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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同样碎得彻底, 可以说是尸骨无存, 而且伴随着一股令人作恶的腥臭味。只是区别在于,普通人能够抵抗的时间极其短暂, 从妖兽进入金陵到现在, 也不过短短几天。至于具体的发作的时间,孟七七却是不能确定。 目前已知的爆体而亡的人, 有张老太爷和侯暮云。只有侯暮云在最后一刻找回自我, 死得壮烈, 而张老太爷…… 等等,那是张家豢养妖兽,目的就是为了取血给张老太爷治病。那么妖兽的血是否可以真的缓解这种残忍的爆体呢? 可即便妖兽血真的有用,难道要让百姓们都是喝吗?普通人喝了那血, 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 绝对不能随意开这个先例。 孟七七只是稍加想象, 便觉不妥,想象中的画面实在太可怖了。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五侯府的修士传来消息,与孟七七约在狮子楼碰头。 前来碰头的人是姚关,他为孟七七带来了城内粗略的爆体而亡的人数,以及来自蜀中的最新消息——上一次孟七七在孤山开了祖师爷的棺后, 闻到了骸骨上面若有似无的腥臭味,便对他的死因产生了疑惑。 于是他托人去蜀中,挖开了侯暮云的坟做对比。 “确实如你所料,侯暮云的尸身已经飞快腐化了,他的骸骨上有你所说的那种特殊的气味。”姚关道。 孟七七心中微沉。如此说来,剑阁祖师爷的死因景与侯暮云和张老太爷一样。那么这幕后黑手显而易见,便是白面具。 他们或是将妖丹捣碎了,似下毒一般让人中招,或是用别的办法。每个人的症状应该都有不同,只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因为侯暮云那样的兽化,实在从未听闻。 或许是他们被侯暮云逼急了,所以下了狠手。 而当年的知情者,诸如祖师爷,或许就是这样被他们给一一除掉了。甚至还有后来那些想要探寻真相的,譬如周自横。 周自横的失踪,一定也有白面具的推波助澜。 稍加细想,孟七七便觉得脊背发寒。这是怎样一个阴狠、毒辣的复仇大计,绵延上千年,诡计层出。不光光是将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人一个个铲除,更在各处都安插jian细,若这一切都是季月棠筹划的,那此人的心性、城府,着实可怕。 金满曾有过“养蛊”一说,可现在看来,他们这些人才是被养的蛊。而现在,已经是丰收的时刻了。 “你回去告诉金满,让他小心中招。”孟七七不放心地叮嘱着。他们现在还不知道白面具是怎么让人爆体的,侯暮云当初也没能说出个准确的所以然来,可谓是防不胜防。 姚关道:“二哥也正在想办法。” 孟七七:“对了,忘了问你,怎么不见殷无华的踪影?” 姚关满脸肃穆,道:“他与几位散修一道去边境了。” 原来是这样。 壮士赴死生,倒也壮阔。 随后,孟七七与姚关再度分开。 彼时天色已暗,孟七七不断地在屋顶上飞掠,见证着金陵城中最大的一次迁徙。 四面八方,到处都有火光亮起,似一条条长龙,朝着同一个方向聚集。孟七七数了数,恰好五条。 五龙耀金陵,无声而壮阔。 修士们放弃了其他地区,专门护送着百姓的队伍,不断地往莫愁湖畔进发。 寒冷的夜晚,饥饿和困顿在折磨人的神经,可是没有人停下,也没有人喊累。 行进的队伍里,依旧有人忽然病发,“砰”的一声爆体而亡。 可是周围的百姓们却好似都有了一定的抵抗力,不再像第一次那么惊声尖叫。修士们穿梭在人群的汪洋里,不断地安抚着众人的情绪,而青壮年们亦担负起了属于自己的那份责任,举着火把打着哆嗦也要坚定不移地往前走。 “啊!” “继续走!不要停!” “没事的、都会没事的……” 哭泣声、鼓励声,交错响起。黑夜中,还有妖兽在虎视眈眈,倒是白面具又像是人间蒸发一般,彻底失去了踪迹。 “左边、结阵!”戴小山带着最多的一队人,负累最重,反应却总是异常灵敏。 话音落下,跟在后面的几个剑阁弟子立刻一步跨出,元力在剑上流转,刷刷几下,那剑尖便合在一处,罩下一个防御剑阵,将人群拦在身后。 戴小山和徒有穷便在此时杀出,一左一右默契地将妖兽尽数斩杀。 剑光起落间,天青色的衣摆随风摇曳着,似天边的云朵一般。 百姓们望着他们的背影,热泪在眼眶中打转。冷风中,他们也似生出无限勇气来,有人握着大铁锹,恐惧的、心生怯意地,冲出去打在了妖兽身上。 “铛。”妖兽厚实的皮挡住了这一道攻击,但只要迈出了第一步,第二部就显得容易得多。 “攻击他们的眼睛!”徒有穷激动地喊着。 于是反击继续上演,同样的情形,在五条不同的路上,不断地重复。 孟七七从未见过这样的金陵,烛火那样的少,又是那样的亮。他默默地护送着这五条火龙,真希望明天是一个大晴天。 莫愁湖畔,一身戎装的颐和公主,也在这样期盼着。 与此同时,阴山。 夜深了,营地上升起了篝火驱散寒气。小玉儿穿着盔甲抱着他的剑,跟他的战友们一起坐在地上,吃酒和rou。 只是短短几天,他那张玉雪可爱的小脸就仿佛被风霜反复蹂躏过,变得脏兮兮的,脸颊上甚至多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来,小玉儿,多吃点儿!多吃rou才能长高,以后能长得像我们少主那么高!”队中的老大是个正直可靠的陈家汉子,对待小玉儿就像对自己的亲弟弟。 小玉儿重重点头,又抓了一大块rou认真嚼着。他想着有一天自己长得高高大大的,那样就能保护师父和师兄师姐了。 吃着吃着,有人便问:“少主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知道呢,大约明天吧。” 陈伯衍又一次回到了陈家,不知道在筹谋着什么。可是军中的汉子,从不去思索这些有的没的,他们只要紧跟着少主的脚步就行了。 小玉儿一边吃一边下意识地望向远处那个哨楼,大师兄时常站在那儿看着阴山,眸光深邃,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他觉得,大师兄一定在想一件大事。 而此时此刻的陈家,偌大的书房里,只有陈伯衍和陈夫人两个人。 陈夫人看着英俊挺拔的儿子,想着这些年的聚少离多,心中有千万句话想说,可话到了嘴边,她望着陈伯衍愈发深邃的望不见底的眼眸,又都把话咽了下去。 末了,她道:“若是站在陈家的角度,我该劝你一心守住阴山,护佑苍生。可若是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