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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媛是谁?” “……没事。” “吴媛的电话?我有,”刘乔睿推门进来,掏出手机,“你找她有事?” 杜临接过已经拨通的电话,对吴媛说了,然后还给刘乔睿:“你怎么来了?” “嗯,今天太晚了,不想回去了,在你这凑合一晚。”刘乔睿边说着边把灰色外套脱下来搭在椅子上。 “哦,那我没多余的枕头。” “没事儿,我不枕枕头。” 两人去公共卫生间洗漱了一番,回来看到李凯乐还在那瞪着画纸。 杜临笑了一下,摇摇头,踢掉鞋子扑到床上伸懒腰去了。 刘乔睿拿着毛巾擦着脸走过去,眯眼看了一下,说:“不错啊。” “那你看我哪里走型没?”李凯乐仰头看他。 刘乔睿又看了一遍,确定道:“没走型,你不都画那么多年了么,怎么问这种问题。” “卧槽!还不都是彭飞那混蛋,我画得好好的,他跑来找抽!说我跑型!”李凯乐悲愤地说,然后把画收起来,拿了洗漱用品出门了。 刘乔睿把毛巾挂好,坐到床边脱了鞋子,把杜临的鞋子也归置到一边,就翻身靠坐在床头。 两人差不多个头,却都是偏瘦体型,冯静画室这边的铺位要比普通的单人铺位宽那么一点,所以两人不至于太挤。 在怀柔的时候两人也睡过一张床,那时候杜临还不觉有什么,可此时此刻,两人距离那么近,躺下面对面的话,几乎呼吸相闻了。 杜临床头有几本书,还挺新的,刘乔睿随手翻了翻,想起去年的时候自己独自在北京过年,同样坐在床头翻看杜临留给他的莫奈画集,那时候的心情跟现在完全不一样,那时看到睡莲,他会感到孤独,这就是画者的路,寂寞又孤单。 他理解杜临,像他这样喜动不喜静的人,肯定比自己要难熬的多。 转过头他问:“你去年扔在这里的书还要么?” 杜临不解地说:“不是都送你了吗?” “我放着呢,改天给你拿过来,你现在用得上,”顿了顿他又问,“你平时喜欢看漫画吗?” “啊,我喜欢,我最爱看漫画。” “我那有本漫画书,回头一块给你。” “行啊。” 一会儿李凯乐洗漱回来,收拾了一阵,然后问他们:“你们现在睡不?不睡我就不关灯了。” 杜临坐起来脱衣服:“睡,你关吧。” 李凯乐关了灯,室内一片黑暗,只有窗户上透出街边路灯的微光。 两人摸索着脱了衣服,杜临钻进被窝,碰到了刘乔睿,他奇怪地问:“你睡觉不脱上衣?” 刘乔睿还是穿着他白天穿在里面的格子衫,翻了个身,“明天起来还得穿,麻烦。” 这什么逻辑。 第二天却是杜临哆哆嗦嗦地被冻醒,睁眼一看,被子掉地上一半,刘乔睿也只盖了半边,还睡得那么香。 他坐起来隔着刘乔睿去捡被子,此时窗外已渐渐天亮,凌晨的微光在刘乔睿脸上打上昏暗不明的光影,朦胧中看起来有几分性感的英挺。 杜临一时就出神了,直到刘乔睿不舒服地动了动,他才回过神来盖好被子。 醒得早,加上心里乱七八糟的,他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天光大亮的时候,距离平时七点半起床还有半小时,今天周末,自由练习,可以不用去那么早的。 于是他睁眼窝在被子里跟刘乔睿背对背胡思乱想。 刘乔睿那边动一动,他俩的屁股就不可避免地摩擦在一起,杜临抓狂地又翻过身,平躺在床上。 刘乔睿似乎是忘了床上还有人,直接一个翻身,就压上了杜临的胳膊。 杜临短促低呼一声,有点恼火地推开了刘乔睿。 这一推把刘乔睿推醒了,他睁开迷蒙的眼睛,皱眉使劲眨了眨,这才看清楚杜临在瞪他。 杜临坐起身套衣服:“该起了。” 刘乔睿得了点空,往里挪了挪,带了点刚醒的鼻音:“你先去吧,我待会再过去。” 拿着在画室门口买的煎饼果子边吃边走进画室,聂荣不在,她昨晚通宵,今天肯定要补眠。 吴媛提着一份早餐走过来,笑笑地问:“好早呀,刘乔睿没跟你一起来?” “……他说再睡一会。” “哦,给你喝豆浆,我去看看他。”吴媛从袋子里拿出一杯温热的豆浆塞在杜临手里,冲他一笑出了门。 杜临感觉有点被煎饼噎到,喝了两口豆浆,却是越喝越堵。 第十二章 下午的时候聂荣哈欠连天地走进画室,也不画画,站在杜临旁边看他的画。 那边刘乔睿在给吴媛修改,时不时传来吴媛的笑声。 聂荣看了一会差点睡过去,她对杜临摆了摆手说:“不行了,我还得回去睡会,今天就算了,明天再画。” 杜临盯着画板点点头。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耀进来,杜临目不斜视地画画,逆光在他脸上留下成熟的气息。 “色彩有进步,颜色再丰富一点就好了,前面果子的颜色很漂亮,主体物的高光待会别忘记点上去,注意盘子的反光,边缘部分再添一笔冷色。”刘乔睿不知何时过来的,冷不防地道。 杜临点了下头,涮了涮笔。 过了一会,刘乔睿问:“怎么了,情绪不高的样子。” 杜临脸上的疑问辨不出真假,就那样看着他反问道:“没怎么,我怎么了?” “没事。”刘乔睿转身走了。 晚上还是两人挤一张床,刘乔睿站在外面跟吴媛说了一会话,推门进来的时候杜临随意地问他:“你们俩真恋爱了?” 刘乔睿笑了一下,顿了两三秒,“嗯。” “怎么都不告诉我的,太不够意思了。”杜临心里微微难受,但还是用朋友的语气埋怨道。 刘乔睿端了热水洗脚,没理他这话。 一直到熄灯,杜临都没再讲话。 刘乔睿在黑暗中扭头看他:“因为怕失去你这个朋友,所以才没告诉你。” 杜临有点听不懂,又隐约有点懂,他问:“……为什么告诉我了,就会失去我这个朋友?” 刘乔睿很长时间没有回答,杜临忍不住想再问的时候,他才说:“因为怕失去所以怕失去,行了吧。” 那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摸不清他是不耐烦还是什么,杜临反而更不明白了。 十月很快过去,距离联考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今年临时接到通知,联考推迟到了一月份。 刘乔睿再来的时候是周三,他把书带给了杜临,杜临把他们整齐地码放在床上的懒人桌上。 “你们大一的课不多吗?”看他来得很频繁的样子,话一问出口,杜临就后悔了,这不废话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