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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影。 展越偶尔过来看他,见他目光在自己身后流连了一圈,不由笑道:“那小子倒是不错!摇铃子拿了一份药材清单给他,他看了一眼二话不说就动身去找了,这不,快两个月了,还没回来呢!”随后他眼神突然变得挪揄,八卦兮兮地凑过来问:“担心啦?” 姜如净闭着眼打坐,才不理会他。 他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自个儿坐在旁边笑了一会儿,然后道:“不过曾经的魔门少主重现天元界,这事情最近在天元界可掀起了不小的风浪,道门、魔门都开始有所动作,也不知他能不能应付得过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姜如净,像是要从那张平静的面孔上盯出一个又长又缠绵的故事来。 末了,他又一次凑上来,神色间却正色无比:“如净,他究竟同你什么关系?” 姜如净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那眸子一如既往的美,却不再干净纯粹,而是在底层涌动着阴霾。 “他啊……”姜如净慢慢地开口,音色有一瞬间明亮过,随即陷入了更黑沉的漩涡。 “我就不愿意入你魔门!是你将我强行掳来这里,你这恶贼!”彼时姜如净刚被魔门少主飞雨君带回魔宫,小小少年整日张牙舞爪,见谁都是扑上去一顿交锋,被飞雨君封住了丹田关在了小院子后,还采取了绝食手段。 飞雨君年纪虽轻,手段和心智却都老辣无比,哪里会惧他这些小打小闹的手段? “他不是早就辟谷了吗?不吃便不吃吧,由着他去,人看好了就行。”飞雨君一边处理着自己的师父——即魔门之主秀微君交下来的事务,一边轻笑道。“啊,对了,既如此,把小院子里所有东西都撤了吧,那些家具床垫什么的,该烧都烧了!啊,房子也拆了好了!” 彼时,他也还是尚无过往记忆的飞雨君,是魔门翘楚,惊才绝艳,温和优雅的翩翩公子,是无数魔门乃至道门女子心里的梦中情人。 姜如净这一绝食,连带着软软的床和个干净点的座椅都绝没了,整座小院子一片废墟,连个人影都没有,飞雨君在周围布了大阵,他又踏不出小院一步,浑身真元又被锁住,连普通御寒都做不到,真是夜风萧瑟,倍感凄凉。 两个月后的某一天晚上,他终于受不了了,哭唧唧地爬上了那唯一一颗没被拆的桃树上,趴着摘了一个又酸又小的青绿毛桃,咬了一口,瞬间哭得响亮了。 十四岁的少年,被强行掳走,又被这样虐待,他无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偷跑出来。 若还在宗门里,谁人敢这样对他?他必然穿得暖暖的,吃得饱饱的,练剑练得开开心心的——哪像在这里,那个飞雨老贼扣下了他的轻虹剑,碰都不让他碰。 少年穿着脏兮兮的袍子,一小团地蜷缩在树上,拳头里紧紧攒着个被咬了一口的小桃子,哭得哽咽不已。 那男人不知何时来到树下的,手指一抬,身上的米白色披风便飞扬而起,在黑夜里飘飘然落到少年的身上。 少年眼睛红红地抬起头来,见到这个口口声声要收自己为徒要对自己好,实际上却在欺负自己的人,一阵委屈劲涌了上来,哭得更惨了。 男子浅金色的发泛着月色,脸上的表情温和清俊,眼里却闪烁着半是宠溺半是恶作剧的光芒,“小家伙,自己要闹绝食,却在这里哭鼻子!” 少年哭得惨兮兮,根本顾不上回他的话。 他笑着,眼里有细碎的星光,落在少年紧紧攥着的拳头里,“这是什么?”他伸手,动作温柔地扳开少年的手,取出里面那枚被咬了一口的酸桃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许多年没吃桃子了,不介意我尝尝吧?”说着,在那桃子没被咬过的另一边啃了一口,然后整张俊脸皱了起来,掷地有声道:“这恐怕是个假桃子!” 少年望着他表情有趣,不知不觉停止了哭泣,只是脸上还挂着好多泪滴,看上去有些可爱,还更令人想要欺负他。 飞雨君伸开手,示意姜如净跳下来,“走,我带你去吃真的桃子。” 姜如净傲娇的扭过了头去,哼了一声。 下一刻,一条泛着电光却不伤人的细细绳索捆上了他的腰间,然后他整个人慢慢的飘了起来,飞雨君在树下呵呵地笑,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他就这么把姜如净当成风筝拉着出门去了,一路靠着脚程快,跑了十几里路,摸进了魔门草药大师紫苏的院子,带着姜如净席卷了院子里所有的灵果后,又跑回了那荒废的小院子。 “好吃不?”男人将姜如净抱回树上趴着,然后在树下笑吟吟地抬头问道。 姜如净被他塞了满嘴的灵果,一时说不出清晰的话语,含含糊糊的道:“这才,不是桃子!” 飞雨君惊讶,“这怎么就不是桃子了?” 姜如净道:“桃子才不是这个样子的!” 飞雨君满不在乎地抢过姜如净怀中的灵果啃了一口,问道:“那桃子是什么?” 姜如净指了指地上方才被飞雨君扔了的桃核,道:“你刚刚吃掉的,那才是桃子。” 飞雨君抬了抬手指,那桃核便慢悠悠飞了起来,在空中绕着姜如净转了几圈,然后一巴掌拍飞那桃核,道:“它原本不叫桃子的,是因为你叫它桃子,它才是桃子。” 姜如净一时被这怪理唬得说不出话来,“可是”了半天。 冷不防飞雨君将他从树上抱了下来,揉了揉他的头发,道:“就像你,你原本不是我的弟子的,是因为我叫了你一声‘徒儿’,你才成为了我飞雨君的徒弟。” 姜如净愣愣地反驳,“才、才不是……” 飞雨君直接抱着他朝自己的宫殿走去,一巴掌拍在少年的脑门上,“师父说话,徒弟不许反驳。” 从那一天开始,魔门上下全都知道,他们的少主飞雨君,多了一个徒弟。 噢,一个哭唧唧、脏兮兮的徒弟。 飞雨君的剑法和道法均是一绝,本想问姜如净想习剑还是想学道法,在看见自己房间墙壁上挂着的那把轻虹剑时一愣,又一笑,自语道:“这么一往无前又纯粹率真的性子,只怕是习剑适合他。” 果不其然,姜如净拿回那把轻虹剑,开心得不得了,忘记了头天晚上还同飞雨君吵个天昏地暗(单方面),就跃跃欲试地握着剑,目光火热的看着飞雨君。 飞雨君好脾气地笑了笑,然后将他暴揍了一顿。 隔日,姜如净伤还没好,拾掇拾掇自己,又屁颠颠地抱着剑去找揍了。 这回飞雨君拒绝了他,道:“你先同我手下过招,赢了之后再来找我。”说罢一指庭院,百名悍将早已候在那儿,气势冲天。 飞雨君洒然一笑,慢悠悠翻开书卷,看着姜如净小朋友一挺胸膛,走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