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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札。 用作手札的纸张被裁成了两个巴掌并排的大小,版面虽然不大,可是这厚度依然表面了数量的可观程度。比起后面那些影影绰绰的置物架,这些被挑选出来的手札内容着实已经不算多了,但火炼依旧没有那份耐心一份一份的仔细,前面几张差不多都只是随手翻过。 事实上这些手札即使当真流落在外似乎也没有太要紧之处,记述所用乃是妖兽独有的古字,只怕认得的也没有几个了。然而火炼看起来毫不费力,对于这种繁杂文字的熟悉感早已刻入他的骨血之中,根本没有忘却一说。 被草草翻阅而过的手札上,频繁的出现“祭祀”的字样,再联系上刚刚看过的画轴,火炼已经不难推测出这些是何人留下的记录。 除了看过几段乏味的概述之外,火炼着实没有任何感想,倒并非因为他是一个旁观者,所以很难对数千年前的祭祀有什么共鸣,实在是因为写下这些的大祭司灏湮,也完完全全都是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即便这些祭祀都是她亲自主持的,但在留下记录的时候也完全都是一种客观无比的态度。 火炼不知道大祭司是否应该具备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可是看灏湮所留下的字句,她或许是因为常年坐在这个位置上,终究也变的平淡了,不是因为铁石心肠,而是不得已的麻木。 尽管手上这一摞东西看起来实在没什么趣味,但火炼也不能置之不理,因为他不确定未希交代的东西究竟记录在那一张上面,所以也只能耐着性子一张一张的翻过去。 忽然,火炼翻看的动作慢了下来。 影响他阅览速度的理由太多了——纸面上逐渐变得潦草的字迹,字里行间慢慢浸入的个人情绪,还要那一个猝不及防出现的……“我”字。 “我不知道这么做究竟对不对,按照曦冉所言开发契约,这种东西自古以来从未有过,即使妖兽会利用类似的力量驯化动物,但是与人类之间的契约,从来不曾闻说。尽管水族天生擅长此道,但我并不晓得自己能不能成功。” “曦冉坚信他没有错,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种族。可是,如果他错了呢?他若错了,我们两人会成为真正的罪人你。” “契约的开发有了进展,不仅证实了妖兽与人类之间的确可以用契约来维系彼此,而且似乎根据签订方式的不同,最后形成的契约也会不同。为何会这样呢?在制约动物的时候,从来没有过类似的现象。” “经过整理,我暂时将妖兽与人类的契约种类分为五种。时间不太够用,如果再给我一点时间,应该能做出更加细致详尽的区分。不过曦冉却认为达到这个程度就可以了,而且他向我学了其中的一种,他怎么会偏偏挑了这个来学,这是最不稳定的,曦冉的做法让我万分不安。” …… 因为叙述方式的变化,内容也难免变得凌乱,不过好歹还是能够看明白。这些记述的应该是灏湮开发契约的过程,当今的九种契约□□有五种是大祭司亲手所创,这件事早已得到了证实,可是如今看来,授命灏湮做这些的竟然是皇帝曦冉?! 火炼的心脏抽了一下,倒也并非疼痛,说不出的难受滋味。 接下来的一张纸并没有被裁过,全部展开之后差不多铺满了整张桌子,火炼要趴在上面才能够看清全貌。晃了两眼,火炼就傻眼了……几乎看不懂。 即使用来记载的主体文字依然没变,可书写者却着意隐匿了其中一些极为关键的词汇,有些地方用了艰涩的符号代替,而有些地方则是干脆空白过去。在这张篇幅不小的纸张上面,排版也是前所未有的混乱,忽而从左到右,忽而从下往上,书写者似乎全凭兴致,想到什么便随手划拉一笔,根本没有半点规律可言。 莫说弄明白这些鬼画符究竟写了些什么,火炼甚至都不能肯定自己的顺序是不是正确的。 但是,这东西很重要,从眼睛刚刚瞟上去的那一刻,火炼已经确定了这一点。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这东西记载的仿佛是与那五种契约的相关的秘密。 若是有了这东西,要破解契约对妖兽的影响,也便不是不可能的了。楼澈曾经心心念念希望契约无效化,只可惜上一次的行动因为路狄亚失踪而宣告失败,谁曾想到在妖委会总部的地下深处,竟然还藏有一分可能。 终于有些明白为何未希不肯当面直说,非要让他亲自来看看这些东西,饶是生了一副三寸不烂之舌,只怕依旧描述不清这里面的内容。而且,正如未希所说,若非亲眼得见,他真的无法相信那些道听途说——让妖兽受制于人类的契约,竟然是曦冉授意开发的,怎么可能会有如此荒谬的事? 真相越想越是头痛,而桌上的纸越看越是眼花,火炼索性也不继续为难自己,将其折叠起来揣进兜里。 对于这般顺手牵羊的行为,火炼没有半点儿心理压力,他毕竟是在未希的指引下前来的,哪怕将所有东西搬空了,此间主人应该也不会说什么,只可惜他没法统统带走,于是只能选些重要的。 手札接下来的部分内容逐渐变得悲壮起来,那一场导致妖兽几乎灭族的覆亡之战终于点燃了战火,纵然大祭司的身份让灏湮无需亲临战场,然而即便身处后方,交锋的厮杀,濒死的悲鸣,战败的哭嚎……各种各样撕心裂肺的声音依旧不绝于耳。倘若主持祭祀的灏湮从来都是端着大祭司的端方肃穆,那么到了如今,她的一颗心也终究在不断沉沦,陷入万劫不复的伤痛。 留存于纸面的字迹变得越来越无力,书写者到了这个地步,甚至都不知要用怎样的笔触才能表达心中的痛楚,最后只能留下一个个徒劳无功的墨点。 时隔数千年,当这些笔画勾连落入火炼的眼中,也令他感同身受的叹息。 成捆的手札翻到了最后部分,出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空白——事实上灏湮的记载相当有规律,即使在她开发契约的阶段,虽然内容凌乱,但依旧遵循一定的时间规律。如今出现长时间的空白,应该只有一种解释说的过去,此时的灏湮终于获罪,被囚-禁于海中孤岛上饱尝酷刑。 然后呢?应该就没有然后了。 无论是画轴还是屏风所载,没有任何生命可以熬过那样的酷刑,即便是上位者的妖兽,一刻不曾间断的暴雨如注依旧能够一点一点耗尽强悍的生命力。 既然书写者都不在了,那么这余下的手札想必也是一片空白。怀着几分唏嘘,火炼仔细而郑重的收拾起因为翻看而散了一桌子的纸片。 一封信却在此刻飘落而下。 第225章 第225章—失而复得 说是信,或许也不太准确,因为既无抬头,也无署名。确切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