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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封新邮件。 看着那个发件人的名字,他犹豫了片刻,点开。 那是一封不算太长的信。 刚刚看完,冷不防一只纤纤玉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眼前一晃。手机不翼而飞,落入那只爪中。只见盛清蓝气势汹汹站在面前:“好好的心情都叫你给弄坏了,现在开始,这个归我保管。” 这还不算,她又“顺带”掳走了他的钱夹:“这个也暂时归我。刷你的卡不心疼。” “……”盛锐对她报以无尽的鄙视,“动作这么娴熟,扒手团伙特训过你吗?” “怎么,有意见?”她翻他一个白眼,“我接着逛街去了,放你一马,你也自个儿散心去吧。要是实在没事干,回酒店睡觉也行。”走出两步,她又回头说道:“你呀,得学会放松。总是把自己逼得那么紧,会出毛病的。” 她离开之后,盛锐无所事事,想起万神殿离这儿不远,便穿过科尔索大道向西漫步而去。与盛清蓝喜欢许愿池一样,万神殿是他在罗马每行必至之处。 也许是因为明天五月一日万神殿不开放,今天来这里的游人竟多得出奇,连门廊和台阶上都水泄不通。 盛锐向来不喜欢拥挤之处,便打算去广场北边一家冰淇淋店小坐片刻,忽想起钱包和手机都被没收了。现在他浑身上下全部的财产,就是口袋里那枚没有扔出去的一欧元许愿硬币。 罢了。天气这么好,随便散散步也不错。 他双手插兜,低着头在万神殿前面的罗通达广场上溜溜达达,思索着几天之后柏林的那场商务谈判。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思绪猛然被一种声音打断。仿佛空袭警报般的不祥尖啸,在耳边持续回响。 他诧异地举目四望。 刚才还熙熙攘攘的广场不知何时变得空旷寂静,一个人影也看不到。四周琳琅的店面全都不见,代之以破败的房屋。万神殿大门紧闭,一片萧索,只有台阶前的方尖碑依然孤零零地伫立着,周围拍照的游客全都不翼而飞。 呼应着警报的尖啸声,从西北边台伯河方向,一组飞机压着天际线低掠而来。 身为二战兵器迷,盛锐对那种翼展结构和独特双垂尾翼并不陌生——美国B-24“解放者”远程轰炸机。 他一动不动地站着。白茫茫的意识中,缓慢地浮现出两个金星乱冒的大字:卧,槽。 ☆、第二章 万神殿 【1944年4月,罗马】 一九四四年春季,意大利的战局如火如荼。 隔着古斯塔夫防线,盟军与德军南北对峙。狭长的亚平宁半岛上,狼烟四起,烽火连天。 罗马,就在烽火的中心沉默地伫立。 万神殿的台阶前,本堂神父帕德里奥看了看暮色渐染的天空,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他是个瘦小枯槁的老人,宽大空荡的绿色袍服和白色长衫里面足够塞下三个身体。风一吹来,头顶那一圈稀疏的灰白头发就在空气里有气无力地飘动,像一团陈年的旧蛛丝。 因为战事,万神殿久已不做弥撒,大门紧闭。神父穿过门廊,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铁链上粗大的挂锁。用力向内一推,两扇七米高的青铜雕花门板豁然洞开。故纸的霉味扑鼻而来,夹杂着些微灰尘的气息,像在提醒来访者,这个地方贮藏了多么悠长的岁月。 神父转过身,一只手举起四四方方的老式金属挂灯,抬起另一只手勾了勾,招呼着跟随在身后的人:“到这儿来,孩子。” 从石造穹顶的天窗透进来的暮光照亮了寂静无人的万神殿。直径四十多米的圆形大厅内,一排排一人多高堆垛整齐的板条箱几乎占满了视野,令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大型货运仓库。地板上铺着厚厚的油毡,每个箱子的尖角都用布条包裹,以防止碰坏大理石地面和墙壁。 神父在板条箱中间留出的狭窄甬道上小心翼翼地挪步。他的脚踝扭伤了,这使得他走动时像一只摇摇摆摆的企鹅。他一直来到大殿中间,圆形天窗的正下方。这里没有堆放物品,空出了一片大约二十平方米的地面,放着一床简陋的铺盖。 “如果你不害怕一个人在这里过夜,可以睡在这里。”神父说道,又竖起手指,指向那个天窗:“下雨的时候用防水布把箱子盖上,记得检查地面那些排水孔是不是通畅。还有这盏挂灯——”他用手扳了扳玻璃灯箱前面一块可以活动的金属板,“记得睡觉时要熄灭,这里面是碳化物燃料,小心不要引起火灾。” 得到了对方的应诺之后,神父叹了口气,抚摸着身旁一口板条箱:“对不起,孩子,不要怪我这个老头太啰嗦。差不多半个罗马的藏书都在这里了,请你一定、一定,要照看好它们哪。” 年初,盟军打到了距离罗马只有一百三十公里的卡西诺镇,对那里的轰炸持续了一个多月。时常会有机群从罗马上空黑压压地飞过,惹得警报大作。虽然罗马是不设防城市,未曾受袭,却已是满城人心惶惶。 从那时起,未雨绸缪的帕德里奥神父就开始着手做一件事:把罗马城内图书馆和档案馆的资料运送到梵蒂冈或收藏到教堂,希望它们可以躲过或许会到来的劫难。 做这件事几乎只能依靠私力。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岁,教廷和意大利文物部门都无暇他顾,即使有精力,也主要放在雕塑和绘画那些价值连城的艺术珍品之上,对于书籍的关注度要小得多。帕德里奥神父连一个固定的帮手也难以觅得,只好拖着老迈的身躯到处奔走。 幸运的是,他遇到了一个志愿者。 这个年轻人自称叫Ray,能说简单的意大利语。据他自己说,他是中国来的留学生,证件和财物全都在空袭中丢失了。他愿意给神父当帮手,希望借此换取食物和落脚之处。 经过一段“试用期”,神父认为他很可靠,头脑也清爽,决定把万神殿的工作交给他。 这个年轻人,就是不幸穿越了的总裁大人。 最初一段日子,盛锐过得不堪回首。 精神的痛苦自不必说。每一天每一天,他都在思考着两个严肃的哲学命题:一、我一定在做梦;二、这tm不科学。 而更具威胁力的痛苦来自于身体。足足有一个月的时间里,他没吃到过一餐像样的食物,仅仅有从施粥所得到的一丁点少得可怜的救济。 雪上加霜的是,他的胃病犯了。 这个病是他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念书时落下的。沃顿商学院的竞争很激烈,人人都是自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