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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听目光越不可思议,直到殷昭说完,她直起身来,似笑非笑地摇着团扇,盯着她:“这主意是你想出来的?” “有何不妥?”殷昭道。 谢琬摇头:“我原先总觉得宫里的公主都该是温良恭俭的,你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说完她又正色道:“这样很不妥,若是让殿下知道,你我都逃不了一顿责罚,便是母妃也不能饶我们。而且,这也实在太不规矩了。”她往她斜睨了眼。 “别人跟我说规矩也就罢了,你跟我说规矩就免了吧。”殷昭挪过来,挨着她身子坐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个闺女家豢养武卫的事。若是别人,我还不见得跟她说呢,也就你对我的脾气。事急从权,何况我担保陈复礼不敢往外说。” “万一他要是说呢?”谢琬睨着她。她就算是不规矩,也不能把个金枝玉叶的小姑给带坏了。 殷昭正色道:“那倒霉的就是他。你想想,他要是说出去,那么泄密的事也兜不住了,父亲肯定会找他的麻烦。” 谢琬摇了摇扇子,想起还有十天殷昭就要离开皇宫,往后只怕真的难有机会了。而陈复礼确实也是解开这谜题的最合适的人,早日得到准确的答案总归对大家有好处。再想想这也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陈复礼还不至于去捅到皇帝太子面前,便就唤来钱壮,吩咐了几句下去。 殷昭早就跟太子妃说好了,要留在王府过夜,于是很快等来了晚上。 陈复礼的府上在吉祥大街,陈家世代都在太医馆当差,所以进门就能闻到股草药味。 因着太子和皇帝身体都有不适,陈复礼每个月只有一日休沐,所以这闲暇也显得十分可贵。晚饭后他才去了书房看书,忽然小厮急匆匆地走进来,禀道:“老爷,东宫里派了公公过来,说是有急事传诊!” 东宫?陈复礼眼前马上就现出太子的身影。他急忙站起来,随着小厮走到门外,果然见栖霞殿的太监李胡江在门下急急团团转。于是就道:“出什么事了?” 李胡江一把拉住他手腕:“陈太医快快随我来罢?晚了只怕来不及了!” 陈复礼听得这话哪里还敢怠慢?连忙回房取了太子所需的药材和医箱,挎着就上了马。 正文、342 阴云 李胡江也上了马,夜里人少,可以快乘,二人驾着马出了胡同,便就拐上了吉祥大街。 陈复礼走了一段看渐渐地不像是去宫里的路,便就勒马道:“这不是去宫里的方向!” 李胡江一回头,忽然墙角就跃下几个人来,左右押住他,拿麻袋网住他身了,扛住上了马,往安穆王府后巷里疾驶而去。 谢琬和殷昭早就在钱壮家里等着了。 钱老伯夫妇自打来京后,钱壮便买下了后巷里一座两进小宅子,为了这事,钱壮特地把钱老伯夫妇支去吴兴家里串门了。 钱壮周南扛着陈复礼和跟随同来的陈家家仆进了门,谢琬示意把布袋取下。 去了束缚的陈复礼原本惊怒交加,待看清楚面前的谢琬和殷昭,骂到嘴边的几句粗口立即又憋了回去。 谢琬微笑道:“对不住,陈太医,快请上座。” 陈复礼努力地把涌上来的怒意咽下去,拱手道:“原来是王妃和公主,二位若是有事寻下官,何须如此大费周章?直接传话下官必不敢怠慢。” “陈复礼,”殷昭走过来,打开钱壮摆在桌上的药箱,“李胡江也没说是谁生了病啊,你带这么多药丸来做什么?” 陈复礼顿了下,“回殿下的话,身为医者,身边自然备有常用药。” 殷昭从中拿起几个小瓷瓶在手,看了看,又闻了闻。然后道:“你是不是以为太子殿下生病了,所以才连问都没问清楚,就直接带着药出了门? “我虽然不懂医术,可是这些日子我也看了许多医书,巧的很。你给太子殿下的方子我也见过。你带的这些药的药性跟我看的那方上的药全部相符,我问你,殿下的身子出了什么问题?” 陈复礼面色一滞。抿唇垂下眼来:“殿下的身子一向很好,平时只会偶感风寒。哪曾有什么问题。” 殷昭看了眼谢琬,谢琬沉着地走到陈复礼面前,和气地道:“我与公主都是最关心殿下身体的人之一,殿下是我们的父亲,陈太医莫非连我们也不相信?我听公主说,陈家祖上皆为宫廷效劳,阁下乃是皇上和太子殿下最为信任的人,陈太医既然知道太子殿下的病症。不是该明言相告才正确吗?” 陈复礼抿唇不语。 谢琬道:“夏至去沏碗茶来。” 陈复礼还是不说话。 殷昭端坐着道:“我知道,父亲已然病入骨髓了,而父亲这个样子,我怎么能够安心嫁人?嫂嫂,我们进宫去,禀告父亲母妃,我不嫁人了。我要在父亲跟前奉孝,一直到他身子完全复原为止。” 陈复礼蓦地抬起头,看着殷昭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虽然他这肚子里憋了一肚子气。琢磨着怎么回头去告她们俩假传旨意,可是公主下嫁可不是小事,这二人是太子的儿媳和女儿。到底比他亲了不止一层,就是告状太子也不定会罚她们,可若是误导了殷昭,她若真的不嫁了,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当然这事也很可能是殷昭故意设下的圈套,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自觉担不起这个责任,思来想去,想起太子素日对嫡支的看重。又对殷煦十分照顾,深觉这二人还是十分得罪不起。不得已只好道:“殿下的心脏,是有点小毛病。” “什么样的小毛病?”殷昭看着他。 陈复礼看着药箱里成堆的药丸。咬咬牙拿起两瓶来,说道:“殿下患有先天的心疾,随时都有致命的危险,而且,最近这一年来情况更严重。” 听到这里,谢琬和殷昭的脸色都不同程度的凝重起来,殷昭早就猜测过太子是患的心悸类的病症,可是先天的心疾,而且随时有危险,那就是说比她们想象的情况还要糟糕的多,怪不得皇上和太子对太孙之位都这么看重了, “有没有法子治愈?”殷昭站起来,目光里也有水光闪烁了。 “治愈是不可能的。”陈复礼道,“只能以药保着,但是就算保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个万一。” 说完这句,他就再不肯说了。 谢琬的心情更沉重。这万一若是有个不好,皇帝再让殷曜或殷昌接了皇位,那朝堂不就乱成一团了吗?如果太子真的薨了,皇帝指定不必多久也会驾崩,到时候皇位落在殷曜他们手上,还能不对殷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