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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的下落么?” 他的话让那两个人回神,阿雅的眼神又恢复如初,左川泽却收刀向前迈了一步,沉声道,“不打算,我打算杀了你再自己去找。” 黑宴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拿出一个遥控器,笑道,“其实我今天来是想送你一件礼物,嗯,你猜猜是什么?”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却没有看他,而是越过他视线直直的望着他身后的狄翰,接着快速的按下了按钮,温润的眸子有一霎那变得极其炙热。 这样的眼神左川泽再清楚不过,他的瞳孔一缩,急忙回头去看狄翰,而狄翰在一霎那身体猛然僵了一下,痛苦的捂着头弯下了腰。他身边的跟来的士兵急忙上前查看他的情况,然后身体也僵住了,左川泽的瞳孔又是一缩,宋哲清冷的丹凤眼沉的深了一些,温白推了推眼镜,抿起了嘴唇,郎驰、卫颂等人的眼神也跟着沉了下去。 只见地翰的一只手从他手下的肚子穿进去直接刺穿了他的身体,鲜血顿时淌了一地,士兵维持着震惊的表情缓缓地倒了下去,而狄翰则慢慢抬起了头,那一向深邃的眸子充满了血丝,狂野气很浓,明显丧失了理智。 “当初坠机时我在海面遇上了昏迷的他,”黑宴温润的声音在死寂的庭院不紧不慢响起,娓娓道来,“我给他的身体放了点东西,我一直都想试试看能不能只通过药物就让一个人彻底变为杀人机器,看起来似乎是成功了。” 黑宴……左川泽一双手捏的咔嚓作响,转头去看温白,“还有救么?” 温白耸肩,遗憾的摇头,“他已经被药物完全控制,这是最坏的局面,缓试剂也不管用了。” 宋哲清冷的丹凤眼又沉了一些,这个药是当初黑宴在他身上反复试验出来的,而现在却用在了狄翰身上,他虽然很想这个人死却也没想过是这样,他沉默的在一旁看着,眼神说不出是什么意味。 另外的士兵见状后依然义无反顾的冲上前,试图叫醒他的上校,而那个倒地的士兵的身体则已经开始出现抽搐了,他的生命正随着血液快速的流逝,然而军人的血性硬是让他用最后的意识拿出枪对准了黑宴,扣下扳机。 “砰”的一声,众人的目光全都转向了狄翰,此刻乍一听枪声皆是一惊,黑宴也缓缓收了目光,低头看了一眼扑在他怀里替他挡了一枪的人。 阿雅的背后快速被血液浸湿,缓缓地倒了下去。 他终究没有长大,终究也没有机会去体会左川泽的话。 黑宴的神情不变,竟又将头转了回去,此刻那边传来了一声惨叫,狄翰伸手扯断了另一个士兵的胳膊,他在意识彻底丧失前似乎知道自己的状况不好,转身要向庭院外走去,那个士兵倒地后顾不上自己的胳膊,伸手去拉他,依然试图叫醒他,“上……上校……” 狄翰受血腥气所激眼神又狂暴了一分,缓缓的伸出了手,眼看在下一刻就要撕了他,而身体却霎那僵住了,他的双眼骤然瞪大,慢慢低下头。那个士兵也猛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狄翰心口前露出的半截还在滴血的唐刀,然后视线落到狄翰身后——那里露出了一小截血红色的袍子。 左川泽面无表情的抽出刀,鲜血在空中划了一道绝美的痕迹,狄翰费尽了全力缓缓地回了身,隔着空中飘着的血珠看着眼前血红的人,这个人手握着唐刀,脸部的线条很美,苍白的脸颊上还沾了少许血迹,正顺着脸颊滑下,他极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杀意肆虐。 浑身堕落与疯狂的气质,食人花。 狄翰的眼神在一刹那似乎清明了片刻,接着慢慢的向后倒了过去,嘴角也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看起来竟很……欣慰。 ——对于我狄翰来说,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能死在你的手里。 ——这点你可要记住了。 泽……我这一生无比挚爱的罂粟。 他缓缓的闭上了眼。 左川泽手握唐刀,极缓慢的回过身,幽幽的向前跨了一步,眼中的杀意直欲烧了起来,只听他一字一顿道,“黑宴,我们两个人,今天至少要有一个必须死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唉,这章码得啊…… 濒死 濒死 黑宴看着眼前的人,一向温润的眼睛有了短暂的愣怔,左川泽从未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他一直都知道这个人恼他气他甚至恨他,却不知何时这个人看他的眼神竟还多了一丝……厌恶。这种情绪让他感到极其的不安甚至是恐惧,这不是左川泽对他应有的感情,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六年,那些温软细腻的记忆至今还鲜活的在脑中回荡,虽然后来发生过很多事,但他们之间的感情一直都很复杂,羁绊也越来越深,这种感情是无法舍弃甚至是无法斩断的,所以他坚信左川泽对他下不了手,除非这个人选择和他一起死。 就像九年前的那晚一样,这个人手握着唐刀直接架到了他的脖子上,左川泽那时浑身都是血,雨水不断的打在他的身上,在脚下流了一地淡淡的血红,他低着头,暴虐到几乎发狂,周身散发的气息极其冰冷,可他的刀却迟迟没有动。他记得他当时温润的问了一句,“泽,你怎么还不动手?” 那时候他就是这个人世界的一切,他说这句话其实就是在逼他,逼他妥协,让他认清自己终究是不能逃离他的手掌心的,让他认清他左川泽除了黑宴外,一无所有。无论发生过什么他最后只能乖乖的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回到他的世界。 他成功了,他甚至可以看到这个人握着刀的手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继而整个身体都不可抑制的轻颤了起来。不过他也失败了,因为他等了许久后却听到了一个极轻的声音——黑宴,我们一起死吧。 那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稚嫩,尾音的部分甚至不受控制的带了细微的颤音,然而他说完那句后就猛然抬起了头,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不停的有透明的液体从他的眼眶流下,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他沉默了半晌,又低低的重复了一遍,竟然锐利异常。 ——我们一起死吧。 可即使是这样这个人最终也没有下手,他还记得他跳崖时甚至在恍然间听到了压低的哽咽,他那时就知道这个人始终无法做到对他拔刀相向。 因为那十六年,五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终究不是空白。 那不是能用简单的一刀,就能轻易斩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