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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是不断这样告诉自己的。 可等真正走到了这一步,他才发现比想象中的要煎熬。他即将给予方亦白的是死别,就算痛苦是暂时的,那也是痛苦,不会因为暂时而变成别的或者有任何的减轻。 此时方亦白还不知他是什么病症就已经慌成了这样,沈墨不敢想象待会儿听了大夫的话之后他会是什么反应。 他第一次骗人骗得如此艰辛。 但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了…… 这天过后,沈墨被方亦白移到了一座非常僻静的私宅,而方亦白则是疯了一般四处张贴重金求医的告示,一连几天,各地的名医涌来了一波又一波,可最后为沈墨诊断的结果都惊人的一致:急症凶猛,无力回天。 有的更直接,“脉细弱的都快探不到了,药也别吃了,白白受苦,看他能撑几日是几日吧。” 方亦白整个人都绝望的瘫软在了地上,满眼的红血丝仿佛是从心里渗出的血。 沈墨的状况也似乎在印证着大夫的话,又过了几日他的病情急遽加重,眼下青黑,一向明亮的黑瞳里光彩寂灭,整个人虚弱的完全没有了生气。 方亦白已经由一开始的震惊和不信,到了如今的崩溃和惊恐。明明前几日还沉浸在了nongnong的幸福之中,可不过转眼间,他的世界就颠覆倾塌,整个人犹如深处在无尽的暗黑地狱里,看不到一丝的微光。 他不眠不休的将沈墨抱在怀里,片刻都不松手,好像这样抱紧了,这人就不会丢下他了。 他抱着他的阿墨,如同小孩一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无助又绝望,灼烫的泪珠吧嗒吧嗒顺着鼻尖下巴全部滴在了沈墨的脸上,衣服上。 沈墨的衣服都被他打湿了好几件。 他的眼睛哭红肿了,嗓子哭嘶哑了,灵魂也仿佛溃散了,他如此椎心泣血的悲痛完全超乎了沈墨的预料。 沈墨怔忪的想抬起手给擦掉那怎么都流不完泪,他发现自己的心如同被一股大力用力的挤压,疼得抽搐。 沈墨低声劝方亦白说:“你睡一会儿。” 方亦白已经连着好几天没睡了,如果不是沈墨逼他吃点东西,他恐怕也会不吃不喝。 方亦白固执的摇头,把他紧紧揉在怀里。 沈墨只好又说自己饿了,让他拿点吃的来。 沈墨服下的这个药效果太逼真了,他有时候自己都在想自己会不会不是即将假死,而是真的行将就木了。而且他的确如同重病之人那般,没有什么味口,只吃得下流食。 厨房里随时都备有药还有吃的,方亦白听他说饿了,闭上眼努力的缓了缓,转头朝着门外吩咐。可他的嗓子哑了,说话声音不大,外面许久都没有人回应。 就是这样方亦白也不松开沈墨,他一手拿起搁置在床边的茶杯用力的一掷,刚好磕到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巨响,杯子的碎片也都四分五裂,飞的到处都是。 外面的人被惊动了,这才匆匆进来听吩咐。 热粥端来之后,方亦白将沈墨给扶着半坐着,给他背后垫了被子,然后准备喂他,沈墨吃了一口之后,待他再喂过来,就把勺子推到他嘴边,让他吃。 方亦白眼睫上还沾着泪珠,听他的话乖乖的吃了一口,然后就倔强的抿住了嘴不肯吃了。 沈墨心里很急,怕他总这样下去身体出什么好歹,眼眸也湿润了,作势要背对着他躺下去,虚弱的话语里透着坚决,“你这样不爱惜你自己,那也别管我了,你走吧。” “你别动气,我吃,我吃。阿墨,你别生气。”方亦白被逼得慌了神,这才艰难的硬往嘴里塞了小半碗。 方亦白再去喂沈墨,沈墨却隐隐反胃起来,有些想吐,费了许久才将那种猝然顶到喉咙的难受感觉给压下去,他脸色苍白的出了会儿神,下意识里说了一句:“我想吃那个果子,亦白。” 他原本是想要吃那天摘剩下的酸野果压一压反胃,可是才一说出口他就反应过来,果子摘了已经好多天,肯定早就烂了。 沈墨又摇摇头,“算了,不想吃了。我睡一会儿吧。” 方亦白把碗搁置在旁,沉默的扶着他躺下。 沈墨又小声补充说:“你陪我睡。” 方亦白给他搭上了薄被,含糊的嗯了一声,眼睛红红,鼻音浓重。 沈墨昏睡到傍晚,醒来时,发现方亦白第一次没有像之前那样紧紧搂着他,而是趴靠在床边。 脸对着他的方向,却是闭着眼沉沉的睡着了。 让沈墨惊讶的是他头发有些散乱,白皙的脸上也有脏污和几道划痕。沈墨不知他干什么去了,缓了缓费劲的撑起身体来,想拿个被子给他盖上。 沈墨不敢吵醒他,怕他醒了就固执的不肯睡了,所以他的动作很小心,只是被子还没搭上,沈墨一错眼发现方亦白怀里抱着一个小布包裹。 沈墨愣一下,垂下手轻轻的碰了碰,却不小心碰到了方亦白的手,沉睡中的方亦白手失力的往下一沉,小包裹掉在了地上,从不太严实的开口处咕噜咕噜一下滚出了许多个金灿灿的野果,在方亦白的衣摆旁铺了一地。 那果子个个圆嘟嘟,饱满新鲜,有的还连着几片叶子,一看就是才从树上摘下来的。 沈墨怔住,眼睛像是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又酸又涨。 是他刚才不经意说要吃的果子。 “——阿墨!!!”方亦白也陡然惊醒了,他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就在往床上摸索,直到扬起脸看到沈墨目光发怔的看着他,方亦白大脑有些迟缓的呆了片刻,这才得以稍稍平复自己的情绪,“阿墨,你醒了。” 他回头发现果子掉地上了,忙一个个捡起来,然后吩咐人来拿去洗干净。 方亦白虽然很想抱着沈墨,但也知道自己刚才马不停蹄在路上跑了一个多时辰,浑身是灰,脏的很,飞快的去用盆里的冷水稍稍擦洗了一下,才爬上床去。 刚才摘完果子策马飞驰回来,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扑到床边的,直到看到床上之人那轻微起伏的胸口,听到他那低低的呼吸声,他整个人才仿佛瞬间得到了救赎,一下就瘫在了床边,抱着那包果子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方亦白此时十分的懊恼自厌,自己居然就那么睡着了。