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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衣本以为自己先动手了,对方怎么也不可能再装下去了吧。结果呢,人家居然还真的摆出一副‘我们不要打架我们讲道理,恩怨情仇如过往云烟我们可以坐下来谈’的架势。 弄得她实在是有些搞不懂究竟谁才是吃错药的那个。 “弑亲是重罪,请不要为难我们。” 瞧瞧,说他们胖这可不就喘上了?古屋花衣简直都要笑尿了:“请问弑亲这条罪是谁定的?什么时候订的?反正肯定不会是二代定的吧……不然他们是怎么死的?被你们的冷笑话冻死的吗?” “二代是被始祖大人杀死的。”洁文娜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她:“否则您以为我们为什么要阻拦您?因为始祖一旦苏醒,灭亡的就是整个血族。” “该隐?”古屋花衣下意识地反问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况且,这根她记录在血滴子身上的记忆根本不符。 “我们不知道,但这就是事实。”洁文娜的气势也变得坚决起来:“血族无法反抗自己的制造者,我想这一点您应该很明白才对。” “不好意思,我一点都不明白。”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古屋花衣觉得自己的三观有点被颠覆的趋势:“合着你们之前追杀我追的那么开心,就该我倒霉是吗?” 洗白也不是这么洗的啊。 “我们事先并不知道您的身份,希拉大人(注*)临死前只说了……” “人类与血族孕育的后代,能复活该隐,是么?”古屋花衣淡淡地接上她的话,脸色阴沉得堪比这无边夜色。 之前一直令她困惑不解的小线索,终于被这一句话给彻底穿成了线。 一条贯穿了两个人,两辈子,直到今天还死死地缠在她脖子上的,致命的线。 但是,太晚了。 “不听话的后代,果然就应该闭嘴才对。” 就在古屋花衣陷入自己思绪的那一刻,一个有些冰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洁文娜的身后,明明很轻很柔,却没来由地令人感受到了无边的杀意。 纵使一心二用,古屋花衣也依旧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然而她还是慢了一步。 比她早一步的,是浓郁到呛人的血腥气……属于洁文娜的血。 对于血族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具有震慑力了。 而始作俑者却毫不自知的径自从后者胸膛里抽出手,任由已经变成尸体的洁文娜倒在一旁。 死一般的静默。 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出现的,亦没有人看到他是什么时候出的手。但只用一招就干掉了三代血族,能做到如此的,唯有…… “始……始祖……大人。” 听着惊慌声不绝于耳,古屋花衣微微垂眸。 是的,太晚了。 因为某人,已经醒了啊。 第118章 Ⅲ 如果说还有谁能比莉莉丝这个名字更令血族忌惮的话,那唯有创造了他们的该隐了。 况且这个忌惮指数……古屋花衣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已经死得不能更彻底的洁文娜……绝对跟自己不在一个层面上。 “我以为你会一路杀进来。”该隐的目光自始至终都紧紧跟随着古屋花衣,半死偏移都不曾有。 “那不就如你所愿了吗?”古屋花衣的视线上移,看着他满手献血,嗤笑着反问。 结果该隐依旧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没有回答。 “怎么,跟你的预期不一样有点失望?” “失望?”后者重复了一遍,随即果断摇头:“不不不,我很欣喜~因为你舍不得对我们的孩子下手啊。” …… …… 古屋花衣刚刚用‘祖母’一词成功地将所有血族恶心了个遍,这转眼就被他们的祖宗给报复回来了。 真真是嘴炮一时爽,风水转得快。 可她古屋花衣岂会被这种小小手段说到哑口无言? “我当然没你那么心狠手辣嘛~”讽刺的话简直多的顺口就来:“还有谁是你不敢下手的。” “你以前可是从来都不嫌弃我的,真令人伤心。”该隐的表情却是一点都看不出究竟哪里伤心,他在血族和古屋花衣之间来回踱着步子,丝毫没有将身后那些后代们放在眼里:“黑暗种族的天性如此,你现在才露出这么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姿态,是不是太晚了?” 既然对方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古屋花衣理所应当地又退后了几步,足足跟他保持了有五六米的距离:“我知道你其实想说的是‘喜欢人家的时候叫人家小亲亲,不喜欢人家的时候就让人家滚!’不用这么委婉,我听得懂。” …… …… “噗嗤——咳咳咳……” 终究有吸血鬼没有忍住,在这紧张一刻笑出声来。结果他只笑了一声便反应过来,立刻惊恐地倒抽了一口冷气。一呼一吸间导致气息极度不稳,然后就……咳得停不下来了。 他甚至已经能想象出自己的下场了。 但求一个痛快!虐杀是不人道的! 如果能给我一句话的时间—— 我真的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然而事情却没有像他的脑洞那般发展下去。或者说,古屋花衣并没有允许事情往那个方向发展。 “戏都看够了?看够了就滚,我的地盘不欢迎吸血鬼。”古屋花衣依旧于该隐保持着对视,可她说话的对象,却明显是他身后的那帮血族:“没看够也滚,如果你们还没活够的话。” 洁文娜的死昭示着眼下的局面已经不是他们所能参与的,而该隐刚刚的行为也恰到好处地说明,对于自己的后代,他完全下得去手且不会有一点心理负担。虽然不甘,但在自己的创造者面前,所有血族扮演的都只有刀俎下的鱼rou这一角色。 他们当然知道古屋花衣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但他们却也同样没有提问的权利。他们能做的,唯有深深鞠躬行了一个标准的血族礼仪,然后‘携家带口’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消失在了两人面前。 早这么有眼色多好——古屋花衣嫌弃地撇了撇嘴。 然后也不管该隐会不会从背后下手,径自提着裙子走进了城堡里。 借着幽暗的月光,古屋花衣环顾四周,空旷的大厅影影绰绰,依旧保持着曾经的模样,丝毫没有历经了千年风霜的破败感。穿过长长的回廊,她一步一阶地踏着楼梯缓步向上,烛台上的灯火在她第一步落下的同时,便自动点燃。摇曳的烛光映在漆黑的墙面上,给这冰冷厚重的建筑点燃了一丝鲜活的气息。 直到古屋花衣不紧不慢地走到自己曾经的房间门口,她这才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准许你进来了吗?” 在她身后不远处,该隐停驻在烛光的暗影处,既不上前,也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