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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以她的保护者自居,眼下他外衣已经脱下来做了包袱皮,一头乌发散乱地披在他的中衣上。而脚下因为无力,于是整个人以藤萝的姿态将所有重心放在手下木杖上,这模样看起来跟街头乞丐可没什么两样。 想着他散发下那张绝世美颜,谢琬忍不住噗哧笑出来。 他头也不回地道:“你笑什么?” 她笑道:“我没笑。” 他回头瞪她:“那笑的人是小狗。” 谢琬只好努力地忍住了。 虽然走得很缓慢,但是马车已经一点点地落在后头了。两个人一起走也好,至少省了时间。霍珧虽然腿脚不利。但是看上去对于躲避追踪十分在行,谢琬被他牵着七弯八拐地走了好多路,也不知花了多长时间,终于透过树林看到前方有着一片白! “那应该是个池塘。有池塘,就多半有人家了。” 霍珧回头跟她笑了笑。语气里透着七分笃定三分安心。 只要有人家,她就至少有几十个方法回到南源去! 谢琬大感舒畅,不由提起裙子往前奔去。但是因为遭了这大半夜的罪,她整个人已经有些发虚了,没走几步便扶着树木喘息起来。 霍珧道:“这包袱里头是车里那些点心,你拿着它,我来背你。” 谢琬怀疑地看着他的双脚。 “刚才这么一走动,退药的速度已经快多了。上来吧!” 他咬牙蹲到地上,许是因为退药之后身上的伤痛也随之传来,使得他皱紧了双眉。 谢琬摇摇头道:“算了,我可没奴役伤员的嗜好。而且,你现在麻药退了,万一你是个坏人怎么办?” 霍珧扭头看了她一眼,一伸手,从腰上插出把匕首来,递给她。“我要是坏人,你就拿它扎死我。” 谢琬把匕首拔出来,扎到树上试了试锋利度,这才放了心。 “来吧!别磨蹭了。” 他看了眼身后,皱眉将她扣在了背上。然后站起来,一步步往前走去。 谢琬因突然而挣扎,他说道:“再动,我们就要掉池塘里去了。” 她这才立即停住手。 山下果然是个小村庄,此时万籁俱静,他们的行动,却引得村里传来此起彼伏的一阵犬吠。 霍珧挑了家单门独户的小茅屋门口将谢琬放下,喘了几口气之后拍了拍门。屋里开始有灯光亮起,有声音道:“谁呀?” 谢琬忙道:“大叔,我们是过路的,刚才遇到贼人袭击受了点伤,想借地方过个夜。” 那里头私语了一阵,便就有一老一少两个男人拿着木杖开了门。谢琬连忙道:“大叔,我哥哥他被贼人打伤,现在急需要地方休息,还请行个方便。”说着,将手上一锭银子塞了过去。 145 护卫 老头举着木杖从头到下打量完她,又去打量累倒在地上的霍珧。谢琬连忙走过去将他脸上的乱发拨开,露出他艳绝天地的一张脸来。 一个人长得美,有时候也可以做为敲门棍用用。何况霍珧的身上没有一丝邪气。 于是,便听老头哟了一声,终于扔了木杖,说道:“快进屋来!——栓子快去烧点热水!” 果然还是长得好占便宜,虽然救下他来连累得自己这么狼狈,可看起来他也不是一无用处嘛!谢琬狡黠地冲霍珧挤了挤眼,然后在老头的相帮下扶着他进了屋。 老头姓徐,一家四口,夫妻俩还有双儿女,是本地的佃户。 徐家人都很朴实,但是如果谢琬给钱的话他们也很高兴,毕竟谁也不是靠喝西北风就能活下去的神仙,这一夜霍珧在徐栓儿给他擦过身换过衣裳后美美地睡了过去。谢琬也在徐大娘的房里疲倦地合上了双眼。 钱壮他们都是老江湖,看到她出来了,打不过绝对有办法逃走,谢琬有着许多逃生的法子,还是他们教的。所以他们的安危应该不成问题,何况就眼下这样的状况,她就是记挂着他们也无办法施救。只要尽快到达齐家,与有可能与他们取得联络。 她睡到太阳刺眼了才醒来,穿好衣裳出门后,徐家小院子里站着个衣着整齐的男子,谢琬站在廊下也不由凝神看了片刻。 经过一夜睡眠,霍珧身上的药已经全退了。如今头发束成髻,拿木簪簪得一丝不苟,身上虽然穿的是徐栓儿的粗布衣裳,但套在他恍如白杨般高大插拔的身躯上,又一点也不觉廉价。昨夜里只看他那张脏兮兮的脸已觉美不胜收,没想到他梳洗打扮整齐之后,是这样的出类拔萃。 霍珧在院子里看徐栓儿烤苞米,看见她出来,便拿着手上已经烤熟的苞米走过去,到了阶下,把下巴扬起来,说道:“看够了吗?” 谢琬抢过他手上的苞米,坐在屋檐下杌子上,睨他道:“看模样你也是个练过功夫的,怎么混得这么惨?” 他漫不经心说道:“人都有倒霉的时候。”又道:“你怎么看出来我会功夫?” 谢琬一下下地啃着苞米粒,一面说道:“看你能把头发梳得这么地道,可见出身还不错,至少也是接触过规矩讲究的贵户名门的,像这样的人,一般都有双细腻的手。如果不是常年抓武器的人,指节绝不会像你这么粗。 “而且,你身上的伤到了眼下已看不出什么,可见你有疗伤的灵药。如果不是常年要面对危险的人,怎么会随身带着这样的伤药呢?还有,你的匕首。”她指指自己腰上,“所以,我肯定你会功夫。” 霍珧看着她,笑容一点沉下去。 “你真不像我认识的那些小姑娘。” 谢琬扬扬眉,不理会。 一会儿苞米吃完了。她站起身,拍拍裙子上的碎屑。霍珧道:“接下来你要去哪儿?” 谢琬打量着他,“你要去哪儿?” 他摇摇头,眯眼看着东边初升的太阳,“我没地方去。四海之大,都是我的家。” 谢琬闻言,想起来他说过他已无家可归,沉吟片刻,于是道:“你若是没地方去,要不要跟我回清河去,做我府里的护院?有份差事,你也不至于四处飘泊被人欺负了。” 霍珧闻声转过脸来,定定地看着她,“你是清河人?” 她并不掩饰,说道:“清河只有一个谢家,也许你听说过。” 他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日,才缓缓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看向她的脚。 谢琬专心地啃着苞米,说道:“当然,能不能做护院,我也得看过你的实力再说。你要是没有当护院的实力,我就只有打杂跑腿的差事可提供了。我谢琬可不养吃白饭的人。” 霍珧忽然畅笑起来,脸上的光采像云开后日出的光辉,瞬时照亮了整个院子。他扫视了一圈四处,转身从院墙下取下一根晾衣竿来,充作铁戟,在院子里舞将起来。 他居然十分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