼睛上方用银色勾了两条眉毛。“好俊的隔山打牛!你是雅阁风花雪月四使中的哪一个?” 青蘅郡主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风使景青蘅。见不得人的刺客,你又是从哪儿来?” 那人哈哈一笑:“爽气!”他伸手摘下面具,“可惜,我从未行走江湖,你见了我也不识不得我。”面具下,他长着一张方方正正的脸,粗眉大眼,平平无奇。 青蘅郡主道:“这次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