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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了衙门的权利欺压良善,库丁、狱卒那边好像也不干净。以前是识文断字的人少,开革了这些人便无人可用,如今这六安县里可不缺能写会算的人,能者上庸者下吧。” 崔瑛说着,又瞄见几个平时只管打仪仗,执杖刑的皂役醺醺然走进衙里,皱眉道:“连衙役也要整治一番,不然不光无人可用,还要天天防东防西的,后面好些事都没法做了。” “你注意分寸,官场上是铁打的吏员流水的官,这些人要想做成事不容易,想要坏你的事,恶心死你却不难的。”叶知秋劝道,不如先写信与你义父商酌一二? 崔瑛对于吏员的恶行也是有所了解的,最经典的莫过于里被属员坑了的贾政,上任不过一年,便因为被属员蒙蔽而被参回了京。这还是祖上当过官,有亲朋故旧的大族子弟呢,像崔瑛这样没什么根底的官员,吏员更是不放在眼中了。 “我有数,会写信与义父商议的,不过先从衙役整顿起吧,三班衙役不作反,那些文吏掀不起大浪来。” 崔瑛心里琢磨了一下,范军镇手下的兵他不能插手,先把这些衙役收拾整齐了,以后也有个模板可以说话。就算不把他们整治成现代帅气的人民警察模样,最低也得摆弄成里李公甫的整齐样来,那些衙役整日晃晃悠悠走路的样子实在伤眼睛。 第43章 衙役的军训 县衙里的衙役成分相当复杂,人数也实在不少,最体面的是皂隶,穿着一身黑衣,平时升堂时押送犯人、站班喊“威武”,偶尔官员出行,他们在前面开路举牌,所以都是挑选相貌周正,身高腿长的青壮充任。 次一等的是捕快,没案子的时候没什么事,一但有案子了,便要定期破案并押送犯人,这是油水最大的一个职务,但同样,责任也极大,到了期限案子破不了,这捕快也得当众扒了裤子吃些皮rou之苦。 最次的是壮班,每天要按时到岗,看守城门、仓库、监狱,也要分班巡视街道,油水天天有,但吃苦受累也是真的。 除了这在谱的三班衙役之外,还有门子、车夫、杂役、更夫之类的人,都是一半吃公家饭,一半搜刮百姓,恶名在外。 崔瑛梳理了一下县衙上下,壮班的衙役暂时还不能擅动,门子车夫之类的杂役也还没什么动的必要,便定下先整顿皂、捕二班,再由这二班人去带壮班杂役的计划。 转过天去,崔瑛强压着看见松松垮垮的皂隶的不舒服感,快速把那二十来个案子给结清了。不外乎追回损失,再加笞责、力役之类的惩罚。 这是崔瑛第一次真正看到人被打板子,偷盗成立,笞责二十。打人的是大别山上的大毛竹劈成的板子,三指左右宽,和人肩差不多高。两个皂隶一左一右站定,一下一下的打在犯了的臀腿上。另有一个皂隶亮着嗓子在唱数,用的应该是本地的方言,崔瑛有些听不太清,反正是一些数落犯人不该偷盗的话。五字一句,四句正好二十字,唱一字落一板,唱得是婉转悠扬,打得是节奏分明。崔瑛使劲绷着脸,才保证自己没笑场。 好容易将堂过完,告诉皂隶与捕快两班人明天早上卯正到县衙后面的仓储院子,崔瑛赶紧打发他们离开,自己躲到后堂里笑了个痛快。 “你发什么神经?”叶知秋看着崔瑛笑得一抽气,跟驴子叫似的,万分不解地问。 “这、这哈哈哈嗝,打板子怎么还、还带、哈带唱词的?”崔瑛实在笑得收不住。 崔瑛在现代看电视剧里看的打板子的都是一个人面无表情地在报数,犯人在那里哭天喊地的叫疼。结果到这里,没看到实木的大棍子,没看到传说中打豆腐练出的打板子神技,却听了一耳朵的唱词。 “笞作教刑,你教学生的时候光打不骂的?”叶知秋一脸莫名其妙。 “我、我再笑一会儿,马上计划、计划明天的训练。” 叶知秋摇摇头出去,留崔瑛一个人在屋里笑了个痛快。 第二天还有一刻中卯正的时候,崔瑛从自己的宅子里出来,和叶知秋一起到了县衙后面的仓储大院。 这个院子也已经改成了水泥打的地面,几个粮仓也都是用水泥抹了表面,除了院子两侧为防火做出的隔离带和大水缸外,这个和一个足球场差不多的院子空空荡荡,连棵树也没栽——真是一个绝佳的军训场地。 “今天叫你们过来,是通知你们一件事,”崔瑛冷眼看着底下站得行不成行,列不成列的衙役大声说道:“我奉天子令为天子牧守一方,虽然年纪不大,但还是比较要脸面的。你们是县衙百姓平安生活的最大倚仗,也是本官最得力的助手,本官可不希望把你们带出去丢了面儿。” 崔瑛的语气带着些微的瞧不起,这是衙役比较吃的一套,这些在街面上混的人,现在与他们说什么军民情、什么责任都白瞎,上官的脸面还会让他们有点敬畏感。 “从今儿起,本官亲自训练你们,做不好罚,再做不好就脱了这一身公门的皮滚回家去趟泥种地。你们知道的,这两年六安外来的青壮可不占少数。”崔瑛先发制人地提了要求,又缓和一下语气道:“做的好呢,也有奖,但凡认真训练的人,每天rou和饭管够,每月还多一吊钱的赏钱;训出成绩来了,这位是邶国公,你们知道的,最好的能到他府上当亲卫,那可不是吃公粮了,而是和本官一样吃皇粮的人了。” 底下那帮歪歪斜斜的人立马站直了身子,目光灼灼地看向叶知秋。 叶知秋看了眼崔瑛,这是今早崔瑛才和他商量的事,不拿一个饵钓着,这帮人恐怕会敷衍塞责,而国公亲卫对这些底层的胥吏诱惑力极大。叶知秋从小听先皇后提过军训,只是先皇后自小身子骨弱,没亲身实践过,每逢军训都是请假在家的。但从先皇后的话里不难推测出,用这种法子训练,不出三个月,兵卒阵列就能成了。 他也挺好奇这种训练法的,还打算亲身试试。至于那个给他做亲卫的士兵,他相信,等他下一封信寄出去,这士兵进了汴梁城准保入了羽林卫,他连一根头发丝都摸不着。 那些衙役看这位国公爷不吱声,看样子是默许的意思,各个跃跃欲试起来。 “小县尊,您就说吧,您让咱们向东咱不往西,您叫咱打狗咱不撵鸡。”昨天打板子时唱词的是皂隶的班头,他兴致勃勃地说。 “你说话算话才好,”崔瑛笑笑,“我让冯家的裁缝给你们制了几套公服,你们把衣服换上,一会儿我与邶国公和你们一起训练,好好留着力气吧!” 旁边是昨天就送来的公服,崔瑛没大改形制,只将手脚的袖口都紧了一下,腰线稍微收一收,方便活动。除了两身公服,还有千层底的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