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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棉袄,里面全是羊羔毛,很暖和,小时候我就穿过,不过那时候这件衣服太大了,现在大小刚好合适。然后坐车到城西和朱玉兔回合,我们俩约好了去公园爬山。 那天我们两个都神清气爽,带着面包零食水壶,几千级台阶我们勇往直前,身边的人和我们的速度相比只退不进,爬到山顶的小亭子时,两个人都汗流浃背。 朱玉兔看了一下手表说,杨,真稀奇,比平时快了半个小时有余。 我摊在石凳上点头:“过几天就要走了,我一想到要和你分开,浑身就有使不完的力气。” 朱玉兔大口喘气附和道:“我也是,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脚步就越来轻松。” 很好,我说,整个人趴在石桌上,伸出双手向她伸过去,我们之间看似有实则无的友情,你已经掌握到要点了。 朱玉兔也伸出双手,和我进紧紧相握。 我说,相濡以沫。 她说,不如相忘于江湖。 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水晶挂件系在我的书包拉链上,外形是个黄色透明的小鞋子。 我满眼感动,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谢谢你玉兔。朱玉兔说别多想这个意思是让你有多远滚多远。 山林寂静,两个神经病一起惊悚地笑起来。 下山的时候公交已经没有了,天色发黑,我们两个干脆多走了几里地。 天气很冷,我穿了很厚的棉衣,提了水壶背了包,加上走了一天的路,整个人都跟刚出笼的窝窝头似得冒着热气,一点也不冷。 最重要的事,前几天跟陈圭和好了,今天又和朱玉兔说了一天的话,我心里终于轻松了许多,不再那么沉甸甸的。虽然即将要离开这里去适应新的生活,认识新的朋友,但我总算觉得有了一点希望,想通了很多事,没那么无所适从。 快到陈家门口的时候,对面走来两个人影,正是陈圭和罗文艺,陈圭手里还提着许多小小的精致的小袋子。 罗文艺转学了,但是学校和陈圭不是同一所,她比陈圭小一届,才上初二,不过这几天也算放假了,天天过来找陈圭,陈圭领着她满城市逛。 自从我跟陈圭道歉崩溃之后,这几天我一直不太敢直视陈圭的眼睛,直到今天,我心里终于释然了许多。 我朝着他们的方向微微笑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了,罗文艺一向跟我没什么交集,自然不会给我回应,倒是陈圭,我看到他好像愣了下。 三个人同时走到了大门口,我脚步没停,余光看到陈圭拉了一下罗文艺,让我先进去了。 我径自去了房间,把收拾好的东西又点了一遍,看有没有遗漏没带的。完毕之后,我坐到书桌前,插上MP3开始听音乐做作业。 过了一会儿我妈突然进来了,我问她:“妈晚饭吃什么?” 我妈指着我乱糟糟的衣服说说:“你怎么弄成这样了,赶紧把头发梳一梳,明天陈圭生日,陈阿姨说正好你要走了,要请你吃饭。” 啊,我说,有点不情愿,我不想去。跟陈圭家的人吃饭吃饭压力是很大的,因为我完全是个外人呀。 我妈抓了一个大梳子向我头顶扫来,歘歘几下把我的刘海全部全部往后梳,我赶紧躲开。 那你去不去啊?我问,跟他们一家人吃饭也太尴尬了。 我怎么去啊,人家请你吃饭,而且我们在人家家里住了这么久,一直对我们挺照顾的,陈圭又是你同学,你跟人家吃顿饭道个别不是应该的。 喔,我说,那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妈瞪着我,你又不是个小孩子了,老赖着我干啥,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又不是陌生人,你连吃个饭都不敢啊,就这么点胆子哪够用,以后……。 我打开衣柜,我妈还在后喋喋不休,哎呀你快出去呀,刚才陈圭跟我说车子快来了,你还换什么衣服充大尾巴狼呀,又不是没见过,赶紧出去,别让人家等急了。 于是我穿着早上去爬山那件大棉袄出门了。 我妈说慢着,顺便把垃圾也提出去倒了。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我就看见陈圭和罗文艺站在门口说着什么。 陈圭穿了条运动裤,上面是灰色的高领毛衣加黑色羽绒服,羽绒服的领子拉得很高,没戴帽子,我走过去看到他短发下的耳朵冻得红彤彤的。 他一看到我走出来,就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我确定他是在笑我,但我不确定他是在笑我的头发还是衣服。 不过现在我倒是有些庆幸自己没有打扮一番再出来了,怎么说呢,你看看罗文艺,昵子斗篷,短裙短靴,两条大长腿衬得她这身格外洋气。 我现在这样和她站在一起顶多是个反衬,可是至少我还没有打扮过呀,要是我精心打扮一番后往她旁边一杵,还是像个村姑,那岂不是更尴尬。 罗文艺有一搭没一搭跟对着陈圭讲话,我杵在他们旁边跟个硬邦邦木头桩子似的一言不发。 过一会儿,天色更暗一点的时候,小雷哥开着车过来了,刚好停在我身边。 副驾驶座的玻璃窗缓缓下降,范毅探出头,满面春风地向我左手边说了一句嗨。 我看清楚了,他这句嗨是冲着罗文艺去的,跟我和陈圭是没有关系的。 范毅喜欢罗文艺已经到了为她肯插朋友两刀的地步,为了在她面前多刷点存在感,我和陈圭都被他下过套。偏偏他自己还拽的跟个什么似地,当着我和陈圭的面儿绝不肯承认自己对罗文艺有什么特别的。 我有时候真看不惯范毅那副打死不认的态度,说搞那么多花花肠子谁不知道你喜欢罗文艺,就你这整天上嘴唇碰下嘴唇说风就是雨的,我要是罗文艺,你就算在我面前翻筋斗云我也看不上。 ☆、旱泳 范毅已经坐在副驾驶座上了,我们剩下三个依次坐进的车厢后座。 路途遥远,我摸出口袋里的MP3,塞上耳机听歌,车子拐了几个弯之后左耳耳机线掉到了沙发上,我随手摸了一模,没摸到。 我扩大搜索范围。 耳机没找到,摸到了别的。 我后知后觉地在陈圭手背上来回抚摸了两下之后,陈圭把手抽了回去。 天地良心,他把手抽回去之前我只是觉得有点凹凸不平。 为了缓解一下尴尬,以及传达我并不是存心要摸他的信息,我夸张地扩大了搜索的动作,说我耳机呢,我耳机呢。 范毅嘲讽我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拉一下耳机线不行吗。 我一弯腰,另一个耳机也掉了。 我刚要掏出P3,顺着插口把耳机拉回来,头上就被轻轻打了一下。在我以为是幻觉的时候,又打了一下。 抬头看了一眼,陈圭正捏着我的耳机线,甩着耳机头。 车厢里比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