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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近来又与谢荣不甚和睦,因而更不想去打听这些事,下人们也都知趣地不去提及。本来她并不知道这件事,可是当李家遣来的媒人上门,她就是再迟钝也要问个因由了。 “不知道我们有什么做的不周到的地方,竟使得李夫人这般看不上我们大姑娘,阁下说出来,我回头也好教训教训!” 说起来他们李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官户,只怕见了谢荣的面还要先拱手叫声大人,眼下这么样跑来退婚,这是当他们谢家好欺负么?本以为谢葳婚事从此落定,却不想这李家又是这般不靠谱,黄氏又急又气,说话难免重了。 这媒人却因为谢葳闹出的这事,来之前也颇受了李夫人几句斥责,心里正不舒坦,这里见得黄氏又这么说,当即就冷笑起来:“夫人这话可让我为难了。令嫒跟魏家公子那点破事现在闹得整个京师都知道了,都皇上都在过问,您如今反倒还来问我! “依我说你们大姑娘也是该教训教训了,就这种德行,也难怪人家魏公子死都不肯要!” 媒人把话说完。立即扭屁股出了门去。 黄氏这里却被她几句话捅得手脚发凉,心知这里头有蹊跷,连忙把廊下戚嬷嬷唤来:“快去打听打听!怎么回事!” 外头闹得沸沸扬扬,虽然季振元他们告的是魏彬。可是这种事难免女方受的影响大些,于是说起谢葳来是各种不堪,戚嬷嬷这里却是早就知道了,只是不忍心告诉黄氏母女,眼下见得逼到了眼眉上,便只好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黄氏听完,顿时两眼一黑就倒在了地上! 谢荣回到府里,天已经黑了,府里气氛略有些紧张。 他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门。他越来越害怕回这个家了。他害怕面对黄氏,害怕面对谢葳。这些曾经都是他最疼爱的人,可是现在,他再说爱,已经不会有人相信了。 他想起黄氏那句话。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他也不知道,他并不想改变,他只想朝着他的目标一步步前进,可是在他前进的路上,有着这么多的障碍。谢琬,魏彬,顾若明。如今又加上了个季振元——他对季振元也有恨,恨他的无情,恨他的冷漠,恨他的不留余地,恨他把话说得那么清晰! 你还没有本事保护你的家人——这句话就像刀子,刺破了他的虚荣心。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有资格了。可是季振元告诉他,你还没有。 他多么恨这句话,这说明他还要努力地往上爬,还要牺牲更多的东西去交换他的未来! 可是他恨又能怎么样?没有季振元,他什么也不是。 朝中那么多等着上位的官吏。他们不见得比他差多少,他不为季振元牺牲,自然有大把的人愿意牺牲。 “老爷?您回来了?” 庞鑫走到门口,惊讶地道。“太太晕过去了。” 谢荣抬起头来,晕过去了……是知道真相了吧? 他把马鞭递给庞鑫,缓缓地进了二门。 进了二门,看了人影绰绰的正院片刻,才能抬腿进院门。 丫鬟婆子见着他回来了,纷纷向坐在花厅的王氏通报。 王氏迎出来,迎面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语意里有几分急迫,但更多的,是一种莫明的高亢。是暗喜吧?黄氏病倒了,她就可以在家里指手划脚了。谢荣想。他这位母亲,从小对他的关爱就没有谢宏多,到了眼下,也还是舍不得给出一点点真心。 他没有享受到过母爱。他跟谢腾一样,都是被母亲抛下的孩子。 可是谢腾至少不像他,要看着自己的母亲偏心别的儿子,他不会知道那种因为得不到这种本该拥有的亲情而产生的自卑,得不到母爱,他只好祈求父爱,于是他努力地向上,努力地攀爬,终于得到了谢启功的全部关爱。 可是谢启功死了。 而偏心谢宏的王氏,到了这个时候,却又一心想要跟着他享福。 他真心看不起她,这就是个鼠目寸光的村妇。 他给予谢葳谢芸无限的疼爱,是为了弥补自己在亲情上的不平衡,他希望他的儿女是能够有安全感的。 可是,现在,他把这一切都毁了。 “老爷,太太醒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走到了黄氏门前,戚嬷嬷红着眼眶在跟他说话。 他推开门,黄氏坐在床头。原本秀雅的一张脸,一下子像老了十岁。 “你来干什么!” 黄氏见到他,立即坐起来,双眼圆瞪着,像是看着个宿世的仇人。“你给我滚!滚!” 她歇斯底里的大叫着,掀被跳下床,拿起桌的茶杯往他砸过来。 谢荣避也不避,茶杯接而连三砸到他身上脸上,终于在额角砸出个血洞,疼得他不由自主后退了半步。 黄氏看着顺着他额角流下的血,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慌张,她的眼神是冰冷的,不带一点感情。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从今以后,你住你的书房,我住我的正房。” 她走到门边将门大打开,如同盯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瞪着他。 隔着三步远的距离,黄氏的侧影还如那年乍见时玲珑,他还记得她曾经在枕边柔声地唤着他“夫君”,可是如今,她对他已经全然没有感情了。 谢荣眼泪绽出来,点点头,跌跌撞撞走出门。幽黯的长廊下传来他的低语:“保重,书蕙……” 廊下脚步声渐消,那人已经远去了。 黄氏一屁股跌坐到地上,无声地哭出来。 有了魏彬被参之事,这几日的早朝气氛都有些凝重。 皇帝扫视了下方各人一圈,然后道:“听说大理寺查出漕运一案已经查到了工部头上,有人在工部见过那枚印章,工部是张扬所属,张阁老对此有什么说法?” 张扬弯腰道:“臣从未曾见过那枚印章在工部出现。不知道如今可有明确的证人或证据?” 皇帝哼了声,将面前一道折子丢下去,“你们这些人,开口闭口就是证据证据!你自己看看,这是靳永昨日参你和工部侍郎暗中与漕帮中人私下联络的折子!码头有人亲眼看见漕帮的人跟你们的人鬼鬼祟祟地往来!” 朝堂立时哗然,谢荣迅速地看向季振元,而季振元则凝眉不动。 张扬拾起奏本来看过,立即与郑铎一道跪下:“皇上明鉴!臣可从来没曾参与过此案!不知道看见这幕的人是谁?” 皇帝面色阴冷,看也未看他们,说道:“郑铎,你们家老四现在还薰千步香吗?” 郑铎猛地一怔,回道:“微臣不敢欺瞒皇上,犬子还在定期薰千步香强身。” 皇帝冷笑一声,说道:“护国公,杜岑府上大宴的那天夜里,你的人是亲眼看到与骆七会面的人身上有七步香吗?证据何在?” 护国公站出来,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