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6
宁凝眉盯着采青不语,李怀瑾一呆之后,恨恨跺脚,喝道:“冯翌,把这不懂规矩的奴才嘴巴堵上关起来,等格非发落。”说完快步往院子里走,走了几步又回头,指向凤书宁,对冯翌道:“把她也关起来,凤双溪若真是敢胆大包天,本王先剁了他meimei,再把他大卸八块。” 房间里空气迟滞晦涩,冯丞斐倚在敞开的窗边,目光空泛,初升的朝霞绚丽的光采也温暖不了他分毫,从眉眼到衣袂渗出的冰寒让他恍如与世隔绝,仿佛游离在另一个世界。 只看得一眼,李怀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与冯丞斐才分开十一天。 单薄的身体撑着微皱的月白锦袍,柔软的光滑的衣料下,原来挺拔的轮廓孱弱瘦削,曾经风华绝代的一张脸消瘦苍白,整个人轻飘飘的仿佛下一瞬间就会随风飘走。 “回来了。”冯丞斐微微抬了抬眼皮,启口招呼了一声,又茫然地看向窗外,仿佛入定了般,执拗的维持着原来那个无力的姿势。 不用问,李怀瑾也知采青说的是真的。 “褚明锦是不可能跟凤双溪不明不白的。”李怀瑾咬牙道,他坚信着,冯丞斐的品格风采,凤双溪是无论如何压不过他的,何况,褚明锦也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女子。 “宝宝是不可能的,不过,若是有人算计呢?”冯丞斐冷冷地笑了一声,笑声像结了冰霜,僵硬刺耳,又像是冻住的物品被外力猛然撕裂发出的不甘挣扎的声响。 “那就怪不得褚明锦。”李怀瑾飞快地道,想起采青说夫人随后离府了,没有再回来,心脏忽然被冻住凝固起来,疼得不能跳动分毫。 “当然怪不得宝宝,该怪的,是我,是我无能,没有好好保护她。”平静的声调,不悲不喜。 “那你还不把褚明锦接回来?”李怀瑾脱口而出,冯丞斐转头看他,眼神锋利,李怀瑾也不知为何,瞬间有些没来由的心虚,来不及理清心虚什么,接着又道:“凤双溪处置了吗?” “没有,宝宝说她要自己处理。” “怎么能让褚明锦再去冒险。”李怀瑾不悦地道。 “我若是满腔愤恨非要亲自处置凤双溪,岂不是让宝宝感觉我很在意?”冯丞斐反问。 李怀瑾一愣,抬脚踢向房中的檀木桌子,“砰”地一声桌子倒地,李怀瑾冲了出去。 格非,你顾虑多多,本王可没那个担忧。 李怀瑾一路往外冲,半道上拐进灶房,抄起一把菜刀,出了冯府大门往双溪酒楼奔去。 双溪酒楼的后院院子一角有四间低矮的泥瓦房,其中一间就是凤双溪的住房。靠墙一张仅躺得了一个人的砖块彻成的床,床头外侧放着一个木柜,木柜上点着一盏油灯,天亮了,墙壁上那个通风口一样的窗户照射进来的微弱光线,跟没有熄灭的苟延残喘着的油灯光线遥相呼应,闪烁着点点死亡的光晕。 凤双溪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如果不是鼻翼在微微颤动,就同死人无异了。 前一日还满怀骄阳初升的灿烂,后一日,褚明锦便把他打进地狱,他的整个世界因褚明锦一句话成了苍白。 他问褚明锦是先回铜陵还是先买房子,褚明锦瞪大了双眼看他,疑惑不解的口气问道:“凤兄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如果不是褚明锦一脸正容,凤双溪定会以为她在开玩笑,可是她的神情认真得再不能认真的,凤双溪突然就明白了,什么买房子要抵押酒楼茶行,什么进茶叶的银子交给她保管,都是一个圈套。 凤双溪施了全身力气,将那声在喉咙滚动的责问死死压住,一声不吭转身走了。 俞大宝,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这条命,你若是想要,我也不留恋。你想我在商界身败名裂在牢房终结一生,我就如你所愿。 你怕我对褚玮伦不利是吧?想致我于死地的吧? 凤双溪痴痴回想着,回想着与褚明锦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心如死灰满怀绝望的同时,却又在心中对自己说,大宝只是让我坐牢,她对我毕竟是有一丝情意的,不然,她有的是棋局让我死。 明天,明天就去燕京府自首,听任裁决吧。银子他是拿不出来还闻天的,坐牢就坐牢吧。 大宝,我进牢房后,你会不会来看我?你来了,我只能厚着脸皮求你一件事了,求你到铜陵,把我meimei从吞噬她让她痛苦的那个人的手里救出来。 猛烈的踹门声传来,脆弱的木板门一阵摇晃后,砰一声倒到地上,李怀瑾挟着一阵杀气冲进低矮逼仄的房间。 凤双溪睁开眼,视线有些不适突然闯入的光线,微微皱眉看一身黑袍杀气腾腾的李怀瑾。 “凤双溪,我今天就杀了你,替格非和褚明锦报仇。”李怀瑾伸出左手抓住凤双溪的胸襟,右手菜刀砍下。 “慢着。”凤双溪也不知为何,死气沉沉的大脑在李怀瑾喊出那句话时,突然清明起来,大宝难道不是怕自己对褚玮伦不利而设局害自己? “慢什么?我只恨回来的迟了,让你多活了几天。”李怀瑾用力挣扎,要把凤双溪握住他手腕的那只骨节分明凌厉有力的手挣脱。 凤双溪仿佛刚认识李怀瑾般,直看了他好久,眼神先是迷惘,然后是恍然大悟,喃喃着自言自语:“这里面,原来是有什么误会,难怪大宝会这么对我。” “凤双溪,你不用花言巧语,你做出禽兽不如的事,就该自领苦果。”李怀瑾愤怒地骂道,想到眼前这人竟沾污了褚明锦,他恨不得把凤双溪剁成rou酱。 “这中间有误会。”凤双溪大喊,死死地卡住李怀瑾的手不让他砍下,“我决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大宝的事,你要砍,也等我把话说清。” 他那天早上看到褚明锦在街角大哭,褚明锦骂他“你害得我这么惨”,这么说,是他们前一天在一起的哪一件事引起误会了,最有可能的是褚明锦昏迷一事,那个过路妇人去冯丞斐面前胡说八道了。 凤双溪飞快地把那一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道:“我那天虽然抱扶了大宝一下,可那是事出突然,又是稍接即离,这么点小事,冯丞斐难怪不能谅解?” “你若只抱了褚明锦一下,事出突然,格非哪会在意?贪生怕死之辈,巧言令色。”李怀瑾眼红得滴血,牙齿咬得格格响,要把凤双溪生吞活嚼。 “我说的是真的,大宝设了局,我马上得去牢房里度过了,有什么好怕死的。”凤双溪狂厉地喊道,想到褚明锦那天悲切的痛哭,忍住心头怒火,耐心地对李怀瑾说出褚明锦的设局,说到后来,忍不住眼眶发红。 “我把银票都给了大宝,她矢口否认,本就没有对证,大宝为了让我有苦难言,还故意在张若雨母女面前装出身上没有银子的样子,做好了公堂上让张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