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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北漠蛮人捣鼓出来的。已经拥有了噬灵的北漠,对于修仙之人就是龙潭虎xue。 割鹿侯心情不好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朱家上缴的鹿璃数量充足、成色完美,无可挑剔。林信便以朱家为标准,前往望亭侯封地验岁贡。 望亭侯自认为帝王心腹,对于新政酌鹿令鼎力支持,早早准备好了鹿璃。 “这颗成色不足,这颗杂质过多,这颗还带着杂石……”林信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准确地一颗一颗指出来。 起初还满脸坦荡的望亭侯,渐渐冒起了冷汗,“小林侯,这般挑法,是不是太苛刻了?” “侯爷误会了,这可算不得苛刻,”林信挑眉,勾勾手,示意望亭侯凑近些,笑着开口,语气轻得仿佛恋人间的耳鬓厮磨,“本侯还有更苛刻的。” 说罢,抬手,已经有经验的渊阿九刃呼啦一声将整箱鹿璃倒在地上,平摊开来。 原本只是挑拣表面的瑕疵,如今竟是挨个检验。 望亭侯一次被削了两个县,各地的小列侯得到消息,顿时紧张起来。林信一路走,一路削。到年底,削了二十几个县,直接夺了三个列侯的爵位。 大庸有国公四位,列侯三十几个,皆为独立可自治封地的诸侯。大的列侯能有几个郡,小的却只有几个县。县不够削,便只能夺爵。 林信有自己的标准,并未按照罗侍君那套来。列侯们怨声载道,纷纷上奏抱怨林信太过严厉。元朔帝却龙颜大悦,直接给了林信先斩后奏的权力。 诸侯们顿时没了声息,开始想办法自救。 蛮人的使者已经抵京,沈楼也跟着回到了墉都,不日将举办宫宴。而此时的林信,踏上了东域林家的地界。 林家所在,名为踏雪庐。东域温暖,并不多雪,这名字乃是指秋日荻花白,置身荻花芦苇间,如踏雪而行。 如今已经过了荻花开的季节,踏雪庐景色依旧很好,流水淙淙,芳草萋萋。芦苇深处,琴声幽幽,清越的歌声如晚风起落: 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 河水清且涟猗。 彼君子兮,不素餐兮! 作者有话要说: 注:最后几句诗,源于 小剧场: 列侯甲:抗议,这挑拣方法也太苛刻了 信信:拿显微镜来,没有八心八箭的鹿璃统统不合格 列侯甲:好凶QAQ 列侯乙:抗议,你的手下太凶吓到人家了 信信:拔刀,谁不听话直接杀了,注意保持微笑服务 列侯乙:好凶T^T 楼楼:抗议,老攻都回京了,信信还没回家 信信:脱衣服,今天谁先求饶谁是狗 楼楼:好凶(-﹃-) 第49章 呦呦(一) 枯荷衰芦深处, 亭台楼阁接连成片。远远瞧见一行人, 身着青色锦袍,外罩天青色广袖纱衣,于凉风中垂手而立。 林家家主,青国公林叶丹,立于人前, 一瞬不瞬地看着踏舟而来的林信, 似在他身上寻着什么人的影子。 林信也远远看着这位血缘上的伯父。 林家人都生了一对桃花眼, 但桃花入眼各不相同。世子林曲俊如美玉, 顾盼间清雅风流;林叶丹却是一张棺材脸, 活似谁都欠他钱一般。 上辈子林信刚杀了师父,在皇宫中浑浑噩噩,这位伯父是去看过他的。满眼嫌弃,好似他是什么丢人的东西。 “既然你有灵脉, 就跟着我回林家吧,替你那不孝的爹给祖宗磕个头。”林叶丹的语调凶巴巴的, 对于一个刚刚失去师父的孩子来说, 并不是什么可以依靠的对象。 林信没有理会这位突然冒出来的伯父。 “这孩子已经一个月没与人说过话了,朕还在想办法, ”元朔帝歉疚地摸摸林信的头,“别勉强他。” “既然他爹死了,自该由林家来管教。” “他父亲这一脉已经与林家分开,朕会好好照顾他的。” 林叶丹拂袖而去。林信就这么沉默着拒绝了唯一认回林家的机会,等他弑师的凶名传出去, 书香传世的林家自然不会再认他。 后来做了割鹿侯,十七岁那年开始收缴鹿璃,林叶丹已经隐退,将国公与家主之位,交给世子林曲。 他这位堂兄,为人极为圆滑,一双温润的桃花眼总是带着笑意,要什么给什么,从不与林信起冲突。 但如今,割鹿提前了两年,家主尚未更换,还是那个冷言冷语、视他为不名誉之物的林叶丹。 林信足尖轻点,直接从船头跃上了码头水榭。身后的渊阿跟着上前,九人整整齐齐站在林信背后,手中握着宽刃宝刀,嘴角下垂,目光冷肃,完美无缺的讨债脸。 “林信,见过青国公。”林信抬手,行了个半礼。 林叶丹冷着脸回了个半礼。 “林曲,见过割鹿侯,”世子笑着行了个全礼,“侯爷远道而来,还请入内,喝杯粗茶。” 踏雪庐,没有朱家那般的雕栏玉砌,处处以草木为饰。木质的廊柱只刷了一层清漆,竟出奇的雅致。 三步一亭,五步一景,皆有典故来处。林信看着影壁上的提诗,“寒风穿林雨打叶,枯荷争雪寂无声。” 他的父亲原名叫林叶声,表字争寒。后来离开家族,便不再提原本的那个与家主相似的名,世人便只知他叫林争寒。 “这是你爹的字。”林叶丹站在林信身边,负手看着那两行苍劲有力的提诗,仿佛在看着他那个叛逆不羁的弟弟。 父亲的字规整大气,在江南一带颇有名气,可惜他没有继承到,反倒学了一手朱星离的狂草。有时候会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林家的儿子还是朱家的。林信收回目光,不再多看。 “那边是林家祠堂,”林叶丹指着不远处的高脊厅堂,语调生硬道,“若是你放弃那劳什子的割鹿侯之位,便可以回到林家,把你爹的牌位搬回来。” 世代读书的林家,对宗族祠堂很是重视。林叶丹发出这样的邀请,大概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吧。 “多谢国公爷抬爱,”林信笑起来,眼中尽是讥诮之色,“在哪里都是做走狗,不如做皇家的,起码还自在些。” “你……”林叶丹脸色铁青,“跟你爹一样,混账东西!” 林信用拇指顶开吞钩,冷眼看着林叶丹的棺材脸,“国公爷自重,本侯如今是一方列侯,虽然封地没有林家的大,但并不是您的下属,顶多算个晚辈。” 言下之意便是,给你脸就接着,不要蹬鼻子上脸,真拿自己当长辈了。 “你敢对我拔剑!”林叶丹怒极,唰啦一声拔出腰间的灵剑。 “父亲!”林曲一把抓住林叶丹的手腕,蹙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