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5
书迷正在阅读:快穿之任务进度未完成、您的小祖宗已上线(娱乐圈)、深雪过前殿、我在乔上看风景、天尊在上[重生]、颊边痣、单丝初捻、色盲的恋爱、白羽望杉、歌者
溪暮低头看见俞太师神色惨淡,是已然认命的槁木死灰,长叹一声:“罢了,老夫认了。” 李晖茂见状,瞬息掠出船去,将俞太师挟上官船。 “星野……”姚溪暮无暇去看,只低头呼唤长身傲立于扁舟之上的俞星野。俞星野背对着他,不肯回头。他焦急而痛心,张口唤道:“星野!” 他想到了和俞星野初见的时候,俞星野撩开珠帘,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一脸轻薄;想起了他刺杀俞太师失败的那个月夜;想起了在外公家里暖烘烘的屋子;想起了他最后的、绝望的、冰冷的吻…… ——“姚姚,我是真喜欢你。” ——“姚姚,让我抱抱你吧?” 如果当时是我主动抱了你,你会舍不得离开吗? 往后我会一直跟着你,跟你去大漠草原,去关山塞外,看长烟落日,秦时明月。 自尔朱颜量岁月,从人白眼见浮云。 “星野——”姚溪暮撕心裂肺的狂吼出声,企图阻止他接下来的举动。 俞星野不敢回头看他,只得抬头,看见苍穹无边,黑云翻滚。黑云将要散去,日光从层云的缝隙中透了出来,冰冷彻骨。 大厦将覆,此身将陨。 好想再看你一眼,跟你一起携手俯瞰着锦绣河山,仰望星辰流舞,倾听细雨击窗,溪漱山石。 俞星野长长的叹出一口气,终是不敢回头看他,纵身跃入眼前的滚滚波涛。 水天茫茫,此去何时见也? 第93章 活着 三月,落梅山庄,药庐。 屋里阳光纯净,姚溪暮看着林疏雨将一枝缤纷的桃花插入天青色的瓶中,忽而问了一句:“桃花已经开了吗?” “开了。”林疏雨放下瓶子,走上前来为他把脉,柔声道:“从脉象上看起来,似乎已经好多了。” 那白皙的手腕上伤痕宛然,却没有显得突兀可怖,只会让人觉得凄伤。 手腕的主人将手收了回去,用衣袖掩住伤痕,一派轻松道:“我大哥将脉丹录都给我啦,我没有偷懒,练的很好的。”他弯腰将在他脚下绕来绕去的小猫抱起,仰着白净的面孔,唇角微翘,“你看,好多了吧?我现在能拿筷子了,连它也能抱起来,舞剑是指日可待。” 林疏雨道:“是会慢慢好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他看着窗户中投入的阳光,轻声说道:“皇帝陛下下了旨,为沮渠宰相一派的旧党们平了反,其后人子弟皆能入京,也可入仕。俞太师被革职押在天牢之中,说是病发身亡了。他死之后,其同党也尽皆下狱流放。” 姚溪暮微愣,不由自主地将怀中小猫勒得紧了些,小猫喵喵叫唤,在他怀中挣扎,还没轻没重地在他手上挠了一爪子,趁他吃痛,一蹬腿,轻巧地落了地。 “呀。”林疏雨探身来看,见他手背上凸起的三根鲜红的爪印,忙回屋取了一盒膏药,细细为他抹上。 姚溪暮低头看了半晌,眼神落到了自己手背那几道鲜红伤痕上,心思却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的头脑疏钝起来,似乎对于世间的一切感知都慢了一拍。他不觉得疼,连林疏雨为他抹了药,也感知不出是清凉还是灼热,只能没滋没味说了一句:“没事的。” 林疏雨为他涂好药,柔声叮嘱了他两句,起身走出房门,去了后山伺弄草药。又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偏西,光影斑驳。林疏雨端着饭菜走进房中,看见姚溪暮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看到的那副模样,坐在桌前,无声无息的出神。 俞太师已死,大仇已报,姚溪暮心中的巨刺终于拔出,连血带rou地扯出了一个大洞。 心里空了一大片,思想也跟着空乏了。 姚溪暮成日迷糊着,连怎么回的落梅山庄也记不起来了,他只记得那日站在船上,看见俞星野跃入波涛时的场景。翻来覆去都是这个场景,心也翻来覆去的疼了无数次。 疼麻木了,头脑也麻木了,开始整日神游。 “师弟。”林疏雨唤了他几声,见他没有反应,又推了他的肩膀,姚溪暮依然痴惘。林疏雨摇摇头,只得走到柜前,从装药的屉中捏了一点凝神的草药,洒进一旁的香炉之中。 屋子里弥漫起一种类似于雨后池塘的气息,莲花的湿冷混合着犹带泥土的青草,清冷异常。 “师弟,吃晚饭啦。” 姚溪暮如梦初醒一般转头看向林疏雨,眼眸流转,看见窗外已是黄昏时分。他觉得尴尬,抿着嘴唇,牵出一丝苦笑,不安地搓动手指,轻轻说道:“我又出神啦?”他左顾右盼:“师父回来了吗?是不是我没有理他,惹他生气了?” “没有,师父去了蜀中,不会这么快回来。就算是他回来了,你不理他,他也不会生气的。”林疏雨把盛满米饭的碗往他面前一推,指着桌上的菜肴,把筷子塞到他的手中,“你吃了这么久的药膳,一定烦腻了,所以今日我没有给你做药膳。是山庄里的丁大娘为你做的乳鸽汤。” “我怕师父看到我还是这副样子,心里不痛快。”姚溪暮听得乌谨没有回来,松了一口气。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吃了几口,倒也没有品尝出与药膳有多大的不同。他怕林疏雨担忧,举着不太便利的右手,将饭菜吃的七七八八,这才搁下筷子,絮絮道:“师兄,我会很快好起来的,我尽量不出神,我今天都比昨天好多了,是不是?” “没错,今天说了很多话。”林疏雨轻手轻脚地收拾了桌子,姚溪暮念着他身体不好,不愿让他干这些事,习惯性的将托盘抢在自己手中,“我来。” “小溪暮,我身子骨虽差,但这些小事也是能做的。”林疏雨同他一起走出房门,夜风中有不知名的花香,怡人而温暖,他缓缓说道:“我的病是娘胎里带来的,在我三岁的时候,有个癞头和尚来我家给我批了命,说我天生体弱,活不过八岁。可是后来我遇到了师父,虽然也是这么病病歪歪,药不离身,却也活了二十多年,还越来越松快,也是奇了。” 说话间,阿大上前接了姚溪暮手中的托盘,去了厨房清洗。林疏雨带着姚溪暮且说且行,来到了后山。 落梅山庄的后山,有如茵的绿草地,星星点点的野花一直绵延到草地的尽头。夜色朦胧,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黑,依旧辨别出野花不同的颜色。姚溪暮曾在这里爬树打滚,玩出了无穷的乐趣。 “人要有念想,才能活下去,而我的念想就是能多活一天是一天。”林疏雨长叹一声,面向了恍恍惚惚的姚溪暮:“师弟,你的大仇已报,还有别的念想吗?” “有的。”姚溪暮将他的话听进了耳中,懵里懵懂一点头,微微张嘴,饱吸了一口满含花香的空气,晃着身子转了个圈:“等我好了,我要去见我外公,给他老人家颐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