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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晕染得天都仿佛醉了。怒放的莲华涌入云层的霎那,漫天的剑气恰如漫天的星辰,如火一般耀眼,又如流星般陨落。 一百零八剑的莲华,是个谁都无法打破的瑰丽传说。 仙门中对于剑道大美的渴望从未停止,那必是无数剑光碰撞、无数修士于叩仙一道争相前行的结果。 切磋的本意,正在于此。 陈伯衍上前一步以示郑重,解下无妄握于手中,“请。”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粗长一些了! ☆、忽发难 狮子楼中央有一处专门的会武台,圆形的台面像一面巨大的鼓,鼓上绘着无数红梅盛放,恰如缠花楼里那株繁盛的朱砂。 罗衣衣是个神州大地上最普通不过的剑修,来自无名山下小乡村,机缘巧合踏入修仙路,但却并没有像画本上写的那样“路遇扫地僧,坠崖捡秘笈”。他失望有之、无奈有之,最终又怀着期待、兴奋之情来到金陵,希望在叩仙大会上有所斩获。 如罗衣衣这般少年,并不了解周自横一百零八剑的瑰丽,但秘境之中陈伯衍万剑归宗的壮阔足以让他铭记于心。 挑战陈伯衍对于他来说是个自不量力的举动,但是此刻却没人笑话他。 陈伯衍拔剑。 罗衣衣拔剑。 会武台四周镶嵌着的无数晶石闪烁着微光升起无形的屏障,将人群隔开。接下来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将不是这一场斗器,而是一场心照不宣的指点战,一场或许只有剑阁弟子才打得出来的指点战。 比试开始,罗衣衣咽了口唾沫压下心中紧张,神情郑重无比。陈伯衍不动,他知道这是在让自己先出手,否则或许他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罗衣衣握紧手中剑,出招! 殷无华端着海碗大口喝酒,鹰眼不甚在意地打量着两人过招,与孟七七道:“你这大师侄如今是什么境界了?” 孟七七反问:“我为何要告诉你?” “你们孤山剑阁不是一向都很大方么?”殷无华身手去够孟七七的酒。 孟七七一筷子打掉他的手,笑道:“我不大方。” 殷无华只得收手,可他着实嘴馋,过一会儿又徒手与孟七七的筷子过了几招,却愣是没抢下一滴酒。殷无华心中大叹:不像,这一点都不像。 殷无华幼时见过周自横,周自横虽说是个狂放不羁之人,常有人说他目无法纪,可他为人极其大方,从不计较这些小节。 孟七七可不像是这样的人。 此时罗衣衣看准时机一剑朝陈伯衍刺去,陈伯衍本可轻巧躲过,可为了让罗衣衣续上下面的剑招,于是站定不动,以一招最简单的横截式挡了下来。罗衣衣眸光一亮,三道剑招环环相扣,打得出乎意料的顺手。 “嗳,这苗子不错,不如你们剑阁把他收回去得了。好好调教一番,说不定能有出息。”殷无华赞道。 孟七七此刻算看出来了,这殷无华就是个缺心眼儿,难怪打个赌能把自己输成光头。于是孟七七道:“要收你收,不收闭嘴。” 殷无华:“……” 他再次在心中感叹:不像,真的不像啊。 剑阁乃是天下剑道正宗,本着兼容并蓄的原则,致力于将剑道发扬光大。放眼九州,受过剑阁恩泽的剑修不知其数,除了剑阁最核心的孤山剑诀不可外传,历代剑阁弟子行走天下之时,从不吝啬于与人切磋,取长补短。 是以剑阁最鼎盛时期,号称外门弟子数千人。这些人多半并不在孤山求学,而只是受过剑阁某位前辈指点,并以此为荣。 如此时这场指点战,陈伯衍乐意打,换作别人便不知晓了。这偌大仙门人才济济,人人都恨不得把宝器、法诀都捂在怀中、烂在心里,想得造化,谈何容易。 只有剑阁还是当初那个剑阁啊,有陈伯衍这样的弟子,剑阁何愁不能复兴?思及此,殷无华又暗地里摇头,可惜陈伯衍却是陈家的子弟,终究不能在剑阁久留。 此时,比斗终了。 罗衣衣喘着气柱剑勉强站在台上,虽然输了,可眸中依旧闪烁着神光。陈伯衍气息未变,两人各后退一步,拱手承让。 “多谢陈师兄!”罗衣衣此言发自肺腑,那眸中的憧憬与仰慕令孟七七忍不住蹙眉。 于是陈伯衍回到孟七七身边时,又毫无头绪地感受到了小师叔的不悦。他不知自己又是如何惹恼了他,碍于外人在场不便多问,便只好沉默以对。 “累了吗?”孟七七问。 “不累。”陈伯衍摇头。 孟七七轻叩桌面,“斟酒。” 于是陈伯衍为他斟酒。 殷无华在旁啧啧称奇,这对叔侄,怪。 孟七七心中却已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王子灵为何还不现身?他此时孤立无援,最有可能想到的办法便是来寻自己。可是他出现在狮子楼的消息定已传出,王子灵却迟迟没有寻来,难道是与沈青崖一样有事耽搁了? 可王子灵不是沈青崖,草包一个,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思及此,孟七七半眯起眼,自然垂下的手摸到圣君给的令牌,心中又有了一个对策。但此时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他得先想个办法避一避。 “北斗门蒋斜在何处?”孟七七忽而朗声道。 众人听闻,目光下意识地扫向二楼。方才不少修士都看见蒋斜进来了,此刻听孟七七提起,才忽然发觉这位北斗门的大师兄竟然意外地低调,面都没露。 “蒋斜在何处?”孟七七再度朗声,声音经过元力加持,直达二楼。 在众人目光无法抵达之处,蒋斜阴沉着脸将一杯酒重重搁在桌上,霍然起身欲往外走,却又在临出门时停住。 他深吸了口气,收敛起眸中阴霾,这才大步行至栏杆旁,朝楼下孟七七行礼,“晚辈见过孟师叔,请问孟师叔找晚辈何事?” 孟七七抬眸轻笑,“我还以为师侄你不在呢。” 人群中亦有人露出揶揄之色,这蒋斜头一声不敢应,喊了两声才出来,定是怕了。 蒋斜的拳头暗自收紧,面上却仍镇定。 孟七七藏于面纱下的脸冷笑着,一掌拍在桌上借力跃起,刹那间便飘然落在二楼栏杆处。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蒋斜,道:“我只是来问问你,贵派夜心长老在何处?” 蒋斜怔住,没料到孟七七竟会主动提及夜心。而楼内诸人则不由想起了初到缠花楼的那一夜,蒋斜带着他的师弟们追问孟七七下落,逼他现身兑现当年约定。 风水轮流转,孟七七见蒋斜愣住,冷声再问:“当年贵派夜心长老明知我小师叔正在养伤还来下战帖,好气度、好威风!我小师叔何等人物,要战便战,绝无二话,却是夜心推脱有事忽然离去。没想到时隔数年他竟又派门下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