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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剑,竟开始了第三次响应。 它们再次被召唤至薛满山身边,当他长剑直指时,再次轰然落下! 接连三次剑雨,下得大地震颤。五峰岭不仅被夷为平地,甚至被凿出一片深浅不一的天坑,这让人不禁想起了遍布秘境的那些坑坑洼洼,其中恐怕便有剑阁祖师爷的手笔。 修士们的心也同样震撼,他们何曾想过会在这里看见这样震撼的一幕。 “杀!”仍是青姑最先反应过来,此时三次剑雨已歇,妖兽正值疲软之际,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剑阁弟子们被这清丽之声一吼,如梦初醒,连忙提剑跟上。 其余的修士们亦不甘落后,他们刚刚目睹过那样一场剑的盛宴,见识过薛满山的神威,胸中正有一股力不知该如何发泄。 不要迟疑,杀吧! 夕阳彻底落入远方的群山,深沉的夜幕几乎没有给众人任何喘息的时间,便当头压下。然而五峰岭北面的山林中依旧烈火熊熊,火光将所有人的脸都照耀得红彤彤的,亦为大地披上一层烂漫的外衣。 薛满山自半空落下,翩然如孤山之鹤。 可这只孤山鹤的羽毛上,亦沾了星星点点的血迹,而他的脸庞上也布满了凝重。接连三次的万剑归宗对于他来说着实有些勉强,他做出了这样的壮举,可也付出了同样巨大的代价。 有些事,一生怕是只能做一次。虽有些遗憾,却也够了。 但在一切结束之前,他还需要做点什么。 思及此,薛满山提气凝神,一剑刺入脚下土地,将全身的元力倾数灌入。 刹那间,无数透明的闪烁着流光的剑篱拔地而起,取代了原本五峰岭的位置,将远方仍在奔赴而来的妖兽阻隔在后。 待一切做完,薛满山似有些疲惫地盘腿坐在了地上。 一人一剑,守着这长长的一道剑篱,眉间虽有霜雪,脊背却依旧笔直。 “阁主!”徒有穷杀至薛满山身侧,正想问他师父在哪儿,却听薛满山反问他:“你想明白了吗?何为疯剑?” “我……”徒有穷依旧答不上来。 薛满山也不催促,任悲愤的妖兽们从远处扑过来,歇斯底里地撞击着他的剑篱,他自如清风拂面般悠悠说道:“疯剑,疯的不是剑,而是你的心。” “我的心?”徒有穷愣怔。 “你如何理解疯这个字,你的疯剑就是什么剑。疯,不是毫无章法、疯癫无度,而是指随心所欲、意随心动……” 薛满山不停地说着,徒有穷从不曾听他说过这么多的话。可如今这么紧急的情况下,他反而絮絮叨叨的,仿佛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掰开了与他讲,能讲多少是多少。 “阁主……”徒有穷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担忧。 “仔细听着。”薛满山一次也没有回头,目光牢牢盯着眼前的妖兽,语气愈发郑重。 “剑阁早晚要交给你们。” “这天下也早晚是你们的天下。” “记住这世上不存在什么真正的剑道正宗,只要是适合你的,就是正宗。” 另一边,两个时辰前的神京。 今日之神京与往日稍有不同,气氛稍显沉凝。来来往往的路人皆行色匆匆,哪怕是妖兽之祸刚刚出现时也没有多加慌乱的百姓们,却在今日显露出明显的惊慌来。 就连往日最繁华热闹的洒金街,亦萧条许多。 零落的行人中,几枚纸钱被风卷着不知从哪个方向飘来。黄色的纸钱落在青石板的路上,大相径庭的两种颜色互相冲撞着,更刺痛了众人的眼睛。 禁军的巡逻比往日更勤快了,整队整队的军士迈着匆忙而齐整的步伐不断地从各个街巷里穿过,叫那些个胆小的,都只敢从门缝里悄悄张望。 神京出什么事了? 稍还聚着些百姓的水井旁,小道消息依旧在不断地流传。 “据说礼部尚书也被杀了!有人看见棺材抬进去了!” “天啊,神京这、这是要……” “就在昨儿个,有人去敲鸣冤鼓求见陛下,据说被那仙君一剑刺死在宫门前,到现在尸体还挂着呐!” “究竟是哪家的仙君如此暴虐?” “可是与妖兽议和啊,真的能行么?那仙君怕不是被气狠了吧?” “……” “是孤山剑阁啊……” “悄悄跟你们说,陛下要大行啦,这天就要变咯!” “这天不是早变了么?” “早前不是有传闻说,孤山剑阁的那一位小师叔才是真正的圣帝转世么……” “……” 小声的、或隐藏恶意或充满担忧的议论声从神京的各个角落里钻出来,吉祥客栈里有、百花楼有,各个平民百姓、王公贵族的府中也有。 及至日暮,这流言又变了一变。 “据说那剑阁的仙君啊……要挖皇陵!” “不会吧,这如何使得?!” “此事千真万确,已有人亲眼瞧见大队人马往城外去了……” “真的,我亲眼所见!” “连皇陵都保不住,大夏休矣、大夏休矣!” “……” 捶胸顿足的痛惜声,自是传不出神京高高的城墙。 神京城外十里处,无数的火把蜿蜒出一条火龙,从雄伟大门一直延伸至皇陵深处,为孟七七与赵海平还有颐和公主共同照亮了这个藏在最深处的墓碑。 这是——圣帝尧光之墓。 颐和公主刚到神京不久,望着即将被挖开的先祖坟墓,秀眉紧簇。 赵海平终是有些犹豫,道:“我们真的要挖坟?” “赵叔不必担忧,若出了什么事,自有小侄担着。”孟七七心意已决,不容任何人反驳。他兀自绕着圆形的墓冢绕了一圈,而后抬眸看向颐和。 “公主殿下以为如何?” 颐和反问:“你确定这里有你想要的线索?” 孟七七道:“我不确定,所以才要挖开来看看。可你们想,季月棠都从坟墓里爬出来了,没道理尧光帝一点动静都没有啊。即便他不能死而复生,或许也为我们留下了点什么东西呢?” “他已经留下了无名。”颐和握紧了手中的剑。 “剑终究只是剑,最重要的是人。”孟七七缓缓摇头,“季月棠一直就在神京,护城大阵都不能杀死他,想必无名也不可以。所以,我们必须另辟蹊径。” 说罢,孟七七不欲多言,大袖一挥,“开棺!” 随行的小玉儿和萧潇立刻上前一步,二话不说刨开了坟墓,露出里面的黑色棺木。孟七七一眼便瞧出来,这棺木与季月棠睡的那个是一模一样的。 “继续开。”孟七七微微眯起眼。 赵海平与颐和公主不知道孟七七心中所想,皆神情专注地盯着缓缓打开的棺材盖,期望能看到什么奇迹。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