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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会引发身体反应 第66章 不该这样 刚关上厕所门,翟杨就支撑不住地跪了下去。 他的胃在医院就开始疼了。 起初还不明显,只是隐隐约约的,伴着恶心和闷堵。 现在已经变成了翻江倒海的绞痛。 翟杨死死攥着厕所里的扶手,几乎要把整个胃都呕出来。 他陪着翟玉在机场吃了早饭,为了不让他哥看出来,他强忍着,嚼蜡似的吃下一点东西。 那一点东西原封不动地被他吐了个干净,混着发酸的胃液。 然后是苦涩的胆汁。 一波波止不住的呕吐逼得翟杨满眼泪水,他什么也看不清,只觉得身体被拧成了一股麻绳来回切割,然后从最深处挤出点要命的汁水来。 他的眼睛和血管毫无用处,因为泪水和血液都从胃里奔袭而出。 苦涩,腥甜。 他甚至觉得自己确实是在呕血了,不然为什么会比上次还要痛呢? 上一次翟玉就站在他的面前。 他吐了血,倒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在那之前他都做了什么呢。 他说翟玉是个局外人,他说翟玉毫无感觉。 …… 还有呢? 从听到真相起就一直混乱僵滞的大脑,还有内心保护机制下隐埋的回忆,让这密闭空间里尖锐撕扯的疼痛激发了,他的心剧烈地拧起,眼泪大颗大颗掉出来,混在发黄污秽的呕吐物里,都是一样的无用恶心。 十八岁生日那天,他隔着一堵门,吼叫着赶他的哥哥走,于是哥哥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二十五岁生日那天,他居高临下地怨愤指责,哥哥就站在他面前,沉默着全盘接受。 更深的反胃感从身体里生出,他青白的手指几乎拽断那根满是粘腻冷汗的扶手,窒息中咳呕交加着,卡出一口鲜红的血沫来。 他对他的哥哥说: 你承认为了爽找人上床有那么难吗。 你对着女人硬的起来却射不出。 你不知道被男人cao了多少年。 你不找男人活不下去。 …… 他对他的哥哥,说了这个世上毒最伤的话。 而哥哥呢。 ……只是沉默。 翟杨跪在地上无声痛哭。 他以为自己只是递给了翟玉一朵刺手的玫瑰,再痛也能看得见爱。 可翟玉接过来,是一把没有柄的刀,他收下了,像捧着花那样,被割得血rou模糊。 于是他把那淋漓的鲜红当作爱人脸上的甜蜜潮晕。 还亲吻他说,我没了你就活不下去。 翟玉只能沉默妥协,把那刀刃全部没入自己的身体,然后回拥他,接受他自私的爱意。 ——谢谢你的花,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 翟杨此刻才发现。 他竟然是以哥哥的身体为理由,逼着他和自己在一起的——以弟弟名义的要挟,以爱人名义的强迫。 你讨厌男人又离不开男人,那就和我在一起吧,你看,你不讨厌我,而我,这么爱你。 可翟玉本不是这样的。 他应该漂亮又骄傲,理所应当地,从那些曼妙的异性中挑出一个配得上他的,一个温柔娇美的妻子,会穿着白纱嫁给他,会羞涩地亲吻他,会环着他的脖子青涩交合。 而不是在永不能公知于人的阴暗角落里,跟自己的亲弟弟luanlun,躺在他恶心的男人身下被玩弄,承受那些粗暴折磨的快感。 他不该这样的。 ……都是因为我。 翟杨这样想着。 因是我,果也是我,我接过翟成中手上的刀,添了些微不足道的爱意,在继续杀他。 作者有话说: 杨杨崩溃了他现在属于当头一棒被敲醒,回到了正常逻辑【但是稍稍想过头了… 第67章 早日康复 “您好?请问您没事吧?您好?——” “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他进去好久了……” “您好?请问需要帮助吗?” “您好?——” …… 翟玉是在一阵混着敲门声的嘈杂中被吵醒的,他在宾馆里一夜都没睡着,如今卸了心里所有的重压,被翟杨戴了眼罩后困意上涌,几乎是立刻就睡过去了。 他摘下眼罩,身边没人。 前方一阵喧闹,又静了下来,翟杨的声音传来:“不好意思,有点晕机……” “那我去给您倒杯热水。” “好,谢谢。” “不客气。” 翟杨走过来坐下,额前刘海全部湿了,嘴唇泛着不正常的深红。 “怎么晕机了?”翟玉拿起手边的纸巾给他擦头发,担忧道:“吐了吗?还难受吗?” “有一点。”翟杨笑了笑,没有碰他哥的手。 翟玉却覆了上来,皱起眉头:“手怎么这么凉?” 翟杨抽回手:“没事。” 说完他好像觉得有点生硬,又竭力扬起唇角,做了个惯常的笑容:“飞机快到了吗?我好饿啊。” 翟玉太了解他弟了,一眼就看出来他不对,只以为是翟成中去世给他带来的低落情绪,便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慰道:“想吃什么?回家做还是在外面吃?” 翟杨接过空姐递来的热水,道了声谢。 “不想在外面吃。” “那就直接回家?” “嗯。” 回到南景市的时候天还没黑,除夕的街头空空荡荡,人们都忙着在家团圆。 出租车上,翟玉捏捏翟杨的手:“去接小白吗?” 他们走之前把小白放在了付韵芝家里。 “嗯。” 翟玉给付韵芝打电话过去,接电话的居然是李灵儿,得知他们要来接猫,十万个舍不得,恳求让小白再多留一天,也给他们的除夕夜创造个美好的二人世界不是。 翟玉想到翟杨的心情不好,得多陪他,就答应了李灵儿。 “谢谢老板!”李灵儿兴奋道:“除夕夜快乐!” 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翟杨听见,冲翟玉笑了笑。 “哥,除夕快乐。” 他脸色苍白,眼里一点笑意也无,翟玉心疼死了,倾身过去,想吻他一下,翟杨摇摇头,指了指前排的司机。 翟玉有点尴尬,只能坐回去。 过了好一会,翟杨的手探了过来,忍不住似的,又像是舍不得,轻轻摩挲着翟玉的衣角。 阴暗的出租车里,翟玉没发现。 家里还是走之前的那个样子,有点乱,但是有熟悉的味道。翟玉深深呼吸了一口,心里舒服多了。 翟杨没看厨房,也没看沙发,到卧室的时候也没看床,直直地进了浴室洗澡。 翟玉给他拿了换的睡衣在门口,敲了敲门,问他需不需要擦背,翟杨的声音淹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