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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点了炭盆,又想给他烧炕。 方老二道:“言哥儿,省些柴吧,今日就不烧了。” 闻言,方言皱眉,“爹,我烧这炭为了给你取暖,并不是为了省柴的,夜里外面结冰,这炕若不烧,冰冰凉,将你冻坏了,可怎么是好!” 方老二本还想再劝,见方言已将柴点燃,便不再说了。 方言烧好了炕,将炭盆放的离炕近些,又将窗子关好,不漏缝隙,对方老二道了句安,便将门关严拿着油灯,回了自己的屋里。 待回到屋里,见宝哥儿已经躺好,方言便脱了外衣,息了油灯,也上了炕。 方言的屋子原是方老二爹娘的屋子,炕比较矮,方老二和方淑小时还在上面住过,地方自然是不小的。 宝哥儿躺在炕头,方言躺在炕梢,中间还能躺个大人。 见方言上炕躺好,宝哥儿道:“言哥儿,别看你个不高,手艺倒是会的不少,会做饭、会烧炭,还会绣花。” 方言听到他的话,自忽略了“个不高”那半句,道:“会做饭、绣花的哥儿很平常,烧炭是我前阵子跟卖炭翁学的。” 宝哥儿难得有些丧气,他道:“我就不会做饭,也不会绣花。” 想到宝哥儿是个猎户,没准他爹娘想让他娶个女人的,方言便道:“你不是会弓箭吗,应是能打猎养家的,”想到今日的柴,又道:“你砍柴、劈柴也干的也不错,连我爹都夸你了。” 黑暗里宝哥儿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我自己很厉害。” 听到这话方言真是无言以对。 过了会儿,宝哥儿听方言不言语,便问:“言哥儿,你睡了吗?” 方言闷闷道:“睡了。” “睡了还能说话?”宝哥儿明显是不信的,“你莫要骗我,哪有人睡了还能答话的。” 见宝哥儿是真不想睡觉,方言只好开口与他聊天。 想到宝哥儿现在忘记了事,也不知何时能够想起来。 方言便试探的问道:“宝哥儿,你除了不记得名字,你可记得,你家在何处?” 宝哥儿想了想道:“不记得了。” “你爹娘可还在?” “不记得了。” “有没有兄弟姐妹?” “不记得了。” “你平日里都干什么?” “不记得了。” “你可来过张庄?” “不记得了。” …… 这已不是一问三不知了,方言气的不行,随口道:“你除了吃,还记得什么?” 宝哥儿认真的想了一会,待方言以为他睡着了,他才道:“我记得我特别能干,能上山猎狍子,还能下水捉鱼。” 忽略他说的能干的那句,方言听到捉鱼顿时欣喜,早想给方老二弄鱼汤补补身子。 方言便道:“这都冬日里了,可还能捉到鱼?” “刚入冬,早晚结冰,但冰还很脆,白日里要化的,鱼很好捉。”宝哥儿道。 方言在心里想着有时间带宝哥儿去捉鱼,俩人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便睡着了。 待到半夜时分,方言忽的感觉有人拍打自己,迷迷糊糊睁开眼,借着些月光的亮,看是宝哥儿,便道:“恭桶在外面,自己去。”说罢又想翻身睡过去。 宝哥儿赶紧又拍了两下,道:“言哥儿,我听方二叔咳的厉害,你起来去看看吧!” 听到“方老二”,方言一下子醒了过来,“爹怎么了?”说着下了地便往东屋跑。 这几步路,便听闻方老二又咳嗽一声,方言推开门,奔到炕边,摇了摇方老二,唤了两声爹,也不见应声,便有些急了。 这时宝哥儿一手拿着油灯,胳膊上搭着方言的外衣,另一手拿着方言的草鞋,走了进来,将衣服和鞋递给方言。 他举着油灯靠近了些,只见方老二面色微红,呼吸有些急促,应是还活着。 见方言焦急的样子,宝哥儿道:“你莫要急,先把衣裳和鞋子穿上。”见方言听话,便又道:“还有呼吸,应是没事。” 听闻宝哥儿只说没事,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方言更是着急。这都半夜了,可怎么是好? 想了想,方言将外衣紧了紧,对宝哥儿道:“我去找李大娘和李大爷来,你且帮我看着我爹。” 说罢,方言出了门。 村里人家的门都没有什么锁,一般就是关着,最多就是拿根木棍别上。 方言推开李家的院门,到屋门口用力的拍了两下门,喊道:“李大爷、李大娘!” 等了一会里面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便有人来开了门。 是披了衣服的李大娘,李大娘见是方言,便道:“言哥儿,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事?” 见出来了李大娘,方言上手抓了李大娘的胳膊,道:“李大娘,你快随我去看看,我爹他不知怎的,叫不醒了。” 一听确有急事,李大娘也不拖沓,随着方言去了他家。 待到东屋时,见到方老二的屋里竟然有个人,李大娘吓了一跳,莫不是方亮来接他爹了? 待走近一看,是个不认识的,便也没急着问。 李大娘低头看了看方老二,他鼻翼微动,应是活着,叫了两声方老二,也不见醒,正想着自己也不是大夫,这可如何是好。便见炕旁摆着个炭盆,里面还有没燃完的炭。李大娘问道:“怎么有个炭盆在这里?” 方言便将经过说了一遍。 李大娘一听,松了口气,道:“还巧今夜来的是我,你李大爷白日里去帮工了,这会正睡的熟呢。”又道:“你爹应是没事,你且放宽心,去拿碗冷水来。” 方言应了,便去端了碗凉水。 见方言回来,李大娘便解释道:“这应是烧炭造成的。” 方言面露不解,这和烧炭有什么关系? 李大娘又道:“没嫁过来之前,我们村里就有过这样的事。白日里一家人为了省炭钱,躲在一个屋子里,门窗紧闭,没多久就有两个人晕了过去,靠近门口的人没事,叫了几声见人不醒,他便急忙奔出去找大夫,后来大夫来了,给那晕了的人喝了冷水,那些人就醒了。” 方言听了,便将方老二扶起,喂了他喝了些凉水,没一会儿,方老二便醒了。 见一屋子的人,方老二有些诧异:“怎得了这是?李大娘也来了,这大半夜的,可是出了什么事?” 李大娘道:“你吸多了炭,晕了过去,可吓坏了言哥儿了。” 方老二,抬手拍了拍方言,道:“莫怕,爹没事的。”又转头看李大娘:“这烧炭还能晕过去?” 李大娘点了点头,又道:“你这若是烧了一宿,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据说以前就有烧炭憋死的。若是夜晚烧炭,应在屋内置一盆水,并使窗户透气才行。” 闻言方老二和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