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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不用你管。” 骆玢挺烦他老妈的。木清有的时候就是用力过猛,一不顺她的意就开始念叨加威胁。骆玢最烦这样,尽管这是他妈。相比之下骆潇云的绥靖政策还比较有效果。正常人,骆玢这样的正常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你跟他横,他反倒不理。 于是年三十那天早上,和老妈神清气爽地吵了一架之后,骆玢坐上了骆潇云的车。最近新修了路,自驾一小时就能到。骆潇云开车相当熟练,骆玢想大概出于各种原因骆潇云估计没少自己开车。 骆玢坐在副驾驶上玩手机。他跟骆潇云其实没什么话可说。 “颠得那么厉害,你不难受?”有段路的路况不是很好——不是刚修过么,水平这么渣——骆玢随着车子抖两下,双眼还是离不了手机。 “没事。”骆玢看完一个视频,还是把手机按掉了,确实,颠得厉害。 骆潇云开了音响听歌,路程才刚刚过半,父子俩的对话没超过二十句。在这么狭小的环境里确实感觉有点尴尬。音乐一响起来,似乎就好一些了。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 骆玢闭着眼听,手指无意识地在腿上敲着节奏。骆潇云果然老了,听这种不知道几百年前的老歌……但确实挺好听的。 “为何你不懂,只要有爱就有痛,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 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 下一首。 “夜色茫茫罩四周,天边新月如钩……” 骆潇云的歌单很怀旧,但还算是有点品位。骆玢想起自己歌单里那些闹哄哄的音乐,风格差异有点大,不过也没什么不好。 听了大约有十来首,骆玢发现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得有些繁华起来,下了国道,进入城区了。骆玢把分散的注意力集中起来,看着车窗外一排显然是集体加工过的楼房。墙面全部粉刷过了,一层的店面全部整齐划一地用上了新招牌,赤橙黄绿青蓝紫,什么颜色都有,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上面写的是“依伯拌面”还是“依妹粉干”。 土。十八线小县城。估计在这里还能听到“QQ爱”。 新浇筑的水泥地面,骑着自行车的乡非少年呼啸而过。这里小车不少,摩的更多,骆潇云往前开,又过了有十来分钟,拐进一个小巷口,“森林人”喘口气,爬上了坡。 巷子里显然就没外面那么好看了。骆玢歪在椅子上,瞥见一个棋牌室,大白天的还有人叼着烟在里面打牌。一个小卖部,柜台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零食。 缓缓地刹了个车,停下了。骆潇云按掉了音乐,骆玢回过神。 “到了。” 眼前这栋两层小楼和骆玢记忆中的老宅有些出入。骆玢正想着似乎有什么不对,骆潇云从后备箱拿了东西锁了车:“不是这家,拐进去。” 骆玢才发现原来还有个小岔口。 不远,十来米距离,骆玢看到了朱红色的大门,气派的三层楼。 “阿妈,开门——”骆潇云提着东西喊了一嗓子,骆玢吓了一跳。心想老爹语言切换得还真是自如,连个招呼都不打。 骆玢他奶奶的耳朵和腿脚都比他外婆要好得多。骆玢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哐当”一声,大铁门打开,“阿云啊——” 眼前这个头发发白,干瘪瘦小的老太太,就是他奶奶。 他奶奶和他爸,母子相见,分外亲昵。要不是骆玢知道他爹这两年三不五时就往阳乐老家跑,见到眼前的情景,还真以为他们有十多年没见了。 还是音讯全无的那种。 骆玢尴尬地提着东西,看着这一对热情洋溢,差点就要泪崩飙戏的母子,不知如何开口。 毕竟不熟。 老太太激动完了,骆潇云一把拉过骆玢:“妈,这是小玢。” “奶……奶好。”骆玢拿出储备很久的礼貌。 “哎!”老太太很激动,“玢玢长这么大了啊!上次见你,还在读小学……”老太太的国语很特别,带着海州和幸州的混合口音。骆玢对这位老太太实在没什么印象,要不是骆潇云管她叫“妈”,骆玢根本没法把这位老太太与街上其他的老太太区分开来。 骆玢尴尬地让这位老人摸他的胳膊拍他脸,干瘦的爪子还挺有劲,骆玢咬牙忍受。老太太上上下下拍了一遍,仿佛是验完货一般,才说:“哎呀,进屋!” 都在门口站半天了。 四方形花砖,四块拼在一起,边角的图案凑成一个整的,如此循环……骆玢盯着客厅的瓷砖看了半天,旁边骆潇云和奶奶叽叽咕咕地聊天。 “玢啊。吃水果。”老太太抓了个福桔,又抓了一把糖,塞进骆玢手里。 骆玢礼貌地接过,把糖放一边,开始剥桔子吃。 从进门开始,骆潇云全程方言。骆玢懒得说话,他跟骆潇云常年处于尬聊状态,何况加上一个口音奇怪的老太太。他没地方去,对这个老宅没兴趣,对老宅以外的地方更没兴趣。 “他不会说方言?”老太太用方言小声问。 “不太会,听也不太好。”骆潇云想了一下,“小时候想教他两句的,没耐心学。” 这句自然也是用方言答的。 吃完桔子,骆玢低头玩手机,内心呵呵中。骆潇云是有多不了解他。是,小时候他是不太会说,嫌方言土。但读中学时跟刘子健那帮人混了那么久,就算表达上稍微有点差池,听力还是十级的。 在骂街上骆玢学得最快。不过应用对象基本也就是刘子健们,读大学之后因为要装有教养的大少爷,基本没拿出来用过。 骆玢也不介意藏着。这毕竟不是什么特别值得炫耀的技能,最重要的是,可以让人放下防备。 “噢……”老太太显然是放下防备了。 “他mama怎么又不来?”老太太声音又大了起来,“年年这个样子哦。早跟你说了幸州女人娶不得……要不是看在她生个儿子我早让你跟她离了。” “妈,都这么多年了,就这样吧。再说了,离了对工作没好处。”骆潇云剥了颗糖,“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多得是人要抓我的把柄。” “哎,我看小任就蛮好……拖着不娶她也对不住人家……” 骆玢抖着手玩手机,屏幕早暗掉了,他又赶紧点开。骆潇云就坐在离他一米不到的位子上,骆玢并不想让他发现。 骆玢第一次觉得听得懂方言是个很让人讨厌的技能。 其实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奶奶不喜欢mama,mama也不待见奶奶,骆玢从记事起就意识到这一点。两个女人互撕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彼此说点坏话一点也不奇怪。 木清当然也说过。骆玢虽然对老太太没什么感情,但听人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