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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泄发泄么。”说完他又走到她面前,郑重地说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么?万一程先生并没有打动我父亲,我就很有可能变成你姐夫!” 谢琬合上书,无语地看向他:“姐夫又怎么了?我不终归会有个姐夫的么?” “那倒也是。”魏暹皱眉点点头,一面忧郁地沉思:“可是那样的话,将来我就不能这么随时随地来找你了,我有了麻烦,也不便找你出头帮我——唉,我还是不能这么做,我觉得,你还是找别的人做你姐夫好些!” 谢琬仰靠在椅背上,环着双臂呲牙看向他,“依你这么说,那我觉得还是你来做我姐夫好些。起码,我从此以后就可以不必给你收拾烂摊子了。” 魏暹闻言垮了脸,哀嚎一声仰倒在锦垫上。 时间一晃,魏彬到府已来了五日,顶多后日,他就该销假回京了。 晚饭后他推掉了谢启功的邀请,换了便服负手出了门。 顺着游廊踱了一段路,陈士枫疑惑地道:“大人这是要上哪儿?” 魏彬神态怡然,说道:“随便走走。” 这一随便走走,就走到了颐风院外。魏彬打量了门楣上的匾额一眼,跟陈士枫道:“我听说这谢琅也颇富才学,尤其甚擅诗赋,这两日尽与谢编修谈制艺,也有些厌了,我们进去会会他。” 陈士枫略顿,随即会心一笑,说道:“据说这谢琅乃是谢府孙辈里最为出色的一个,大人素日求贤若渴,如今身边既有这样的少年郎,自然应该会会。” 二人相视而笑着,一前一后踱进了院门。 谢琬与谢琅吃过晚饭,正在花厅吃茶,吴兴忽然从门外惊诧地走进来:“少爷,姑娘,魏大人来了!” 谢琅立时放下茶碗站起:“在哪儿?” 话正说完,门外已经有人道:“大人!” 谢琅连忙拂了拂衣襟迎出去。谢琬略顿,也稳步出了门槛。 魏彬只带了陈士枫一人,一身常服站在廊下,一副悠闲的样子。他往拱身行礼的谢琅看了眼,便捋须道:“不必多礼。”又转头往他身后半步的谢琬看来,目光不同看谢琅般柔和,而是带着三分严厉七分斟酌。 谢琬垂首不动,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 前世今生她都被人打量够了,也早已修得无论在什么样的目光下都能安然自如的本事。 谢琅也察觉到魏彬的目光似有针对之意,护妹之心油然而生,遂拱手道:“大人纡尊降贵,还请屋里上坐。”一面唤来银琐,“去把书房那套紫砂茶具拿过来,再把那罐银毫沏上。” 魏彬负手进了门,四处打量了眼,在客座上坐下来。 谢琅请了陈士枫在魏彬下首坐下,自己则垂手立在一旁。 魏彬道:“今日老夫非以官身上门,只是寻常走动,不必如此拘谨。” 陈士枫含笑道:“我们大人听闻二公子品性风雅,琴棋诗赋均有涉猎,因此慕名前来。二公子和三姑娘,都请坐罢。” 谢琅因为魏彬方才那般目光盯着谢琬,总觉得他来意不善,忙道:“舍妹自幼养在深闺,女流之辈不涉诗书,以免在此贻笑大方,还是下去张罗茶点的好。” 陈士枫却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谢琬,笑道:“公子袒护幼妹之心让人感动。不过,在下却从我们公子口中得知三姑娘不但甚好读书,而且胸中丘壑常人难及。我们大人一向爱才敬贤,今日冒昧到访也不过为闲谈而已,公子又何必明珠暗藏,掩了令妹之风华?” 听到这里,谢琬再也没有什么明白的了。魏彬此番过来不是什么串门,也不是跟谢琅探讨什么诗赋,他们打着这么冠冕堂皇的幌子,其实是来找她的。 而他们之所以会来找她,自然与程渊去的那趟有关。 想到这里她心情忽而轻松起来,魏彬既然亲自来找她,可见对于程渊的说辞还是真正动了心的,而这几日谢荣的随身陪伴,显然也并没有完全攻下他的心防。官场上的人谁没长多了几副心眼?只通过程渊传话,魏暹描述,他还并不能最终下定拒绝谢荣的决心,因此,他需要过来摸底。 既然此事关乎到整件事最终的结果,她的心就踏实了。 她说道:“承蒙大人厚爱,民女不才,愿意留下来聆听大人教诲。”说完她又含笑看着魏彬,“既然是谈诗论道,不如把程先生也请过来,如此百家争鸣,方才热闹。” 魏彬听得她这话,顿时与陈士枫对视了眼。她能够提出把程渊请过来,显然已经明白了他们的来意,她这是在显示她当真有几分聪明,还是在真心地重视他到访的目的? 陈士枫接收到他的目光,心里也在嘀咕,面前的小姑娘从出现在他们面前起,就一直是这样的落落大方,按理说她长居乡野,对于突然而至的京官就是不慌乱,也该表现出几分羞怯才是,她反倒好,就好像来的人不过是隔壁大叔,寻常得很。 再想到程渊对她的推祟,对她也来了兴趣,于是冲魏彬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笑着颌首:“若有程先生作陪,自然为美。” 102 摸底 程渊自听说魏彬与陈士枫悄然到访,心里也不由起了盘算。直至吴兴来请,他便立时起身往花厅来。 谢琅见得meimei要留下来,心里不由得替她捏了把汗。这魏彬可不是赵贞,更不是谢启功,他是身居高位的大官,谢琬从来没出过河间,面对他时居然一点胆怯之也没有,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直到听她说要把程渊请过来,方才又踏实些。 程渊好歹阅历丰富,而且擅于与官宦打交道,有他在,应该不至于出什么乱子。 他这里胡思乱想之间,谢琬已经请了程渊在他身旁坐下了。他连忙递了个眼色给程渊,示意他见机行事,程渊却是悠然一笑,似乎丁点儿都不担心。 他简直无语了,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法阻止什么。 魏彬品了口茶,说道:“世间风雅之人,离不开一个茶字。丹青名家顾游之,也甚好银针毛尖,据说他作画之时,若是茶水温度不宜,茶汤浓度不宜,他便画不出一副称心如意的画作。所以要跟他求画,只消有一碗合他脾胃的银针茶即可。 “然而这碗茶说简单也简单,说难却也极难,一个人要了解另一个人的习性到深知他茶水浓淡的地步,并非一朝一夕能成。所以,顾游之的画,世人求到的也不过三五幅。” 说到这里,他又浅浅地抿起茶来。 这番话没头没脑,实在让人不好如何接话。 谢琅不敢语,程渊不便语,陈士枫是不能语,只有谢琬,听完之后沉吟半刻,遂说道:“大人此言极是。人之脾性,有些人了解起来要一辈子,而有些人却只消一面。一语,甚至一音。子期偶听伯牙一曲,便有高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